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这意思,小辈抢长辈东西,男孩抢女孩的东西,‘得不到就毁掉’,这些都没错是吧?正所谓言传身教,莫非,四皇兄就是这样的人?”李鸿渊支着下巴,“这可就有意思了,父皇推行仁政,四皇兄这些想法与父皇可就完全的相左了,不知道父皇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李鸿渊的嘴皮子,在场的人没几个没领教过,话未必多,就是太毒,出口就或许要人命的那种。就好比现在,传到乐成帝耳朵里,恭亲王十有**要吃排头。
恭亲王压制住怒气,因为吃过的教训太多,当真被激怒了失去理智,下场只会更惨,所以一再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冷静。“六弟,正所谓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为兄到底是兄长,你如此污蔑,恐怕不妥吧。”
“四皇兄这话可就说错了,本王呢,向来是东西不乱吃,毕竟吧,从小就挑嘴,这不好的,不好吃的,那都咽不下嘴,这话倒是一直都随意说,是非颠倒又如何,黑白交换更有趣,所以说,四皇兄有些话才不要乱说才是,尤其是在本王面前。”
恭亲王扯了扯嘴角,现在有点后悔了,原本吧,儿子弄出来的事情,与晋亲王府无关,只是想到可能要面对父皇的惩处,就下意识的想要脱罪,已经形成了习惯,那话甚至没怎么考虑就脱口而出。惹上李鸿渊,脱罪的可能性没有,“罪加一等”却是十之**。恭亲王甚至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羽瑶是我们表妹,她的表侄表侄女可不在少数,那么多人没跟她抢,就你儿子目无尊长,四皇兄也好意思将罪责推到本王头上。不过呢,四皇兄都那么说了,有一点也好叫你知道,本王的东西,爱给谁给谁,想拿出来就拿出来,没本王的允许,敢伸手试试!即便如此,本王倒要瞧瞧,谁敢指责本王的不是。”
“六哥,要我说啊,说不定是因为你府上的好东西太多,四哥眼馋呢,这猫猫狗狗的能拿出来共享,说不定还指望着你将其他东西也拿出来共享呢。”
跟李鸿渊相关的事情,其他人都已经学聪明了,哪怕他怼的人其实是自己的死对头,最好也不要轻易的掺和进去,因为说不定坑不到死对头不算,还能将自己给埋了,所以,遇到这种事,大家都有了默契,看着就好,现在居然有人掺言,可不就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十一,还当真是出生的牛犊不怕虎。
十一皇子十五,要明年才会离宫开府,与李鸿渊的年龄差距有些悬殊,虽然知道李鸿渊的威名,但其实李鸿渊对他们这些小的,基本上没下过手,不管从哪方面讲,这些弟弟,那就是一个人,他老子的儿子,如此而已,多的再没有。
李鸿渊瞥了他一眼,在其他人以为他要发飙的时候,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
跟预计的不太一样,恭亲王本来都还希望对方给他分担一下火力,结果这一回李鸿渊不照常理出牌!奈何不了李鸿渊,奈何不了他吗?恭亲王的眼刀嗖嗖的飞过去,“十一,没你六哥的命,就不要轻易学他,不好。”
十一皇子被威胁了,却也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弟弟我向来有自知之明,可不是在学六哥,仅仅是说了自己的想法而已,四哥认为没那回事,不承认就是了,多简单,何必在意呢,这人呢,多思多虑,容易折寿。”
怎么说,他们对这个弟弟,似乎有点“刮目相看”,今儿这是吃错药了,敢这么怼自己有权势的兄长。像他这样的,才是真正的无权无势,也无宠,小透明一个,成年的这些皇子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们,就算是成年了,也要看他妻族是什么样的,才会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现在这是小透明不想当小透明了,以前蹦出来找存在感?也不怕将自己蹦折了。
