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这会儿还不知道苏贵妃依旧在不留余力的想要恶心她,当然,苏贵妃自己或许不是这么认为的,在她看来,想要分李鸿渊对靖婉的宠是真的,更多的还是为着儿子不是,她儿子天潢贵胄,身边怎么能只有一个人,得委屈成什么样。
嗯,没错,她就是一个全心全意为着儿子的好母妃,就算现在儿子跟她生了隔阂,相信以后也会回心转意的,母子哪有隔夜仇。
只是,如果苏贵妃某一日知道,她对她那养子做过的事情,她那样子皆是一清二楚,这些年之所以跟她母子和睦,不过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有时候想想,靖婉都蛮想看看那一幕的。
这些暂且不提,反正,苏贵妃的计划要注定落空就是了。
只说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们,便是面对自己支持的其他某位皇子,也只是笑眯眯的打着太极,“王爷你真的多虑了啊,”然后又唉声叹气,“家有孽障啊,一心扑在晋亲王身上,要死要活啊,臣能如何呢,总不能看着她去死吧?”然后面上的表情又缓了缓,“王爷啊,其实这事儿对您也是有好处的,您想啊,如果臣的女儿(侄女,孙女)做了晋亲王的侧妃,日后你跟晋亲王爷发生了点什么冲突,说不定还能从中缓解一二。”就差明晃晃是的说:王爷啊,臣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真没什么异心啊。
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看到李鸿渊现在有异军突起之势,而他们在原本支持的皇子跟前,其实有些边缘,就动了其他的心思,如果是将李鸿渊扶上了皇位,那可就是真正的从龙之功,一步登天也未尝不可,按照之前的形势,可是做不到的这一点的,权利富贵实在太诱人,这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想要的一切都有了,如果输了,其实也没什么打紧,正所谓法不责众,瞧瞧往昔,夺嫡失败,死的往往也只是失败者最亲近的那些人,新皇登位,需要彰显仁慈,彰显帝王风度,不计前嫌,不拘一格“用”人才。
而与晋亲王最亲近的是谁,那不是骆家嘛。
所以说,这些人看似干了蠢事,还做得明目张胆,其实心里边的算盘啪啪响,赢了,回报很高,输了,风险不大。贼精!
然,这些人终究是忽略了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晋亲王本人。
那些暗地里其实是为晋亲王效命的人,看着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僚,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最后哀叹一声,拍拍同僚的肩,施施然走了。
——你说,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呢?晋亲王身边那么容易塞人,还轮得到你们么?算盘再响,奈何错了方向,其他人或许只会穿点小鞋,晋亲王那里,可是真的会弄死人的。可惜,这些话没法说出口,便是憋得心口疼,也得憋着。
相比康亲王恭亲王等人的不忿,睿亲王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就算是睿亲王明面上还是那个温和有礼、礼贤下士的睿亲王,多多少少还是让人感觉到不对,精神面貌不佳,尤其是人老成精的某几位,明显的察觉出睿亲王眼底的阴郁跟戾气。这明显是心情不顺畅到极点,瞧着应当是很长时间都没能解决的大问题。
啧……
罗佩上潇潇洒洒的去了晋亲王府一趟,还顺带喝了一杯好茶,就一句话的事情,走的时候还“顺走”了靖婉两盆花,明明看着是再清和高雅不过的一老人家,却竟干些流氓事儿,张张嘴就能带走的,干嘛非要用“抢”的。
靖婉无奈,但眼底又透着纵容,就像看着一调皮的小孩儿。
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不假,虽然在官场上,那依旧是手腕了得,行事干脆果断。
“婉婉有什么想说的?”李鸿渊站在靖婉身边,语气淡淡的说道。
“嗯?阿渊是说侧妃的事情?”靖婉轻笑,“那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我原以为,多多少少都要等两天的。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的迫不及待,不过,这是不是恰好说明,那些人其实很看好王爷你啊?”调侃一声,“眼光倒是不错,只是迟钝了点,意图‘雪中送炭’,奈何,连‘锦上添花’都不行呢,咱晋亲王嫌弃着呢。”
李鸿渊指腹蹭蹭靖婉的脸,“所以,婉婉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不是皇上插手,我来处理也无所谓啊,可是皇上发话了,我也无能为力啊,所以啊,王爷,这次的事情,还是你亲自来吧。其实吧,我妾身觉得,一个真正的好丈夫呢,不仅要处理好自己的情敌,也要处理好妻子的情敌,懂?”靖婉笑盈盈。
靖婉这话,在李鸿渊听来或许是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并不妨碍他理解其中的意思,眼眸半眯的瞧着靖婉,定定的,也瞧不出什么情绪,靖婉被他盯得有些浑身发毛,就好像是青蛙被蛇盯上了一样,止不住的退了一步,李鸿渊仿佛知道一般,很自然的伸手,略微用力,就将靖婉给拉了回来,“我的情敌?嗯?”
