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1926年是张汉卿穿越以来最幸福的时期了。没有战争,没有波折,经济上蒸蒸日上,政治上清静太平。成功解决了五卅事件之后,人民党人气爆棚,张汉卿更是以杰出的政治、经济、外交、军事能力折服了所有敢于向他质疑的任何对手。
这个时候,如果趁势进行本该在去年年中就进行的国会选择,只怕携五卅之余威,无往而不胜的吧?
本来定在去年8月份进行的国会选举,因为上海发生的事自然中止。等到事件平息时,已经到了年底。这时候重拾议题不失为中国政治走向皿煮化的好时候,各方却对是否继续大选表达了反对。
奉系优异的表现,人气正爆棚,此时参选,将使他们“独揽朝纲”有了合法的外衣,不正是奉系所想的吗?奉系已经在行政和军事上完全控制了国家,如果再在国会选举中大胜,各方先前所做的种种让步、种种埋伏,不都打了水漂了吗?“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他们可不愿做。
当然他们的理由是国会屡遭废弃,宜慎重酝酿讨论参众议院人选,既已推迟,则不妨再稍等等。
等等就等等。人民党执政正做得风风火火,没有国会的掣肘更好,效率可以高很多。
趁这个时机,张汉卿办了数期军队高级干部战略培训班,也淘汰了一些不称职的军官,并改组了总部的人事架构。
总的原则是跟着张作霖打天下的一拨人,要么已经走上更高的位置、在张汉卿的影响下成为新时代的军官,要么以退役、转业、调岗的方式,逐渐离开军队核心层,换上张汉卿的人马。
没有人提出异议,没有人敢于反对。张汉卿的威信,可以让他在军队里如怡臂使。
南京军区司令员、马龙潭大将如愿离开军职,他也是晋升人民军高级将领后最快退役的。作为第一位退休的军队首脑之一的他,仍然为国家劳心费力,按照张汉卿的要求,他开始筹备未来参议院的相关准备工作。
未来他将以年迈之身继续为国家大事出谋出力,若无意外,他将作为国会主席吴俊升的重要助手,担任参议院参议长之职;他的空缺,由资历不足但名望显赫的12军军长张自忠代理。
说是代理,明眼人都知道,作为少帅的爱将之一,他的扶正不过是早晚之数。
张自忠晋升后,王永盛接任其空缺。
原24军军长高维岳升任卫戍区参谋长,傅作义接任军长----又是一个少帅的嫡系。傅作义从师长跳到军长,中间只做了六个月不到的副军长。
政工工作出色的刘汝明调去沈阳军区做大本营政治部主任,在武警华东局局长兼上海武警总队长任上过渡完成的张廷枢接任27军军长一职,孙连仲任军委下的炮兵司令。
对其他人的任命就罢了,张廷枢以23岁之身,竟然担任主力27军军长,让人大跌眼镜。虽然他在历次作战中军功赫赫,仍然有人不服地说:“不就是张大帅的原因么?我不服!”
这个张大帅是张作相。
不为别的,就冲着张廷枢是张作相的儿子、冲着他的军功,这个职务是做定了!张作相对奉系的成长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对张汉卿的上位是不遗余力,他一直感恩在心。此外打虎还要亲兄弟呢,张廷枢和张汉卿可是一向交好,引为重要的左膀右臂。
年龄轻怎么了?战功可是实打实的!而且张汉卿以25岁之身已经是人民军的货真价实的元帅了,怎么了?