毕竟是皇子,比起很多人,再差也有三分,只要安分守己,就跟病秧子五王爷一样,日后,随便哪个兄弟上位,为着名声,都能继续舒坦的过日子,就跟现在的忠亲王一样,十一皇子就是好个色,早几年就开了荤,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不知死活的蹦出来,就怕日后没机会继续抱美人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李鸿渊没兴趣,当然,如果有某一天这位弟弟异军突起,勉强成为一个对手,李鸿渊大概会给他两个眼神,然而,就算他现在就奋起,只怕是已经没那个时间了,现在的乱局,势必会在两年之内结束。
“本王今儿心情不错,不想管什么破事儿,不要找到本王头上来。”
众人闻言,立马就明白李鸿渊这是不再追究,有人遗憾,独独恭亲王庆幸。
只是,固定思维,认为李鸿渊只喜欢现时报,不喜欢秋后算帐,因此,很多时候被整,整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往往都会选错目标。
真正了解李鸿渊的人才知道,他的心眼比针尖还小,暗地里阴人是拿手好戏,所以说,恭亲王当真是庆幸得太早了,试问,你儿子弄死了他着人寻给媳妇儿的生辰礼物——甭管这礼物他媳妇儿是不是已经转送出去——你还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就轻松脱身?呵呵,想得倒是挺美。
之所以不是现在“处理”,还是那句话,因为靖婉,因为靖婉的生辰,他想要尽善尽美,如果最后反而是因为他给破坏了,靖婉不说什么,他自己都要郁闷了。
而后,为了不惹到活阎王,众人那都是相当的安分,气氛那真是相当的和乐融融。
恭亲王坐了片刻,想到自己王妃那性子,终究是坐不住,他可不想再因为秦氏犯蠢,被李鸿渊算到他头上,夫妻一体?妻子做错了什么算得丈夫头上天经地义?那都是屁话,恭亲王他只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尽管现在远不到这个程度,然而,当真遇上什么大事,他半点不介意将自己的妻子推出去。
这一寻找之下,发现自己王妃当真是已经离了晋亲王府,恭亲王恨得牙根痒,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要说在以前,恭亲王那是将恭亲王“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恭亲王妃那是府里府外都张狂,她处置了恭亲王的侍妾,恭亲王反而要好言好语的哄着她,那是因为他岳父兵权在握,他想要是上位,绝对离不开岳父的支撑,只是他伏低做小处处讨好,可是,这父女二人真敢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颐指气使,因为一点小事,秦天鸣就对他横眉冷对,注定讨好不了,又何必再低三下四。
恭亲王对秦氏失去了耐心,秦氏自然就要遭殃了,但是,秦天鸣毕竟还立在那里,跟恭亲王之间又没有彻底的闹掰,恭亲王就算不给秦氏好脸,也还似顾忌着三分。
恭亲王赶回恭亲王府,可是居然没有人。恭亲王略做思忖,转头去了冠军侯府。
说来也巧,秦天鸣的夫人因为有些伤寒,身体不适,今日便没有去晋亲王府赴宴,免得晦气,结果这会儿原本应该在晋亲王府的外孙跟女儿前后脚回来,外孙一身狼狈身上带伤,哭的稀里哗啦的,要说秦夫人还是很疼这个外孙的,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恭亲王妃进来,好言好语的安抚儿子,许诺了诸多好处,这才让丫鬟带去梳洗。
秦夫人在她女儿说话的时候,就选择了袖手旁观。
秦夫人对于女儿教养孩子的方式,她是非常不赞同,结果她女儿根本就不当回事,说什么,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眼珠子心肝肉,而且她儿子是皇孙,恭亲王府的世子,日后还可能是……做什么事都不打紧。
听听这叫什么话,真真是气得人肝疼,真当自己是天皇老子了,等哪天踢到铁板才知道厉害。久而久之,也就难得再管她。
现在听听,这是惹到大长公主头上去了,还敢跟儿子理直气壮的说不适他的错?!你要真这么能耐,你就别负气跑到冠军侯府来啊。秦夫人当真想一巴掌抽死她,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带累了冠军侯府。当然,秦夫人在意的不是冠军侯府,而是他们这一房,反正,自己这一房虽然住在冠军侯府,自己夫君跟公爹却是不睦。