靖婉想骂娘,那什么,关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老大,你为啥每次都要揪着这一点不放啊?靖婉突然生气了,“明明我的情敌更多好不好,还是理直气壮能往你身上扑的那种,如果你乐意,我还只能笑眯眯的瞧着,不能有意见,更不能说。我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早八百年就过去了好吧,你还非要揪着不放。”
“为夫不是说过吗,为夫的那些烂桃花,婉婉可以随意的掐,随意的摧残,全部弄死都可以,我半点意见都没有,但是,某些人,婉婉可是一直都阻止我动手的。”
李鸿渊那是半点不心虚,理直气壮的很,靖婉转瞬间被他弄得没脾气,那是人命啊,还能当成真桃花一样咔嚓咔嚓的全剪了?
李鸿渊轻轻的揉着靖婉的后颈,“不过,婉婉也说得对,为夫自然是想当个好丈夫的,所以,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绝对不会让婉婉烦忧的。”
靖婉听他这么说,心里反而更不好了,那什么,让他处理,不会真的要辣手摧花吧?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残,那些花朵其实很娇弱的,经不起活阎王一个回合折腾的,万一香消玉殒,那就太过了,毕竟,那些人也只是想要被宠着疼着,衣食无忧,然后还虚荣了一点,放在哪里其实都算不上是罪,其实这种人在哪里都很多,自然就不该死,当然,如果那些人当真敢扑上来,她也绝对不会客气,弄走的方法多的是,而现在只是想想,你就要弄死人家?
“那个,你手段稍微的温和一点。”
李鸿渊嗤笑一声,“果然是妇人之人,那些是肖想你夫君的人。”
靖婉抿了抿嘴,有那样的前世,除非是杀人狂魔,否则,谁能轻易无视生命。
李鸿渊前世的时候,虽然见过靖婉杀人时的果决,眼中没有畏惧,没有犹豫,因为那是真正的敌人,是侵略自己国家,杀害自己同胞,毁坏无数人幸福安宁的敌人。
李鸿渊到底不是真的想要靖婉变成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事实上,他从来就没觉得靖婉有什么不好,现在看见她这样,微微的心疼,将她拥入怀中,亲亲她额头,“放心,我不会下死手的,最多就是……”
靖婉听着,面上的表情自然缓和了些,在他胸前蹭了蹭,只是才蹭了两下,脸上就有点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只因为李鸿渊接下来的话。
“……弄残了,弄废了,毁容了,死亡的话,那就只有一条,这不死,途径倒是多得很。”李鸿渊轻描淡写的,似乎要给靖婉科普一下一千种不死人,却能让人痛不欲生的方法。
靖婉有点生无可恋,自己夫君,不仅是“毁人高人”,也是“毁己高手”,明明上一刻还是伟岸形象,秒秒钟就能变成黑魔王,黑得不能再黑的那种,果然,她应该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样,坚信活阎王永远都是活阎王。
“这就是你的‘温和一点’?”靖婉没死心,觉得或许还可以挽救一下。
李鸿渊轻轻的轻轻的挑眉,低头对上靖婉的目光,“不然呢?”
