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利高有如此底气,在一县之地,这势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温安见状,并没有太多的害怕,而是气急败坏的大喝道:“尔等是要造反吗!”
“手持棍棒,聚众闹事,公然围攻县府,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还不速速散去!”
他呵斥着,同时有些担心,这些人这么无知的吗,事情闹大,将会血流成河啊
温安确实是个好官。
但却根本没人领他的情,人群高举着棍棒,叫嚣四起:
“什么狗屁县府!滚出漳茂!”
“滚出漳茂!!”
叫嚣之下,人群有涌动迹象。
众官兵见此,纷纷战刀出鞘,一脸戒备:“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当真要造反不成!”
可这般厉喝却并没有吓住人群,且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啊!这些官兵杀人了!杀人了!!”
官兵当然没有杀人,可在这种骚乱下,场面瞬间失控。
“兄弟们冲啊!”
“漳茂是我们的地方!”
“杀了他们!!”
乱七八糟的叫声充斥耳边,负责保护温安的侍卫见势不妙,连忙说道:“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快随小人离开。”
可他们就在大门处,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暴乱顿起,数不清的人挥舞着棍棒,蜂拥前冲。
因此地武卫府的建制并不完善,县府的官兵全部召集起来也才二三十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这么多人的暴乱。
棍棒之下,一众官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打的头破血流,而后被人群淹没。
“你们不要命了!这是造反,这是造反啊!”
“快快停下!快快停下!!”
这是温安最后发出的大叫,亦很快被暴乱淹没,脑袋遭到了重重一击,摔倒于地,被数不清的人踩踏致死
此地暴乱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临时官署已经被这群乱民冲垮了,不仅是温安,包括那名李县尉、县丞、吏员,以及为数不多的官兵们,全都死于非命。
紧接着,利高被救了出来。
“族长!”人群自动分开。
看着满地的狼藉,和死去的官兵们,利高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这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了后怕,跟在身边的一人咽了口唾沫,有些结巴道:“族长,我们我们攻击了县府,杀了县令他们.”
他的眼神中已经出现了浓浓的恐惧,脸色早已经变得惨白了,哪还有之前的样子。
人多的时候,起哄壮胆,现在呢
不过有人却冷哼道:“什么狗屁县令!漳茂真要有县令,也该族长当!朝廷算个什么玩意!”
“没错!县令是族长的!谁来都不行!”另有人道。
利高环视一周,冷冷说道:“都别慌,这件事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真有人查起来,到时候就说温安贪赃枉法,激起民愤就是了。”
旁人连忙附和:“族长说的对,事已至此,我们抱成一团就行了,不是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吗,没人承认事情也就过去了。”
不仅利高把事情想得简单,其他人更是如此。
“记着,水泼不进。”利高说了一句。
事情之所以发展至此,跟他之前的煽动有着极大关系,在其看来,秦皇既然将漳茂改为了县,那自己理所当然就该是县令。
岭南郡。
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听闻此事,岭南郡守大惊失色,忍不住站起了身:“你说什么?温安死了?”
“是是的。”汇报之人脸色有些难看:“据可靠消息,漳茂临时县府前发生了极大的暴乱,参与人数高达上千人,暴民打砸官署,温县令于混乱之中被棍棒击倒、踩踏致死,另外,李县尉和王县丞也都死于非命”
“侍卫呢!县府的侍卫呢!”岭南郡守追问。
“都都死于暴民之手。”来人回到。
“岂有此理!”岭南郡守闻言,重重一拍桌案:“这帮刁民!简直无法无天!”
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事出何因?”
“据说.据说是当地百姓不满朝廷的委任,希望能由他们的族长当此县令。”来人道。
“族长?”岭南郡守声音一凝。
“好像姓利。”来人又补充了一句:“利族在漳茂有着绝对的威信,这可能也是引发暴乱的原因。”
岭南郡守皱了皱眉,扫向下手边的一名官吏:“你怎么看?”
官吏道:“围攻县府,其罪甚大,但牵扯了上千人,大人应当立即上书朝廷,禀明此事,同时派遣官吏,最好到漳茂去查一查。”
“恩”岭南郡守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言罢,开始重回案后拟写奏章。
在岭南郡守看来,这件事得查清,查清之后便能更好的处理,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意料。
两天后,郡里派遣的官员抵达漳茂县,开始带着随行护卫明察暗访。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按理说,随便打听打听就能了解一些情况,可事实完全不是这样,查访的官员遭到了难以想象的阻力。
长安。
皇宫朝议大殿。
岭南郡守的奏章萧远已经看完了,此时又听汇报。
而汇报完的大臣则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远。
皇帝已有怒火。
后者重重放下了手中奏章:“漳茂县令,朝廷七品,是朕亲自任命的,如今竟然死在了暴乱之中。”
江仪出列道:“以臣之见,漳茂不过一县之地,却能聚起上千人公然围攻县府,可见此地势力已然成型,且无法无天。”
“爱卿所言甚是。”萧远直接道:“给桓骁传令,让他亲自率兵,前往漳茂平乱,南州所有武卫府官兵,暂时由他调度。”
“此次围攻县府一事,手持武器参与之人,统统抓捕!”
听闻此话,有大臣壮着胆子站了出来:“陛下息怒,此事牵连人数众多,是否等调查清楚之后再作定论。”
萧远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围攻县府,已是逆反之罪!先抓后审!”
“是。”那大臣连忙弯腰。
萧远当然是震怒的,但常年上位者,早已让他不怒自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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