等恭亲王世子被带下去,恭亲王妃就开始对着自己娘各种发泄,指责大长公主,指责晋亲王妃,总之,除了她,别人都是错,只要不顺着他们母子都是错。
虽然没什么条理,秦夫人还是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你给我闭嘴!”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啊?口没遮拦,什么都敢说,“这些话,有本事你到皇上面前说去。”
“父皇肯定不讲理,偏帮他们。”
秦夫人气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谁给你的胆子,皇上都敢编排。”
被亲娘一巴掌打懵了,只是听到亲娘这话,敢怒不敢言,“这里就我们娘两,别人又不会听见,而且,娘,我可是亲王妃,你怎么能打我?这是以下犯上。”
秦夫人捂住胸口,险些吐血,“好好好,你现在尊贵了,我这个当娘的都碰不得你一根手指头了,冠军侯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请恭亲王妃带着世子立即离开,日后都不要回来了。”
恭亲王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讷讷不言,片刻,“娘,你别生气,我也是一是口不择言。再说啦,顶着一个巴掌印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脸都已经丢尽了,你还要什么脸见人。”恭亲王掀了帘子,大步地走进来。
“王爷……”恭亲王妃在恭亲王面前,早已经张狂不起来,潜意识也知道今儿其实做错了事,所以有些畏惧的退了两步,“你,你怎么来了?”
秦夫人倒是半点不意外,“见过王爷。”
“岳母快免礼。”恭亲王手虚扶了一下。
“王爷是来接王妃跟世子的?”要敢说不是,那也就不用肖想什么皇位了,自个儿干脆点,将手头的差事交出去,回家抱孩子去。
“是,六弟妹嫁入皇家后第一回生辰,缺席了到底是不好。那混帐小子知道你不舒服过来瞧瞧,他本是一片孝心,若是被人说三道四,那就不美了,你说是不是?”
睁眼说瞎话,说的就是恭亲王这样的人了,不过,多少人都点亮了这个技能,倒也无所谓,没见秦夫人毫无异样,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正是如此,王爷带王妃跟世子赶紧过去吧。”
恭亲王点点头,“那混账小子呢,哪儿去了?”
按理,只是洗漱一下,换身衣裳,又不是沐浴,能花费多长时间。
恭亲王转身出去,亲自去找人。
“王爷……”恭亲王妃急忙的跟出去,就怕恭亲王在气头上会对儿子动手。
恭亲王世子果然在带着两个小童疯玩,晋亲王府发生的事情,似乎被忘到九霄云外。他没看见他亲爹,倒是某一个小童,那一瞬间,脸都吓白了。
恭亲王世子随后也转过头,他敢在他娘面前撒泼,却很畏惧他父亲,无法无天的小霸王,这会儿缩头缩脑的像个鹌鹑,“父,父王……”
恭亲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片刻,然后冷冰冰的目光落到恭亲王妃身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恭亲王妃急忙拉了儿子,跟上去,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根本就不敢说出来。
“母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恭亲王世子扯了扯亲娘的袖子。
“晋亲王府。”
“我不去。”立马就炸了,也不愿意再走。
恭亲王妃急忙捂住他的嘴,“你个死孩子,浑说什么。”
可惜,已经晚了,前面恭亲王已经听见了,转过身,因为已经出了冠军侯府的大门,情绪再无半点收敛,脸色可谓是阴森森的要吃人。
恭亲王世子吓得直往他娘身后躲。
恭亲王妃护着儿子,正要说什么,却被恭亲王大力拂开,一把抓住儿子的肩膀,“不去?可以,本王可以着人送你回去,只是,从今往后,你再不准踏出恭亲王府半步,本王顺便再给你皇祖父上一道折子,以你病弱为由,撤销你世子的身份,你以为如何?现在告诉本王,去还是不去?”