“其实可以再稍微的温和一点,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好,你说是不是?”
“麻烦。婉婉如果不满意,那就自己来。”
“我能自己来,还要你?”靖婉觉得有点暴躁了。
李鸿渊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意味深长,“你能来,就自己来?”
靖婉“微笑”,“王爷,妾身自觉,自己的表述没问题,如果你有什么疑问,那么必然是你耳朵出了问题,你说,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李鸿渊点点头,“那么,婉婉且记得自己的话,日后你能自己来了,千万别找为夫,你知道的,按照我们想在的计划走下去,日后肖想为夫的人只会更多。”
靖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自己似乎给自己挖了一个深坑,深不见底的那种,试问,一个皇帝,后宫中只有一个皇后的时候,臣子们会是什么反应?现在就有人想给她家夫君塞人,到那时候,那估计是满朝文武都想塞人,如果当真全部都要她来处理,那么,她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整天带着自家姑娘求见的各种命妇,大概还要直面朝臣,别说是直面那样的场景,仅仅是现在,靖婉就真的生无可恋了。
“你不能这样!”靖婉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塌塌的靠在他身上。
“呵呵……”李鸿渊只轻笑的一声。
其中的嘲讽就不必言说了。
“你怎么舍得?”
“嗯,为夫很舍得。”李鸿渊淡淡的应道,拍拍靖婉的后腰,“为夫很看好你的。”
靖婉怨念颇重的看着李鸿渊,希望他能改变主意,然而,某人铁石心肠。
一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在靖婉的舌尖转了转,万幸在最后时刻智商回归正常,她敢肯定,这一句一出口,某人绝对会立马犯病,然后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他到底有多爱她,想要爱多久,想要多久不下床都可以。
靖婉真心觉得自己不容易,能把喜怒不定的活阎王的脾气摸得透透的。
且说,在次日,秦淑妃就收到了众多姑娘的小像,比预计中的还要多,虽然在朝堂上自荐的人还不足十人,毕竟,在京中,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上朝,但是,经过某些人的运作,知道晋亲王“好”的人,可不仅仅是这个数,侧妃嘛,远没有正妃那么高的要求,现在晋亲王“形势大好”,只要不是瞎子基本上都看得到,自然就蠢蠢欲动,不说做侧妃,能被瞧中做给侍妾也是不错的。
因此,秦淑妃面前的画像,差不多慢慢的一桌子。
显而易见,这些画像上的姑娘,不可能全部都是自己瞧上了晋亲王的,势必还有被自家长辈拿来准备攀龙附凤的,如果没有心仪的人到还好,最多就是对未来怀着无尽的担忧,再有可能就是对自己长辈想将自己许人为妾的怨恨,如果有心仪的人,说不定已经哭得肝肠寸断。
晋亲王对皇贵妃言明过,许靖婉一生一世一双人,皇贵妃自然也没瞒着秦淑妃,所以,秦淑妃看着这些画像,眼中有些玩味,又有些无奈,所以说,这事儿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呢?她倒是可以随便的点两个,但是,她能肯定,那两个姑娘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那不是等于间接的害了人家吗,如果本身就怀着某些心思的倒是不打紧,如果是那种单纯的想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平安喜乐一生,岂不是大罪过了。
这样的难题,怎么就落到她身上了呢,如果现在能见见皇贵妃姐姐就好了,奈何……
“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秦淑妃眼神微闪,这倒也并不出乎预料。
“请进来吧。”
苏贵妃今日倒是特地的打扮过,精神看上去倒还不错,只是,人到底是消瘦了不少,穿上贵妃的大装,明显已经比不上以前的派头了。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秦淑妃恭恭敬敬的见礼。
按理,贵德淑贤四妃,应该是平起平坐的,但是,贵妃居首,还是要高那么一点点,而且,苏贵妃资格比秦淑妃老,而且还有一个儿子,秦淑妃给她见礼,是为了不给任何人挑错的机会。
秦淑妃一开始就不显,可是做事情,却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这一点,苏贵妃都自认为有所不如,毕竟,她曾经恩宠在身,儿子出息,自然得意,再如何的收敛,有些地方还是有几分张扬,一不注意,小问题就会出现,这在秦淑妃身上不会出现。
苏贵妃看了她片刻,蓦然笑起来,忙伸手扶起秦淑妃,然后自然的挽住她的胳膊,“我们姐妹之间,何须如何多礼。”
秦淑妃笑容温和,“礼不可废。”
苏贵妃似乎有些无奈,“你呀。——妹妹知道本宫的来意吧?”
