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舒挣扎了两下,复又恢复了平静,乖乖地吮着他的伤口。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明显感觉到嘴巴里咸涩的味道淡了,她才悄然松口,蹙眉看了一眼伤口,迎上陆景琛的视线,静静道:“伤得太深了,光止血不行,我去叫医生来处理下。”
“不用。”
陆景琛声音冷淡,一口回绝,“这点小伤死不了。呵……当初为了救陆太太跳小北海玩深潜,刀口深度感染到昏迷,也没见陆太太这么紧张!”
“为了救我跳小北海?玩深潜?刀口感染?”
顾南舒一脸诧异,脑袋转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陆景琛口中说的那次刀口感染,是在英国的那次。可是那次,他明明就是为了救薄沁,才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救她了呢?
顾南舒的反应显然激怒了陆景琛,那双浅色瞳仁深处刚刚熄灭的怒火,又一点点升腾起来,被顾南舒握在掌心的左手也不由捏紧了几分,手背上的青筋愈发明显。
他猛得抽开受伤的手指,突然间就捏住了女人的下巴,粗粝的指腹在她那还带着淤青的下颚上,狠厉摩挲,语气沉哑而粗重:“到了这个时候!陆太太还要跟我装无辜!”
“是啊!陆太太逍遥自在得很,在陆家待得不顺心了,就把我送给你的耳夹随便丢海里,然后和初恋情人跑去英国逍遥自在!”
“我送你耳夹,是因为顾虑你眼睛受过伤,才特意买了个带超声波和定位功能的耳夹,是为了你好!”
“呵……陆太太倒是厉害,随手扔了,还挺会挑地方,特意往小北海扔!”
“你是觉得随便扔条河里,淹不死我,是么?!”
陆景琛的声音猛然拔高,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他的双目之中燃起熊熊烈火,这一次,显然不会再因为那个丫头一个不经意的吻就熄灭。
有些事情,避而不谈也就罢了。
真要是追究起来,那就是把结了痂的刀口撕开,再一次感受那种血淋淋的痛楚!
顾南舒的脸被陆景琛捏得生疼,但整个人都木讷住了,没有一丝一毫地反抗。
她的脑袋像当了机似的,一片空白,无法正常运行。
良久,她的齿缝间才艰难挤出几个字来:“耳夹掉进了小北海,所以你以为我也掉进了小北海?所以……你去小北海不是为了救薄沁,是为了救我,对么?”
“救薄沁?”
陆景琛的嘴角抖了抖,冷嘲出声,“她一个校游泳比赛冠军,为什么要我救?!再说了,薄大小姐她自己不长脑袋么?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跳小北海?!”
“也只有陆太太你,才会蠢到把我送你的耳夹往海里扔!”
“不!你不是蠢!你是处心积虑!”
“陆太太那个时候是真得想我死吧!毕竟初恋情人回来了,只要我死了,你们两个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陆太太,你倒是给我说说啊!扔耳夹,是你一个人主意,还是你跟你的初恋情人商量出来的!”
顾南舒被眼前的男人怼到心尖颤抖。
脑海里有些已经快要被淡忘的片段,一闪而过。
英国圣安德鲁斯小镇的夜晚,薄沁趾高气扬地来找她炫耀,说阿琛为了救她跳小北海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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