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又来到书房,向萧远诉说此事,可以说是苦口婆心、啰里啰嗦。
后者正在批阅奏章,听着他不住叨叨,那是忍不住眉头大皱,放下毛笔道:“我说上官文若,你有完没完,本王的个人私事,你也要管?那御史府没有你的公务要处理吗。”
“大王啊。”上官文若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您乃我大秦国君,您的家事,那就是国事啊。”
他每次都是这句话,萧远不免有些烦了:“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微臣以为,现在秦宣的关系,还不够牢固,真要灭吴楚,非宣国水师不可,大王当抓紧促进秦宣联合,而以此事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宣君喜结连理。”上官文若道。
“你这说的完全就是胡话。”萧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可上官文若却道:“大王与宣君,两情相悦,乃天作之合,微臣何来胡话一说。”
萧远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两情相悦?你从何听来?”
在他看来,与陆云烟的情侣关系,应该是不被他人知的。
“呵呵。”上官文若则是干笑了一声,道:“这个,微臣猜的。”
“你的心思还挺重的嘛!”萧远道。
“大王恕罪,只是关乎国事,臣不得不冒死谏言啊……”上官文若一本正经。
“好了!”萧远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大王不就此事言明关系,又怎知结果如何呢?”上官文若不死心。
听到这话,萧远心中一震,脑中也自然而然闪过了陆云烟的身影,幽幽问道:“你的意思是,直接向宣国挑明?”
“是的。”上官文若道。
“可以想象,宣国大臣作何反应。”萧远道。
“无论宣国大臣作何反应,但大王与宣王是感情深厚的,总不能一直这样吧?”上官文若道。
他说的不无道理,这件事,早晚要解决,萧远深吸了口气后,也正色了下来:“以你之见呢?”
“遣使入宣,递国书。”上官文若言简意赅。
“恩……”萧远考虑了起来,他是个男人,既然与陆云烟互相倾心,总不能让宣女王来说这事。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当下就道:“好,那就由你,亲自去一趟宣国。”
“微臣领命。”上官文若喜形于色,搞得就跟是她媳妇似得。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他是萧远麾下的谋士,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完成天下一统。
得萧远同意之后,上官文若那是片刻都未耽搁,当即带着使者仪仗,匆匆赶往了宣都。
半个月后,宣王宫,朝议大殿。
因秦宣关系非常好,所以对秦国使者,宣国方面的礼仪是非常到位的,不仅隆重招待了上官文若一番,今日更于朝议大殿亲自接见。
殿中,百官分列两边,宣王位于正上方的王座,身穿王服,头戴王冕,额前九串玉珠。
上官文若进来后,自然先是拱手弯腰,深施了一礼:“外使上官文若,参见宣王殿下。”
或许没想到秦国此番遣使,会是上官文若,宣王明显有些讶异,稍顿之后,亦微微笑道:“上官大人不必多礼,不知此次入宣,所为何事啊。”
上官文若直起了身子,并没有马上禀明来意,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双手递交道:“此乃我王亲笔书信,请殿下过目。”
“呈上来。”宣王温和说了一句。
待侍从接过,恭敬放于王案,她也将书信展开,细看了下去。
信,确实是萧远亲笔,在信中,没有什么两国大事,而是家长里短,深表思恋之情。
这可以说是一封情书了,宣王看完,脸蛋霎时就起了微微红晕,莫名心慌下,亦是慌乱收起了书信。
见状,宣国众臣不明所以,皆面面相觑。
上官文若则是趁势说道:“禀殿下,在下此来,正为书信一事,不知殿下是否同意。”
他如此相问,宣王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什么?”
“求亲。”上官文若开门见山。
听到这话,宣王脸色已不是微红,而是瞬间大红。
一众宣国大臣则是纷纷交头接耳,有人忍不住问道:“什么求亲?上官大人能否言明一些。”
上官文若道:“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宣王殿下的人,只有我王,而我王,与殿下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若能喜结连理,实为天作之合。”
“你说什么!?”
这话一出来,满朝皆惊,姚廷玉更是第一个站了出来,厉声说道:“简直荒谬之极!我王乃一国之君!秦国这是在羞辱我国吗!”
“相国此言差矣,秦宣二国,乃强强联合,两位国君,更是门当户对。”上官文若道。
“放屁!”另有大臣怒道:“上官文若!你若不是秦使,而我宣国又是礼仪之邦,凭你口出狂言,早已人头不保!”
上官文若毫不畏惧,看向他道:“足下言语粗鄙,实在有辱斯文,在下可是带喜事而来。”
“什么喜事!简直可笑之极!秦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是在变相的想吞并我国!”又有大臣呵斥。
“上官文若!你也是一代名士,竟如此无礼!”
“好个大胆的贼子!竟敢在我宣国朝堂大放厥词!”
几乎所有的宣国大臣都站了出来,众人说什么的都有,可无一例外,全都是愤慨不已,指责训斥。
如此多的口舌,任他上官文若再能言善辩,此时也被唇舌淹没。
指责之声不止,大殿内吵吵嚷嚷,唯一没有说话的,恐怕就只有谋臣王肃了。
宣王那里,更是早已羞得不行,脸色滚烫,红霞都烧到了白皙的脖颈,她没想到,萧远竟让上官文若前来求亲!
大殿内,上官文若还在与众臣争辩,你一言我一语,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面向宣王,深施了一礼道:“我王真心实意,殿下明鉴……”
“你,你别说了!”宣王慌乱打断了他,当即起身,直接逃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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