即便年龄还不大,也清楚的知道世子身份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只是现在亲爹实在是太恐怖,吓傻了一般,做不出任何回应。
被吓到的又何止恭亲王世子,恭亲王妃同样如此,顾不得那么许多,扑过来抓住恭亲王的手臂,“王爷,你怎么可以那么做?你不能那么做。”
恭亲王甩开她,反手一巴掌,恭亲王妃后退一步,然后直接摔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向恭亲王,虽然他不是第一次动手了,但是,现在可是在冠军侯府的大门口,这一巴掌打的何止是她的脸,还有她父亲的脸,他怎么敢?
恭亲王居高临下,“不能?有什么不能的?本王真那么做了,那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好好的儿子,看看都被你教成什么样了?跟长辈动手,欺负女孩子,这就是你教的?得不到就毁掉,这是你的想法?你有多大能耐多大脸?因为你,因为这个孽障,让本王在众兄弟跟官员面前丢尽颜面,而你呢,得罪了大长公主,不想着赔罪,还敢带着这混账东西回娘家,怎么着,自己做错了事,还觉得委屈了?”
恭亲王妃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她敢辩解一个字,只怕更没好果子吃。
恭亲王目光又落到他儿子身上,“你记住了,你的世子位置当真没了,那么,一切都是你母妃的错。今日席宴之后,给你两个选择,搬到前院住,跟先生好好读书,没本王允许,不准见你母妃;要么,你就一辈子跟着你母妃吧。”
恭亲王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冠军侯府的大门,“哼——”袖子一甩,转身上了马车。
恭亲王妃怔怔的出神,脸上一边一个巴掌印,只是恭亲王可比秦夫人的手重太多,因此,半点不对称。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到头来全是她的错?
恭亲王妃的目光无意间落到儿子身上,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儿子眼中的疏离,戒备,甚至是隐隐的仇恨。哈,她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儿子却这么容易就被挑拨了,为了利益,毫不犹豫的就抛弃了她这个亲娘,整就一小白眼狼!
恭亲王妃伸手,就像是做最后的挽留。
然而,她的好儿子嘴一撇,噔噔噔的就往他父王的马车跑过去。
心灰意冷,也不过是一瞬间!
恭亲王看了眼面前小心翼翼的儿子是,再透过车窗看向秦氏,眼中一片冷然。“还不走,等着本王来请你?”
恭亲王妃慢腾腾的起身,伺候的丫鬟想要去扶她,被她一把甩开。
秦夫人从丫鬟口中得知发生在大门外的事,闭眼眼睛,撸下手腕上的佛珠,快速的转动,她非常清楚,恭亲王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做给自己丈夫看的,因着丈夫对他的冷淡,他在告诉他们,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秦夫人想到自己的女儿,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能不心疼。说起来,她原本的性子也是不错的,人也算聪颖,只是前头好几年,一直被恭亲王捧着宠着,当真以为恭亲王是为着她这个人,就忘乎所以,失了本心,越发的不像样子。
恭亲王妃在马车上,由着丫鬟给她上妆,遮住脸上的红印,只是,粉底再怎么掩盖,能掩红不能掩肿。
返回晋亲王府,恭亲王带着妻子孩子去给大长公主赔罪,显得特别的真诚,没办法,相比较秦氏,他对这位姑母更为了解,最好是不要在她面前耍小心眼,一次两次的,将她惹毛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而恭亲王世子,也不知道他老子跟他说了什么,跟羽瑶道歉的时候也显得特别的诚恳,跟之前的嚣张模样判若两人。不少人心中惊讶,看不出来,恭亲王教儿子也挺有一把“刷子”,只是,到底是真的赞扬呢,还是嘲讽,那就只有各自的心里清楚。
