且说王翠翘主仆二人抱在一起从雪岭上翻滚下来,一开始意识还是清醒的,尖叫不断,不一会便觉天旋地转,直接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倒是婢女秋雁先醒了,她晃了晃还有点晕乎的脑袋,片刻才恢复了清醒,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发觉竟然完好无损,再一看,却见自家小姐就躺在半米远的雪地上,依旧不醒人事,于是急忙爬过去摇了摇道:“小姐,醒醒,小姐快醒醒!”
王翠翘被摇晃了几下,终于悠悠睁开了双眸,秋雁见状不禁喜极而泣:“小姐你醒了,太好,咱们都没有摔死,咱们都还活着。”
“秋雁,我们这是在哪?”王翠翘轻咳了两声坐了起来。
“应该是在雪岭的下面,小姐,你身上没有受伤吧?”秋雁关心地问道。
王翠翘活动了一下手脚,摇了摇头道:“没大碍,只是身上有些痛,估计是硌着碰着了,扶我起来。”
于是主仆二人便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王翠翘这才发现距离两人不远就是一块从雪地里凸出来的黝黑山石,刚才要是脑袋撞这玩意上,只怕小命就交待了。
秋雁吐了吐舌头后怕地道:“阿弥托佛,佛祖保佑,差点就脑袋开花了。”
王翠翘四下打量了一遍,发现身后的雪岭上还清晰地残留着她们刚才滚落时的轨迹,而这个时候,夕阳已经西斜了,山中的雾汽更重,根本看不见岭顶的情况,不过这样反而更让人安心,现在王翠翘最担心的就是巴布尔等人追下来。
“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秋雁惴惴不安地四处打量,两人虽然成功逃脱了巴布尔的掌控,但马上就要天黑了,恶劣的生存环境将成为她们的下一个噩梦,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如何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里活下去?
王翠翘此刻也是彷徨无计,正在此时,远处却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声响,而且隐约还有人在喊:“翠翘姑娘!”
“不好!”王翠翘主仆均是面色大变,因为那声音正是巴布尔无疑。
秋雁打着哆嗦道:“小姐,那家伙找下来了。”
“快逃!”王翠翘拉着秋雁便往附近那片云杉林跑去,不过却在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
约莫盏茶的工夫,巴布尔便带着人搜索到岭下了,很快便有士卫大声禀报道:“报告王子殿下,发现了两行足迹!”
巴布尔急忙走了过来一看,果然见到有两行足迹通往就近那片云杉林,不由大喜过望:“人果然没死,快追,把她们抓回来。”
巴布尔一马当先,率着一众士卫往云杉林中扑去,乌斯自是大失所望,忽然目光一闪,迅速从另一个方向扎进了林中。
且说王翠翘主仆二人进了云杉林,相互搀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正跑得云鬓散乱,狼狈万分,却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嘈杂的人声,显然是巴布尔等人追近了。
“小姐,他们追上来了。”婢女秋雁急得差点哭出来,王翠翘也是焦灼万分,咬牙往前又跑了十几米,忽然脚下一滑,主仆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云杉树上的积雪被震得沙沙地往下掉落,王翠翘主仆二人不由绝望地闭了眼睛,最终还是逃不掉啊!
“翘——儿!”
一把熟悉中带着惊喜的声音突兀地传入耳中,王翠翘娇躯微微一颤,缓缓地睁开双眼,一张四年来云牵梦萦的俊脸便映入了眼帘。
王翠翘瞬时愣住了,正当她以为自己是在作梦时,那人又深情地唤了一声:“翘——儿!”
没错,来人正是徐晋,就站在数米开处,不知是激动还是喘的,胸口正急剧起伏,口鼻都在喷着白汽,眼内满是喜悦。
“啊!”王翠翘以手掩住了小嘴,双眸瞬时凝满了泪水,娇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夫君!”
“秋雁!”二牛那货高兴得差点在雪上打滚。
“二牛哥!”秋雁爬起来便向二牛跑去,而徐晋已经快步走到王翠翘面前,一弯腰便把她抱了起来。
王翠翘嘤咛一声便把脸埋入徐晋的怀中,一向性子恬淡的她也激得有点语无伦次:“真的是你吗?翘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夫君了。”
徐晋紧紧地拥着那温软的娇躯,既激动又有点恼火,既喜悦又有点怜惜,安慰道:“翘儿,别怕,夫君是专门来接你回家的,好了,没事了!”
王翠翘只觉暖洋洋的,刚才的彷徨和恐惧瞬间一扫而空了,把头脸深埋在徐晋怀中,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安全感。
砰……
一声枪响惊醒了沉浸在喜悦中的王翠翘主仆二人,只见郭金雕手中的燧发枪还冒着烟,而几十步之外则有人倒在了血泊当中,正是巴布尔的士卫之一。
“不好,是明军!”