秦淑妃点点头,将她带到之前的桌边,“今儿送进来的,都在这里了。”
如此多的数量,苏贵妃也出乎预料,眼眸微眯,多年前的防范果然是对的,都是这个节骨眼了,见到他出现优势,这些臣子们就立即想要巴上去,如果不防范,她亲儿子最后说不得真的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可以全心全意的对待养子,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跟她亲子抢皇位。
然,苏贵妃不想想,有了所谓的前提,还能叫做是全心全意吗?
苏贵妃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卷,打开,仔细的瞧了瞧,对这姑娘是哪家的,心中有了普,之后一卷一卷的看,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变,而被看过的画卷,被她分成了两堆,一堆多些,一堆少些。
秦淑妃坐在一边慢慢的饮茶,不动声色的瞧着,完全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直到苏贵妃瞧完最后一卷,似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越俎代庖了,面上微微有些尴尬,“妹妹真是抱歉了,因为是渊儿的事情,所以本宫就忍不住……”
“贵妃娘娘不必如此,此乃人之常情。”秦淑妃说道。
“是啊,即便是渊儿现在对我有些误解,但是当娘的,总不能真的不管他。”
秦淑妃莫名的觉得有些腻歪,“正好,之前还不知道要如何抉择,如果有贵妃娘娘给一些建议,自然是再好不过,毕竟,你是晋亲王的母妃,他偏好什么样的女子,怕是没人比你更清楚,毕竟是要伺候晋亲王的,我们自然该以他的喜好为主。”
“妹妹说的在理。”苏贵妃在旁边坐了下来,“这些姑娘,有些本宫有印象,多数倒是对不上号,如果能召进宫中见一见,应该更好些,毕竟这画像,都有些失真,而且姑娘的品行如此,还是要当面接触才能知道。”
“我也有这个意思,不若现在就传话下去,让这些姑娘三日后进宫,贵妃娘娘以为如何?”秦淑妃很“贴心”的说道。
“当然好,只是,只召见这些,未免太过刻意,不如将适婚的姑娘都召进来?”
秦淑妃心道,这是嫌弃晋亲王的关注度还不够高?拉的仇恨还不够多?“那就依照贵妃娘娘的意思。——来人……”
话是出自谁口,秦淑妃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下去,想让她平白背锅,那是不可能的。
苏贵妃心中微恼,但是,作为一个关心儿子的母妃,是说不出否认的话的,不过,这事儿也具有两面性,要么被皇上斥责她手伸太长,要么感念她关心儿子不惜违背他的话,从而对他缓和态度,如果是前者,比起现在,大概也不会更糟,如果是后者,自然就再好不过。
因此,苏贵妃笑着跟秦淑妃道了谢。
随后,苏贵妃又坐了坐,然后借口有些乏了而告辞离开。