大长公主最后到底是没有揪着不放,毕竟,瞧着某些人的意思,如果她不原谅,那是准备一直诚诚恳恳的道歉下去,到时候传出去,那就成了她的不是了。
大长公主心头冷笑,她要收拾一下某人,就一定要通过自己兄长的手吗?她一直关门过日子,就真的半点门路都没有吗?呵……
“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个大男人,贮在这女人堆里算怎么回事。”
“是是是,姑母教训得是,侄儿告辞。”目的达到了,恭亲王也走得很干脆。
留下来的恭亲王妃,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只是,恭亲王妃这会儿就跟一木头似的。
大长公主看在眼里,像恭亲王妃这样,有一点点的事情,就跟天塌地陷似的,她最是瞧不起,看着是比她之前的张狂模样还厌烦。
相比较而言,康亲王侧妃倒是更合她眼缘一些,虽然康亲王的次子作为“从犯”,大长公主倒也没有怪罪康亲王侧妃,毕竟,她不是嫡母,那孩子也不是她生的,的确是轮不到她来管,而且,难得的是,这是一个看的透彻的聪明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有越来越多的官员抵达,然后,有一批人遭受到了来自活阎王的“惊吓”。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宴,事实上,这一顿宴席,多数人都表示满意,就算是矜持的女宾席,桌上也基本上没有出现没动过筷子的菜肴。
没办法,那是真的色香味俱全,那味儿不受控制的往鼻子里钻,勾着众人肚子里的馋虫,再矜持的,那也动了好几筷子。
心中感叹,这才像席宴的样子嘛,不过,晋亲王府的厨子当真是厉害,这每道菜的用料也是最好的,别看他们这些人属于整个启元最顶层的那一圈,要说这桌上的有些东西他们都还没吃过,这当然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丢人。
当然,没怎么伸筷子的,也还是有的,其中就包括靖婉,因为在开宴前的一碗长寿面,做得太好吃,靖婉那会儿就吃了八分饱,后面又有不少人敬酒。
靖婉不怎么喝酒,这酒量自然就浅,这席宴才到一半的时候,她基本上就醉了。
年长的那些贵妇人大多都比较的体贴,都让她去休息,当然,也并非什么人都心怀善意,年轻的举着酒杯笑得花枝乱颤的,什么寿星怎么可以半途走人呢,什么装醉是不不厚道的,年长的就在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要说这些人还不都欺负靖婉年纪不大,脸皮薄,多半都会硬撑下来。可惜……
晋亲王出现在女宾席,着实让不少人吃惊。
然而,李鸿渊目不斜视,有人问安也不理会,直接走到靖婉身边,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醉了?”不管是动作还是神情,都偷着化不开的柔情。
“王爷……”靖婉起身,却是站不住。
李鸿渊忙伸手扶助她,“我带你去休息。”不由分说,将靖婉打横抱起来,略微用力,就镇压了靖婉的挣扎,在骆老夫人那一桌停了停,“之后就劳烦老夫人帮忙招呼一下,等靖婉醒了,再让她向诸位赔罪。”
活阎王是谁?让他的阎王妃出来赔罪?看看现在那宝贝劲儿,当真在之后唧唧歪歪,对晋亲王妃表示不满,就该引起他的不满了,他不满了,在场的女眷或许不会怎么样,但是,她们的父亲亦或丈夫亦或儿子,就可能要倒霉了,所以,这话,听听也就算了。一个个嘴上都忙道不敢,让他赶紧将靖婉送去休息。
就因为这一出,一直到席宴结束,都还有一些未出阁的大姑娘甚至已经出嫁的少妇们神思不属。
活阎王的恶名,整个京城中,那是男女老少众所周知,然而,真正吃过他手段的,其实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基本集中在他那些兄弟身上,还有那些老想跟他过不去的朝臣,其他的人,尤其是高门大宅的女眷,了解他的渠道,那就是传言传言传言。