说这话的是张汉卿的堂弟张学成。
张学成字铸卿,是张作霖的二哥张作孚的长子,张学良的堂弟。清末宣统年间,张作孚在黑山县任警察队长时剿匪阵亡,张学成与胞弟张学文及三个妹妹均由张作霖抚养成人。幼时,在帅府私塾启蒙。
历史上的1919年,他与张学良同期就读于东北讲武堂第一期。毕业后,与其弟学文一同被张作霖送到日本陆军大学留学深造,归国后张作霖提拔张学成为卫队营营长,不久,又提拔他担任东北军团长、旅长。
尽管20岁就升任旅长之职,在别人看来已是奇迹,但张学成却并不满足,因为,他的眼睛始终在盯着张学良,正史上此时的张学良已经当上了军团长。
这个时空张汉卿的表现更是惊异,把他已经甩开几条街。由于有这个阴影在,张学成在张学良身边感觉极不舒服,正好张宗昌邀请他到自己的部队担任师长,张学成借口“出去历练一下”,便离开沈阳,来到张宗昌手下出任“外籍兵团”的第2师师长。
这也是张宗昌的笼络之意。
在直奉战争中,张宗昌所部负责保卫天津立下大功,总体表现还不错。不过张学成率部途经廊坊时,纵容士兵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在当地引起极大的民愤。前时空祸害热河,现在祸害天津,还真应了狗改不了吃屎那句话。
乡民们把张学成告到张汉卿那里,遂将张学成撤职。
张学成被撤了职,并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对张汉卿产生强烈的不满,认为他六亲不认,借机踩踏自己,便有扳倒张汉卿的心思。不过在明里,他可不敢对张汉卿有半点不敬。毕竟,张汉卿此时的威望更远非他可比。
无孔不入的关东军很快找到了他。土肥原贤二这位“中国通”很快地通过人民军军官中一位重要人物与他牵上了线。用土肥的话说是:“大日本帝国迫切需要一位在奉系内部有一定地位,能够代表奉系并奉行对日友好政策的人物来代替张氏父子目前的地位。”
张学成心领神会,一跃成为反对张汉卿的首领。他与关东军一道,制订了一个非常严密的连环计划,准备既能除掉张作霖,顺带取代张汉卿,并在奉军重要人物的扶持下亲自登台。
日本人在华经营多年,拥有的人脉和力量大得惊人。在中国,亲日的人物多如牛毛,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人为日本人服务。加之奉系在成立之初绝大多数军官都是绿林响马出身的胡子,良莠不齐在所难免。
张学成利用自己身为张作霖直属卫队旅长(在张汉卿兵出蒙古后即接替张汉卿)----后来升格成为中|央办公厅副主任、中|央警卫团第一副团长的身份,先后串联了一批人民军干部,主要的军官便有张景惠、熙洽、张海鹏、石友三等一批政治上不得意之人。
石友三本应该是冯玉祥西北军“新五虎将”之一。这个人在正史上就以险鸷狡诈,朝秦暮楚,反复无常著称。他虽是冯玉祥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年纪轻轻就做了师长,却不能忠于冯“从一而终”,先是叛冯投蒋(介石),继之投阎(锡山),接着又投张(学良)。
1937年中日战争全面开展后,日本人这时正是日午中天,于是他向日军频送秋波,与日军信使往还,准备降日。为了自己的私利,他有奶便是娘,不管是与非。
好在他的降日阴谋为其部属新八路军军长高树勋所侦悉,后来用鸿门宴将石友三当场逮捕,以叛国罪将石友三活埋。
不过此时,因为他在降晋后复被人民军收编,所部也被改编为第15军45师,自己只做了上校副师长。看着与他同期的宋哲元、张维玺、张自忠、孙良诚、孙连仲个个中将级别、肩上将星闪烁,心里别提有多腻歪了。
不过他自知自己人缘不好,连能说得上话的孙连仲都不待见他----他还指望着孙连仲在总装备部给他谋一个好差使呢。失意之时,自然和张学成一拍即合----他反正是投机惯了的,有奶便是娘。与其不死不活地吊着,还不如博一把,搞不好还能挣得“开国功臣”的勋爵!
他的部队驻守在山海关,是从北京到沈阳距离最近的必经要地。
熙洽是满人,他的职位也做到了沈阳军区参谋长,作为满族人,他的骨子里还想着恢复满清的荣耀,时常以重建满人国家为要务。
是以在正史上的九﹒一八事件中,就是他,利用张作相回家的间隙代理东北军指挥权,率先进行了“不抵抗”政策,留下要求试图抵抗的东北军将士“躺着死”的“名言”。然后拥戴溥仪在东北“复辟”,成为功臣。
在地方上鼓吹分裂的德王也加入到反对张氏父子行列。这位德王,即徳穆楚克栋鲁普亲王,字希贤,内蒙古的王公,察哈尔地区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人,1908年袭札萨克多罗杜棱郡王爵职。1913年北洋政|府授为札萨克和硕杜棱亲王。1919年执掌旗政。
他是一位泛蒙古主义的主张者与推动者,曾经鼓吹过民族自决运动及自治运动。华北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亲自出马,以蒙人治蒙为幌子,劝说王公们打起蒙古自治的旗帜。不过在奉系的控制下,此种活动只限于地下。
在官运上,他倒也亨通,他在1924年任锡林格勒盟副盟长、察哈尔省政|府委员,在1925年2月,任北京善后会议委员,及参议院议员。
人民党建国后,原先给予满蒙王公们的种种优惠待遇都被取消,所差的,只能是历史长河中还留下的一点惨淡的影响力。这使得以德王为首的所谓“蒙古自治派”不得已期望铤尔走险,他们联络了大批的旧宿,如云王、驻多伦的骑兵团团长李守信等,希望着外蒙自治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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