秦淑妃将人送走回来,目光落到那些画卷上,随手从较少的那一堆中抽出一卷,打开瞧了瞧,仅仅是过了一眼,又换了两幅,秦淑妃心中明了,苏氏中意的人选,身份高,长得好——画像虽然失真,但是,作画的人也不敢太离谱,毕竟,差别太大,一眼就能戳穿,那可是“欺君”,而选择的人也不拘是那一派系的人,毕竟吧,所谓的派系,除了少数的人,其他的,其实并不能分得很清楚,性情上还有待商榷。
至少,从明面上来瞧,苏贵妃似乎真心想为养子选两个不错的侧妃的。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别有深意,反正,也只会是白忙活,事情成不了。
如此,秦淑妃也就撒手,意思意思的走个过场就完了。
只是,在这些姑娘们进宫的当日,秦淑妃见到了靖婉,先是有些意外,随后又觉得再正常不过,苏贵妃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无可指摘,毕竟,给晋亲王选侧妃,让晋亲王妃掌掌眼,听听她的意见,这么“好”的婆母可不多见。
不过,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知道,苏贵妃不过是膈应靖婉。
——我给你人,你拒绝,我让你抬自己身边的丫鬟,你拒绝,那么现在呢,皇上亲自发话了,你还能拒绝不成?给自己夫君选人的滋味,大家都该尝尝才是。
当然,瞧热闹的人倒是不在少数,可以说,整个后宫中除了皇后之外的妃嫔都齐聚了,便是已经确定怀了龙种的魏贤妃,也被人簇拥着,浩浩荡荡而来。
瞧着魏贤妃那可谓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样子,多少后妃咬牙切齿,撕碎帕子。
这女人明明是敌国的公主,为皇上所不喜,这种情况下,居然都被她怀上了,而那些使出了浑身解数,依旧膝下空空的人,可不就恨不得生吃了她。
于是,那边“选妃”还没开始,这边就先唱响宫斗大戏。
不过,魏贤妃被保护得太好,任由别人如何挑衅,她都不予理会,很是沉得住气,更不给人近身的机会,所以那些别有居心的后妃,最终也无能为力,只能用眼神一下一下的戳着魏贤妃还不显的肚子,恨不得能将之瞪没了。
相比她们,不管是苏贵妃,还是秦淑妃,都淡定得很,面上甚至还带着真诚的喜悦,仿佛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别人如何,秦淑妃没兴趣知道,她是半点不在意就是了,怀也好,不怀也好,能生下来也好,不能生下来也罢,也无需自己操心,魏贤妃身边的人自己就将东西准备得妥妥当当,让魏贤妃安坐。
因为此事是交给秦淑妃全权处理的,苏贵妃这时候自是不会再刷存在感,这时候正扮演者绝对的好婆母,将靖婉叫到身边,拉着她面容慈和的说话,十二分真诚的教靖婉的日后如何与侧妃侍妾相处,无非就是不用将她们看在眼里,不管她们多得夫君喜欢,那也就是个玩意儿,如何都越不过她去云云。
靖婉绝对,自己要掉鸡皮疙瘩了。
不过,既然苏贵妃想要表现“母慈”,靖婉自然也可以“子孝”,哎呀,母妃要多保重身体的,本来年龄就不小了,再不注意,日后说不得父皇见一面都觉得伤眼睛就不好了,而且,那些下人都捧高踩低的,如果母妃精神不济,一个不注意,说不得敏襄就会被欺负了云云。
总之,你恶心我,我也专挑你痛脚踩,你再怎么恶心我,最后事情也不会成,我踩你痛楚,那就是实打实的,谁怕谁!