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夸张的以讹传讹之后,再加上李鸿渊有意为之,那基本上就是闻活阎王色变,就算是在某些场合,偶然间遇到,远远地就会避开,再或者中意他的皮囊,也会被旁人竭力的劝阻,然后理智的选择放弃。
然而,见到晋亲王对待晋亲王妃的那一幕,如何还能无动于衷。
尤其是,那些曾经其实肖想过晋亲王而今已为人妇却过得不怎么如意的人。
原来,晋亲王竟是如此的温柔体贴;原来,晋亲王一点都不可怕;原来,就算晋亲王对其他人不好,对自己的王妃也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能成为他的王妃呢?要知道,晋亲王可是好多年前就开始选妃了,如果不是听信了那些谣言,自己又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听信了那些谣言,晋亲王又怎么可能被京城外的女人叼走。
她们不认为晋亲王是在做戏,因为晋亲王根本不需要做给谁看,而且就算做戏,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做到这个地步。
会的肠子都青了,加上嫉妒腐蚀着内心,多少人不自觉的扯碎了帕子。
而相对而言,某些没出阁的姑娘,心里那都蠢蠢欲动,晋亲王的侧妃可一个都还没有呢,侍妾更是不用说了,不用担心晋亲王的残暴,说不得还能得到他的百般宠爱,加上晋亲王府滔天的富贵,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份滋味。
就算晋亲王妃是妒妇,只要晋亲王护着,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群上了年岁的贵妇人,倒是看得分明,有人不屑,有人淡漠,也有人悲叹:孽障啊孽障,一个个都被迷了心窍。
如果一直这么沉迷下去,甭管是出嫁的还是没出嫁的,都别想再有好日子。
已婚的,如果总是幻想着晋亲王的温柔,置其他于不顾,或者被自己夫君知道了,是想进家庙呢,还是想被休啊?
未婚的,总想以晋亲王为标准来择选夫婿,那还想不想嫁人了?
“一个个心比天高,只怕也要命比纸薄。”大长公主是谁,说话半点不客气。“当自己是谁,真以为随便什么身份都能当亲王妃?晋亲王就算克妻,那也不是他自降身份,随便什么女人都会娶的人。正所谓同人不同命,就算是入了晋亲王府,也未必就有晋亲王妃的运道,不好好过日子,整天就想那些有的没的,过得不如意也是活该。”
周围的贵妇人都没有接话,都是习惯万事留三分余地的人,这会儿自是不会说什么来得罪人。不过,心里都明白,大长公主这话极对,都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
要知道,骆沛山虽然是一品大员,但是靖婉不是长房的嫡姑娘,加上她爹完全拿不出手,她的身份都做不了正妃,还是认了大长公主为义母,抬了身份才行。
乐成帝就算想六儿子成婚都想疯了,也不会降低太多的标准。
再有,大长公主就算是收义女,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收,哪怕是乐成帝的意思,也要看大长公主本身的意愿。
就算身份够的,还是那句话,同人不同命。
更何况,活阎王,选定的就那一个人,其他的,换谁都不成。
所以,那些甚至怪罪到靖婉身上的,当真是不可理喻得很。
“大长公主何必在意这些,这人啊,除了运道一说,日子过得好坏,更多的,到底还是要靠自己。”骆老夫人笑道。
大长公主颔首,“老夫人说的是。不过,那孽障也是个祸根,就算是心疼媳妇儿,大不了派身边的人过来,然后让丫鬟将人送回去便成,非要自己走一遭?”
“这年轻人啊,正是情真意浓时,偶尔冲动一回,忘了其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也不必太过计较。”一位老王妃笑道。
“婶母说的也是。”大长公主点头。
龚嬷嬷适时上前,“老夫人,戏园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要过去?”
