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鄞没有想到,她现在居然连药都没有法子喝下去,心中悲痛无比,若是一直这个模样,恐怕是药石无医了。
这些庸医,怎么就不能把她治好?
封鄞实在是气坏了,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冷冷的盯着地上的大夫,开口怒斥。
“你们怎么回事?为何现在她还不能醒来?今日,若是雁飞霜有什么事情?你们全都跟着去陪葬!”
那几个大夫皆是被吓坏了,立马跪在地上求饶。
封鄞如今已经心烦到了极点,不愿再听他们在那儿吵闹:“够了,不准说话!”
他看向了雁飞霜,目光柔和了许多,若是这些人吵到她就不好了。
如此一来,那些大夫皆是胆战心惊的看向了对面的雁飞霜,希望她可以赶快苏醒。
然而,雁飞霜这一次仿佛是一心求死,整个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有人就像是熬鹰一般陪着她熬着,整个府中,皆是人心惶惶。
天亮了,封鄞的眼眶通红,他低下头凝视着自己身边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她居然还没有醒来。
随即,封鄞快速的回眸看去。
那几个大夫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已然是精疲力竭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神,然而封鄞这么一看,把他们都惊了一下。
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皆是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盯着封鄞。
“没用的东西,几个人连一个风寒都治不好吗?现在就去领罚!每个人五十大板!”
一个晚上过去,雁飞霜一点好转都没有,分明就是他们办事不利,
几个大夫都是年过半百了,若是经历这么重的责罚,肯定是半条命都没有了。
他们皆是磕头告饶,想要封鄞饶恕他们。
一时间,房间之中皆是大夫的求饶声。
见状,封鄞的眉头微蹙,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再吵到了飞霜,就是罪加一等!”
他都这么说了,那些大夫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是绝望,苦笑了一声,被家丁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府中就传来了惨叫。
封鄞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垂眸看着床上的雁飞霜。
她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往日之中,她虽不喜自己,可也是生动的,不像现在,冷冷的躺在这里。
那张嫣红的唇瓣,也不会再说出一句话。
封鄞不知为何,感觉心中痛了一下,他后悔了,早知她会成这个模样,当日,就不该如此待她。
众人明白,封鄞现在是在情绪失控的边缘,他们还是不要惹封鄞的好。
因为封鄞打了好几个大夫,京城之中都传开了,身为侯爷,居然如此的草菅人命,实在是说不过去。
龚长盛得知了这个事情,又是在背地之中把封鄞骂了一顿,当初,不是他把人家关在柴房吗?现在,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无奈的摇头,龚长盛实在是不能看封鄞如此疯下去了,带着自己府中的神医到了封鄞的府邸。
如今,封鄞还在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雁飞霜。
他就像是失了理智一般,不知疲倦的留在她的身边,喂饭,喂咬,事事亲力亲为。
只是,雁飞霜却是没有一点好转。
看着自己的好友憔悴了许多,龚长盛叹息一声,那些责备的话,也是不好再说出来了,他摇头道:“你呀,若是可以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也不至于如此了。”
闻声,封鄞抬起了脸庞,眼神落在了龚长盛的身上,随即苦笑了出来:“罢了,你不要和我说这些了,我也听不进去。”
哼,还是这么一个执拗的模样?
龚长盛大步流星的走至他的身边,想要让封鄞精神一点。
“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还是我认识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侯爷吗?实在是让人担心,居然一怒之下就打了那么多的大夫,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你?”
这人还真是聒噪的厉害,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话?
封鄞颇为心烦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见状,龚长盛实在是怒极了,这人简直就是不识好歹!
他轻轻的摇头,眸光变了几分,随后挥挥手,把自己带来的神医叫了过来。
“这个可是我府中的神医,人称赛华佗,让他给那个丫头看一下,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原来如此,封鄞的眼底重新划过光芒,他匆忙的站了起来,给赛华佗让了位置。
那是一个白发白髯的老人,看起来颇有道家风范,或许,还真的是很厉害的人。
只见,他找了一根线出来,撘在了雁飞霜的手腕上,轻轻的合上眼睛,开始给她诊脉。
看着这一幕,封鄞的眼神紧张,希望他可以把雁飞霜给救回来。
片刻以后,赛华佗把红线收了起来,开口道:“好吧,我现在已经知道如何救这个姑娘了。”
“神医但说无妨。”封鄞一惊,忙不迭的过去说道。
“只不过,这个法子,可能是要委屈侯爷了。”赛华佗摸着自己的胡须,摇摇头。
“无妨,您只管说。”封鄞只要雁飞霜可以安然无恙,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这个姑娘高热不退,寻常的方法,已然是无用,现在只有侯爷去泡冷水澡,将自己的体温降下来,再通过肌肤相亲,来让姑娘降温了。”
赛华佗垂下头,开口解释。
龚长盛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赛华佗居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回眸看了封鄞一眼,要知道,封鄞的身份不同寻常,若是他病了怎么办?
没想到,封鄞倒是答应的异常痛快!
只见,他快速的点头道:“好,就按照你们说的法子来,我现在就去泡冷水澡。”
在场的人皆是愣住了,没有想到,封鄞居然待那个雁飞霜这么好,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也要去救她。
封鄞嫌弃水不够冷,还让人往里面加了冰块,如此一来,他才算是心满意足。
身体入水的时候,封鄞的浑身都在颤抖,唇瓣上的血色尽失,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可是他一想,只要是自己忍过去,雁飞霜就可以活过来了,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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