苏贵妃笑着,只是那双看向靖婉的眼神,仿似淬了毒。
靖婉也笑着,而她那双眼睛也跟含了冰,阴阴透心凉。
在别人眼中,两婆媳二人哈就是和乐融融的,就跟亲母女似的。
秦淑妃也没有刻意的安排什么,只是让这些姑娘们随意,有那个意愿的,表演一段给大家瞧瞧。如果有那想法的,这时候自然会争相表现。
实际上,从她们的穿着打扮上,基本上就能看出大致的情况,不管是自愿还是家中意愿,有想法的,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想要出风头博眼球,没有意愿的,就尽量的掩盖自己,不争不抢不出头。
秦淑妃偶尔叫一两个人到跟前来说说话,这人选倒也没有什么偏好,都是随意点的,偶尔还回头征询一下苏贵妃跟靖婉的意思。
苏贵妃忙着出主意,一副分外替靖婉心焦的模样。
靖婉安静的坐着,带着恬淡的笑,“此事有母妃跟淑妃娘娘做主就好了,儿媳相信你们的眼光,挑的肯定是最好的。”
在苏贵妃看来,靖婉也惯会装,这会儿,连她都看不出她是不是真的强颜欢笑,不过,苏贵妃想着,依照骆氏的醋性,这会儿肯定是不痛快,她不痛快,苏贵妃就痛快了。
靖婉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大概就送她三个字:想太多。
如此,热热闹闹的大半日,除了这些姑娘中,彼此之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陷害,其他的也没出什么岔子,到后面,不少宫妃倒是觉得无聊,陆陆续续的回自己宫中去了。
秦淑妃做主,在宫中留了饭。
然后,秦淑妃跟苏贵妃以及靖婉交换了一下意见,瞧着似乎是已经心中有数。
靖婉依旧是没意见,苏贵妃还似嗔似怨的说了一句:你这孩子……那未尽之言,当真是千转百回,瞧着秦淑妃,眼中也尽是无奈。
最后,“既如此,你就先出宫回府吧,最后的人选,本宫再与淑妃商议商议。”
这是完全不给自己与淑妃娘娘单独说话的机会?靖婉笑笑,“那儿媳便告辞了。”
以为靖婉接触不到淑妃娘娘,就不能私下交流了?只能说,苏贵妃天真。
事实上,哪些人有意,李鸿渊早就命人查得清清楚楚,那些姑娘的品行,也都被扒了一个干干净净,不过,李鸿渊倒是看都没看,直接示意,就选那种明面上看着各种不错的,内里肮脏透顶的,如此,下起手来,也半点不用犹豫,婉婉知道了,依照她多少有点嫉恶如仇的性子,也不用担心她又会心下不忍。
然后,到底要选哪两个人,其实秦淑妃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因此,半点心理负担也没有,跟苏贵妃交换了意见,于是,被蒙在鼓里的苏贵妃觉得也不错,最关键的是,其中有一个苏家的女儿。
当年,苏贵妃给李鸿渊选的正妃,第一个就是苏家的姑娘,结果却是那般的结局,她自然心有遗憾,现在虽然送一个侧妃进去,但是有自己在背后相助,日后未尝不能坐上正妃的位置,事实上,晋亲王妃到底谁来坐,苏贵妃都没啥意见,不过因为靖婉忤逆她,很不得她心,所以,对于将靖婉赶下去还是很热衷。
所以说,从一开始,李鸿渊就没打算找上乐成帝,乐成帝什么德性,他很清楚,他真正下定决心的事情,很难改变,因此,李鸿渊也懒得跟他废话,拒绝了这一次,只要那些臣子不死心,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还不如一劳永逸。
确定了人选,隔天,圣旨就下去了。
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们,基本上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那些有心却没选上的,自然又是狠狠的一通脾气,而那些没想法的,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不过那些关心靖婉的人,自然是来信询问,偏生又不敢言明,就怕她会伤心。
靖婉回过去的,统统只有两个字:安心。
具体什么意思,他们不明白,却也不好再继续去问。
因为是侧妃,没那么多讲究,将人抬进晋亲王府的时间就在半个月之后。
晋亲王府什么音信都没传出来,因此,所有人都只能安安静静的等待。
而后,苏贵妃就颇为隐秘的将准备好的两姑娘,分别送了过去,这时候苏贵妃送人,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就算是憋屈,也只能生生的受了。
时光匆匆,十天过去,然后,京城中又炸起惊雷,指定给晋亲王的侧妃之一,去白龙寺上香还愿,途经某处,地面突然塌陷出一个坑,马崴了脚,连带的翻了马车,那姑娘从马车中甩出来,头恰好磕到一块石头上,人当场就昏迷了,等送回府,救醒之后,人却傻了。
要知道,马车里还有两丫鬟,前面还有车夫,几个人同样是被甩下来,最多只破了点皮,除此之外,屁事没有。如此情况,没人会认为是认为,因为实在太过巧合。
多少人心中开始嘀咕,这晋亲王莫不是不仅仅是克妻,连妾都克?