晋亲王既然是委托了骆老夫人,这个时候自然是询问她的意思。
骆老夫人征询了一下其他人的意思,于是纷纷移席。
晋亲王府的戏班子,那都是自己养的,与外面的自是不一样。
不是男女席分开一起看戏,而是直接分成两处,男看男戏班,女看女戏班,对于不少人而言,这样的听戏方式还是头一次,挺新奇。毕竟男唱花旦常见,女唱武生更难。
女宾席倒是无所谓,只是男宾席那边,有人蠢蠢欲动想要看看纯女子戏。
李鸿渊也大方,行,后半段交换一下就成。
只是,那些心生邪念的,注定要落空,毕竟愿意离开的戏子,靖婉早送出去了,剩下的,只要不滋生异样心思,靖婉自然会护他们周全,这种小事,活阎王一向“唯妻是从”,从活阎王手里要人,呵呵……
相邻的两个院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绝,时不时的叫好声伴随着掌声。
只是女宾席这边,总有姑娘坐不住,各种理由想要出去走走活动筋骨,而活动筋骨的地方,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男宾席那边的院子。
“都是些什么东西,那想法,就差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的,不知廉耻。”袁巧巧坐在孙宜嘉身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管她们作甚,反正最多也就是想想,癞蛤蟆还能吃到天鹅肉不成?”孙宜嘉瞧着不以为意,那出口的话,也是带毒的。她虽然看李鸿渊不顺眼,但是不代表就乐意其他女人肖想她小姑子的丈夫。
袁巧巧噗嗤一声笑。
其实,骆家人跟她们的想法差不多,又不是跟自家姑奶奶有仇,自然希望她好。
最后还是大长公主看不顺眼,想挖她义女的墙脚?“自家人,自己看着点,别竟干一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要说,作为长辈,家里出了这么个姑娘,也是羞得无地自容,奈何,姑娘们基本上都聚在一起,隔了一定的距离,不好管,更怕弄出了大动静,才更加的丢脸,现在被大长公主的戳破,当真是恨不得将自家的孽障拎回来掐死。
好在,真的这么做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多数还是理智尚在。
“大长公主,王爷去主院半个时辰了。”守在边上的龚嬷嬷轻声说道。
好么,正主儿早就不在了,这些企图来个偶遇的,白费功夫了。
靖婉被李鸿渊送回主院,当时就吐得昏天暗地,不少秽物还吐在李鸿渊身上,李鸿渊皱皱眉,相比脏污带来的难受,更心疼靖婉。迅速的处理干净,然后亲自照料靖婉,一直等她喝了醒酒汤,好些了睡下,这会儿,靖婉睡得差不多了,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李鸿渊刚好去看她,她就抱着李鸿渊不撒手,腻腻歪歪的。
不怪靖婉这会儿黏人,她虽然是喝醉了,但是并没有喝断片,一切都记得,李鸿渊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心中如何会不高兴,别说是大男子主义鼎盛的朝代,便是前世,也没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便是心如磐石,也很难不爱他。
李鸿渊也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替她揉着太阳穴,“还难受?”
靖婉摇摇头,“有阿渊呢,不难受。”她现在可就跟灌了蜜一样。
李鸿渊轻轻的敲敲她额头,“说好听的也没用,你照样是个蠢的,不能喝酒就不喝,沾沾嘴就已经给面子了,那些人还敢有异议不成?也就你,蠢透了,真喝下去。”
“多数都是长辈呢。”被骂了,靖婉也不生气。
“长辈又如何?”
靖婉无奈,“你能不放在眼里,我却不能呢,倒时候闲言碎语针对的,可不止我一个。”
李鸿渊亲亲她的额头,“委屈你了,总有一天,任何人在你面前,那都只能看你的脸色行事,不想做的事情,不做是理所当然,给他们一个笑脸,那都是恩赐。”
靖婉笑,这霸道范儿,怎么感觉还有点中二呢?委屈什么的,哪里委屈了?“我知道,我等着。”带着点“敷衍”,真到了那一天,靖婉也不会如此,不是不能,而是,那不不过是最平常的相处好不好,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去戏园子那边吧,王府统共就我们两个主子,总不能一直都不在。”
“无所谓。”
靖婉再次无奈,又来了。“走吧走吧,我想看戏呢。”
李鸿渊瞧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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