呼啦一声,包括巴布尔在内,所有人都迅速躲到树后找掩护。
而从喜悦中恢复过来的王翠翘这才醒起身后还有追兵,急忙提醒道:“是巴布尔追来了!”
徐晋搂着王翠翘的纤腰,淡定地安慰道:“翘儿别怕,天塌下有夫君顶着,我正要找那巴布尔算账呢,他们有多少人?”
王翠翘心中一甜,答道:“大概七八十人吧,夫君不可大意!”
此时,对面的巴布尔等人似乎发现了徐晋等竟然只有十来二十人,胆子顿时大起来,竟然散开呈扇形,借着树木作掩护缓缓逼近。
郭金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抬手又是一枪,只听得砰的一声,一名刚从一棵树后冲出,试图冲到另一棵树后的波斯兵当场脑门飙血,尸体随着惯性一头撞在树身上,这才扑通的摔倒在雪上,瞬时染红了一大遍。
咝……
巴布尔倒吸一口气,其他波斯兵也吓得急忙缩了回去不敢贸然动了。
“大帅,他们人多,咱们原路撤回吧!”郭金雕一边飞快地重新填装弹药,一边道。
徐晋冷静地点了点头:“翘儿,我们走,先跟援兵会回了再收拾他。”
“嗯!”王翠翘温顺地点了点头,牵着徐晋的手往林子外走去,郭金雕和宋大眼等人警惕地殿后。
“该死!”躲在远处树后的巴布尔见到王翠翘被一名年轻男子牵着手离开,不由妒火大炽,自己当了近年的护花使者,天天围着她打转献殷勤,却别说牵手了,连衣袖也没碰到一下,现在她竟然随便就牵了别的男人的手,而且还跟小鸟依人一般……等等,难道这个男子就是……徐晋?
巴布尔脑中灵光一闪,差点就脱口而出,他虽然见过徐晋,但仅仅是四年多前在孤苏寒山寺外见过一面而已,再加上此时距离有点远,所以没有认出来,不过此刻见王翠翘竟然对这名男子如此亲近,转念一想便隐约猜出来了。
行啊,没想到这个北靖王身为大军统帅,竟然只带着十几人出现在山中,果然有种,果然情深意情,难怪王大家对此子死心塌地的!
“好,好,很好!”巴布尔咬牙切齿地连道了几个“好”字,既恨且妒,又有点佩服。
“徐晋啊徐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既然来了,那本王子就送你一程。”巴布尔眼中杀机毕露,厉声喝道:“那男人就是明国北靖王徐晋,也是明军的主帅,他们人不多,大家冲过去,只要捉住他咱们不仅能活命,还能以他为人质,舒舒服服地回波斯,冲呀,活捉或杀死徐晋者升万夫长,赏万金。”
此言一出,所有波斯兵都精神大振,不顾生死地蜂拥扑出。
砰砰砰……
徐晋身边的十几名亲兵,还有燧枪在手的只有七名,此刻都扣动了板机,数名波士兵当场被射翻,不过波士兵有八十多人呢,被射倒了几个根本阻挡不住他们,依旧不要命地冲上来。
“二牛,快护送大帅离开,我们在后面顶着。”宋大眼大声道。
二牛答应地一声,只扛起秋雁闷头就跑,徐晋既好气又好笑,这重色轻友……不对,这重色轻叔的家伙只顾着自己的老婆,岂有此理!
二牛指望不上了,徐晋只好牵着王翠翘在后面跑,只是后者哪里跟得上,于是徐晋干脆学着二牛的模样,一把将王翠翘横抱起,放开大步跑起来。
幸好徐晋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吐纳工夫练了近十年,成效还是有的,下盘稳气息绵长,再加上王翠翘很轻,并不怎么费力。
砰砰砰……
身后的枪声再次响起,开完第二轮枪的亲兵们迅速装上了三棱刺刀,而波斯兵已经扑到近前了,郭金手迅速出枪,锋利的刺刀便扎进了迎面一名波斯兵的身体,再迅速往后一收,那名波斯兵便惨叫一声,鲜血从血洞里哗啦啦地往外冒,眼看是活不成了。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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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眼一棍扫出,把一波斯士兵的脑袋砸得稀烂,十几名亲兵也不含糊,一个照面便各自干翻了一名对手,只是波斯兵的数量太多了,一部份人把他们缠住后,一部份则继续追赶徐晋。
“姓徐的,站住,堂堂大明北靖王也不过如此,原来只是怂包一个,什么狗屁战神,有种站住与本王子较量一番。”巴布尔扬声大喊道。
徐晋又不是傻子,那会被他一句话就激将到,只是不理,抱着王翠翘头也不会地跑。
巴布尔大恨,喝道:“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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