而最惊惧的,还是那姑娘的家人,因为苏贵妃送来明显是准备给晋亲王的宫女,给那姑娘守着要炉子,炉子上的药罐莫名其妙的炸了,然后被伤了脸。
到了如此这般地步,他们哪还敢想着将家里的姑娘送到晋亲王府去。
剩下的另一个苏家姑娘,立即变成了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的,便是吃饭喝水都小心翼翼,身边的那个宫女也深受影响,不管贵妃许了怎样的美好未来,小命都受到威胁了,如何还能想别的,就算如此,结果那宫女,踩到一个早前遗落的珠子,就这样,都给狠狠的摔了,没伤到脸,也没伤到胳膊腿,但是,却莫名其妙的伤到了耳朵。
那苏家姑娘,险些疯了,次日就要去晋亲王府,这时候嚷着不嫁了,同样,破天的富贵,要又名享受,不过,已经是这个节骨眼,哪能荣德她不“嫁”。
而得知这些情况的苏贵妃,脸上也特别的难看,可是她毫无办法,因为这几起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为。
而到了正式过门的那一天,晋亲王府,照样准备了席宴,不过,所有被邀请的宾客,那都不敢上门,都还在观望,如果这个苏氏能顺利进门,那就去,如果不能,还是就当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事情吧。
虽然不是正妃,不用李鸿渊迎接,规格上也远远的不及,但,到底是侧妃,一定的拍场还是要有的。苏姑娘哭天抢地的不肯上轿,没办法,苏家人只能给她用了一点药,但是,怕出事,用量都很轻,只是让她稍稍的睡一觉。
半途中,苏姑娘就醒了,在“花轿中”闹腾了一会儿,外面的人瞧着动静,反而觉得情况还不错,至少精精神神的。
或许是认命了,后面倒也安静了。
抬到晋亲王府的侧门,身为大总管的沐公公等着呢,只是,喜娘进入轿中准备将人被搀下来的时候,转头就滚了出来,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指着轿中……
“怎么着,这人死了啊?”沐安一脸不高兴,自己去掀开轿子,瞧了两眼,退出来,“还真死了,晦气。”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之色,似乎这完全在意料之中,“来人,去请府医过来,瞧瞧是怎么死的。”
相对于沐公公,其他送亲的人可就没这么淡定了,一个个退得老远。
沐公公淡漠的扫了一眼,“又不是你们嫁给咱们王爷,王爷还能克着你们?咱家自幼跟着王爷,一直都好得很。”
这话,简直就坐实了,轿中人真的是被晋亲王克的,比另外一个姑娘还惨,直接连小命都没了。
这一次来的倒不是龚九,而是晋亲王府之前的那个府医。
进去查看了一下,很快退出来,“公公,这位姑娘是被吓死的。”
“啧,这么说是赖不到咱们王爷头上了。不过,也是个没福气了,胆子小成这样。行了,从哪儿来,就给送回哪儿去,死人一个,还想进晋亲王府不成。”沐公公一甩手,带着王府的人进了门,砰的一声,门给关上了。
送亲的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战战兢兢的将人送回苏家去,他们是万万不敢在晋亲王府撒野的。
沐公公说与晋亲王无关,他们是半点不信。
因为关注的人很多,因此,苏家姑娘死了,又被送回苏家的事情,立马传了开来。
得,该干嘛干嘛去,晋亲王府也不用去了。心里边其实有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事情传到宫中,苏贵妃手上的杯子滑落,摔得粉碎,而乐成帝也怔怔的出神,最后哀叹一声,也就将这事儿丢到一边,不管了,半点没有无辜人是因为他一句话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愧疚感。
而晋亲王府中,李鸿渊抱着靖婉笑,越笑越开心,甚至将脸埋在靖婉颈间,双肩都在轻颤,看上去特别的神经质。
靖婉本来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巧合,见他这模样,半点不想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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