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府库,接下来自然就是账目。以为跟崇州府一样,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好戏,不过才刚刚开始。
当然,也还是有相同的地方,众官员集中在一起,自个儿在院中打地铺,除此之外,膳食还要自理。不要以为让家里人送膳食来,就可以吃得很舒心,舒心的前提是不被晋亲王挑刺,这个人面前一句“这膳食比本王还多两道”,那人面前一句“某某你还挺享受”,再不然就是“王妃提倡节俭”,弄得众官员的膳食一餐比一餐少,一餐比一餐寒碜,不过两天之后,一个个就比吃腌菜啃馒头好一点点,家里边千方百计的在那点吃食里“做手脚”,吃到某个熟悉的味道,以往吃一口就绝不再吃第二口的,这会儿简直泪流满面,暗暗发誓,以后怎么着也得珍惜点。
他们的小动作,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一干黑衣卫以及李鸿渊侍卫的而眼睛,尤其是“暗通曲款”,不过都按照晋亲王的吩咐,冷眼旁观,当做没看到。说起来,如果不做点什么,又如何能抓到更多的把柄。有时候,做得越多就意味着错的越多,现在,显然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尤其是在活阎王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纯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晋亲王妃越来越贪心,越来越心黑,明明一次又一次的送礼,还是没见到自家爷回家。
说起来,虽然猜测是晋亲王妃贪婪,但是,这么多东西,她们也没怎么隐藏,晋亲王不知道的可能性趋近于零吧,这么肆无忌惮的贪,是不是也有晋亲王的默许甚至是授意?所以说,只要一天不知道确切答案,这脑补就不会停止。
那些人怎么想,靖婉不管,她现在致力于榨干那些官员们不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家产,李鸿渊自然是无比的赞成,不过,还是一个劲儿的说自己的媳妇儿心太软,按照这些官员的挥霍程度,他们那点俸禄,还不够一家子糊口,所以,所谓属于他们的那点,其实早就没了,要他说就榨得他们一穷二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都是便宜他们了。
江南是富泽之地,而相对的,物价其实比京城还高,就一座豪宅,动则就能上百两银子,而京城,价值能上百万的宅子还真不多,一个江南的官员,除非是不应酬,不养家仆,就是一家人简简单单的,住一个小院子,那点俸禄大概能养得出来,但是可能吗?什么地方都讲究人脉,讲究关系,想要完成的独立于圈子之外,那是不可能的,京城里,有最高统治者撑腰,你还能做一个孤臣,地方上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正常点的情况就是家眷开几间铺子,买些田地弄些庄子,再不就是家里又精通金石的人,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些渠道,而不正常的,自然就是灰色收入,通常情况下,这才是重中之重。
靖婉想来,掐掉这一部分就行了,没有不要弄得人没法过日子了。
“那些被搜刮的百姓呢?有一件事,好像没告诉婉婉,李素言之前无意中知道一件事,三年前岷山县地动,幸存下来的百姓两万人上报朝廷五万,朝廷拨下来五万人的安置银两,全部被私吞,知道那两万人怎么样了吗?”
靖婉表情不太好,“流离失所?困苦度日?”
李鸿渊摸了摸靖婉的脸,“从这一点来说,婉婉果然还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太天真的一点。那些人啊,被推进死人堆里,一起给烧死了。”看到靖婉瞬间就有些惨白的脸,他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有些残酷,不过,他脸上的没有温度的笑容却没消失,“岷山县就在川周府境内,婉婉,你说,这件事情,上至山南郡总督巡抚之流,中至川周府府台等人,下至岷山县的知县,哪一个没伸手,哪一个无辜?不想参与也会被迫参与,不然,就会跟那些人一样成为一把灰。”
靖婉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不是个好人,对于不在意的人或事,他可以冷血冷心,很平静的说着最残忍的话,甚至也不介意将别人拉入那残酷的现实之中,“为什么告诉我?”
爱,通常情况下,不是要她尽可能的保持对外事外物美好的感官吗?
“当然是要婉婉完完整整的知道了解我这个人,婉婉自然是应该与真实的我待在一起,虚假可不是我的追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靖婉似自言自语的轻声道。
“婉婉是赤还是黑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能让你沾上点乌墨上身就不错,要把你染得跟本王一样黑,还真心不容易。”在他的前世,婉婉经历的艰难困苦还少吗?可是临死,她都没有愤世嫉俗,都保持着她的本真。
靖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过显然,她下刀宰人,必将更狠。
也不怪李鸿渊会对川周府下狠手,有岷山县的那桩事儿,川周府下马的人毕竟是最多的。
而与此同时,闵钰寒回了闵氏主宅,停留不过一晚,就转道去了裴氏主宅。
看上去和蔼可亲,又儒雅睿智的老者;气质优雅,仪态从容,美丽温婉的少女。
一老一少,分外和谐。
闵钰寒却狠得不行,几乎肯定,这老东西,就是按照培养女儿的方式在培养曾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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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节,出门玩一天的后果就是完全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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