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有敌袭——”
“快!准备迎战——”
一时间,北岸渡口到处都充斥着杂乱的脚步声,大批大批的鬼军,开始集结岸边,组建军事防御。
鬼将也亲自来到了前线,准备指挥作战。
不多时,宣军战船果然靠近,双方也马上就要达到箭射的距离。
可这个时候,马麟却突然下令。
“下锚停止前进!”
宣军士卒纷纷停止划桨,往后拨了拨。
“放箭——”
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们,齐齐松开了手指。
乱箭如雨,盖向了对岸,此时宣军早已熄灭火把,黑夜中,根本就看不太清楚,鬼将还在伸着脖子努力观望,哪知箭雨转瞬即至。
有些射在了岸边水中,有些罩向了人堆里,不少鬼军被当场射翻在地,顿时引发一片惨嚎。
鬼将勃然大怒:“还击!快还击——”
随着他的命令,鬼军也开始纷纷撘弓上箭,对着大河,就展开了乱射。
“盾阵——”
似乎是料到了鬼军会马上还击,宣军这边命令早下。
小型战船,空间有限,可一面面的重装竖盾,还是瞬间就竖在了船头,挡住了船体内的大部分人。
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快传来。
弓弩手们,则是猫腰躲在重盾后,等对方一轮箭雨结束,马上又直起身子,展开回射。
就这样,双方乱箭如雨,在夜晚的大河上空,不断来回穿梭。
不知有多少乱箭钉入水中,击起一朵朵水花。
亦有宣军士卒被流矢射中,惨嚎出声。
两三轮箭射后,鬼军主将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按理说,对方是要强渡林河,理当趁夜色直冲河岸,以达到迅速登陆的目的,可眼下却停在河中,只以乱箭侵扰,这哪里又像是要渡河的!
想到这里,他刚要说话,哪知一名传令兵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急声叫道:“将军不好了!百里坝遭受敌军攻击,请求支援!”
听到这话,鬼军主将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反而仰面而笑,说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嘛!我说宣军在搞什么鬼呢!”
“啊?”传令兵有点没反应过来。
鬼将看着他,笑意不减道:“这里的宣军,渡河之前,火把通明,明目张胆,现在看来,明显就是他们的障眼法!意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为他们的主力部队,创造机会!”
“将军是说……”
“此乃佯攻,宣军要渡河的地方,在百里坝!”
鬼将冷笑道:“哼!百里坝,那里表面看起来,防御薄弱,本将军就知道,宣军肯定要上当的!从那里渡河,只有死路一条!”
他自信满满,认为自己早已料到了宣军的目的,说完,亦朝传令兵道:“你马上传我军令,让百里坝左右兵力,向中间包围,将宣军渡河主力,一举歼灭!”
“是!”士兵领命而去。
可实际上,他又怎会知道,燕齐就是要故意上他的当,进一步迷惑敌军,真正的目的,哪里是什么百里坝。
蟹子山南岸。
宣将谭震,正站在岸边,指挥着士卒上船。
河面上,到处都是一个个的大木桶,四个一组,被牢牢的捆绑在一起。
战船不易打造,不过这些,比战船更加轻便。
等人都上来后,谭震也一挥手,低喝交代道:
“动作都轻点!”
“尽量不要发出声响!”
“隐蔽前进!”
在他的命令下,为避免太大动静,引起敌军注意,宣军士卒开始以木瓢,不紧不慢,轻轻推水前进。
黑夜下,河面上一百多个大木桶,在缓缓漂向对岸。
时间慢慢流逝。
北岸。
蟹子山的鬼军大多都在营内,河边只有一些巡逻的守卫,和部分哨兵。
这里设有一个简易的瞭望台,上面有两名鬼军哈欠连连,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因林河渡口和百里坝的战事,离这里比较远,当时通讯又不发达,所以这里的鬼军,是根本不知道今夜有战事的,还在和往常一样,一副轻松之态。
“唉,听说了吗,宣军最近又造了很多船呢……”
“那又怎么样?他们能造一千艘,一万艘吗,要渡河,根本就不可能……”
就在两名哨兵聊着天的时候,忽然传来哗啦一声,那是已经快要靠近的宣军,不小心搅动了水花。
“谁!?”两人顿时警觉,一齐朝水面望去。
可夜晚漆黑一片,看了半天,也没任何动静,其中一人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故作轻松道:“别紧张兮兮的,我看啊,就是一条大鱼跳了个水……”
另一人依旧死死盯着水面。
“怎么了?”先前那人又被他搞得有些紧张起来。
片刻后,哨兵一下瞪大了眼睛,接着一指水面,大声质问道:
“什么人!?(鬼族语)”
前方,已隐约出现移动的黑影。
宣军沉默不语,只顾移动。
哨兵再次大喝。
这一下,已经可以看到岸边了,谭震当即抽出了战剑:
“用力划桨——”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一瞬间,早已准备多时的将士们,开始甩开膀子,拼命划动水瓢,哗啦啦的水花声此起彼伏,像是划水比赛一样,简直要多快有多快!
见此情形,两名哨兵大惊失色,立时开始尖叫了起来:“敌袭!有敌袭——”
叫声划破夜空,回荡在蟹子山,可此时预警,显然已经晚了!
数根乱箭射来,也当场将哨兵射翻,掉落瞭望台。
宣军那边,拼命冲刺之下,距离快速拉近,更有人站起身子,绕动手中绳索,猛朝岸边扔了过去。
绳索带钩,有的钩中石头,有的钩中木桩,绷直之后,直接开始猛拉,木桶以急速瞬间抵达岸边。
“上岸上岸!快登陆!”
“快快快快快!”
谭震是当先落地的,站在岸边,那是不住的急声催促着。
宣军训练有素,根本不用他催,最前面的早已上了岸,也有部分木桶聚集成堆,被浅水搁浅,士卒自是毫不犹豫,直接跳了下来。
大批大批的士兵,淌水登陆。
甲胄摩擦声连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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