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少帅身边还有这种女人,廖雅权很感兴趣,小女孩的八卦心理开始萌发:“少帅,那个金壁辉现在在哪里?”
金壁辉,就是川岛芳子,在被张汉卿折磨最后一次图穷匕现后被作为礼物送给本家张宗昌。恶女就要恶人磨,在被张宗昌不戴帽子施行过帽子戏法后,她就陷入悲惨的境地。
起初只是承受张宗昌一人的虐待,他像个大牯牛,怎么也不能满足。好在牛总有累的时候,在几天之后,新鲜感去掉而且几乎倒光了全部的隐秘后,张宗昌又把她赏给跟随自己多年的亲随们。作为笼络兄弟的良法,女人如衣服是不二的法门,反正少帅是要他狠狠折磨她。
于是,你方战罢我登场,川岛芳子天天做新娘,男人如走马灯般不断更换,时常累得连衣服都穿不上。
就这样,不到一个月,这个美若天仙的满族格格、被扭曲了心性的恶毒女魔,就被摧残得奄奄一息。因为参与暗杀中国元首,日本政|府根本没有过问她的下落,没有了指望的川岛芳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实在不堪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用一根细绳离开了人世。
对她的死,张汉卿没有一点内疚。她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沾满中国人民鲜血或是注定要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她对日本是死得其所,对中国则是罪有应得。
所以,对廖雅权的提问,他只是淡淡地说:“死了。”
廖雅权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不过刹那间之后又恢复起明亮的神采。“哦”,她应了一句,“听起来,少帅对这个女人很痛恨吗?”
张汉卿笑笑:“无所谓痛恨,大家各为其主,也没什么私仇,只是公愤和民族大义。”他补充了一句:“她是日本特务,还曾想暗杀我。”
廖雅权很吃惊:“暗杀少帅?她莫非是疯了?少帅身边有千军万马,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汉卿大笑:“什么千军万马,廖小姐是听评书听多了!我现在又不是带兵打仗,要这么多人在身边干什么?何况我总要出来和人群接触,吃喝拉撒睡不能都在军营里吧?”
他顿了一顿看着廖雅权:“当年起家时奉系只有一两个师我都没有怕过日本人,他们多次暗杀我的父亲和我都没有得逞,现在我们有36个军,合着海空军有两百万人之多,你觉得,区区一两个特务,就会随便要了我的命?”
廖雅权吃吃地笑,沉重的气氛重新又活跃起来。她抬起清澈的眼睛:“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少帅还是想想今天吃什么要紧。”一句话,不但转移了谈话的方向,还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张汉卿想了一想:“不过你倒提醒我了,大连原来被日据三十年,一时之间难免鱼龙混杂,为了安全起见,我就在军营里请你吃一顿便了。
虽然司令部伙食比不上外面的大酒店大宾馆,但好歹吃得安全、吃得干净。你在学校里是看不到我们军队的情况的,让你体验一下也好嘛。据我所知,现在大学里新生入学都要军训,廖小姐可以看看真正的军队是什么样的。”
廖雅权很期待地点头:“少帅的军队天下驰名,小女子能够有机会亲自体会,当然求之不得。”
说话之间,已经来到张汉卿的临时下蹋之处、大连特别警备司令部,这里也是渤海舰队临时司令部驻地地,原址是日本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因为是战时,它的警卫森严,管辖着大连、旅顺、金州等原关东州的地方治安。
现在,除各市人民政|府陆续成立外,大连的警察局及武警部队等要害部门都由这个机构临时掌握。
张汉卿彬彬有礼地请廖雅权下车并安排晚宴,并殷勤地邀请廖雅权参观司令部。
从下午到晚上,作为少帅亲自宴请的客人,廖雅权得到极大的尊重:原来忌讳如深的军事管制区域对她完全敞开大门,大连市的机要头脑们都迅速认识了这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正确年龄19岁的廖雅权看来很得这位少帅的喜爱。她出生在上海,因此会得一口软语,与宋美龄、盛爱颐同操一腔上海话却又有极大的差别:她娇俏之中却有几分野性,能骑马,这给了张汉卿新鲜感。
天色已晚,张汉卿仍然没有送行的意思,廖雅权感觉到他的快乐,但当繁星斑斑的时候,她觉得是时候提出告别了:“少帅,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原以为廖雅权主动接近他无非是借机寻找点好处,张汉卿准备的是成就一番好事。男人与女人最大的不同在于攻城掠地永不满足,在张汉卿看来,权色交易、钱色交易都再正常不过。
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里,女人最大的本钱就是她的美色,如果美色不够还有气质,气质不够还有贤惠,总而言之女人一定要用一种或几种优势来搏取男人的欣赏,用张爱玲的话说:“婚姻不过是一场合法的卖淫”。
对张汉卿这样身份的男人而言,能有机会进入他的视野的女人,是幸运的,这机会垂青于有准备的人们。通常,张汉卿看中的女人,一定也是对张汉卿感兴趣的,只要她能够半推半就宿在张汉卿的窝里,基本上都成了张汉卿的人。
不管后来他的心里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他的本色没有变。他向廖雅权热情地招呼说:“这里虽然比中南海小很多,但是完全容得下廖小姐入住,一应生活设施也齐全。如果你愿意,就屈尊住在这里,明天,齐亚诺先生还要和我商谈中意经济文化交流的事情,你还是翻译,就不必回去了吧。”
在一番摸底后张汉卿毅然向廖雅权伸出咸猪手,经历得多了,他没有一丝罪恶感。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廖雅权很坚决地拒绝了他:“谢谢少帅的好意,我明天会准时出席商谈会。”
这让张汉卿心痒痒的,但他对女人绝不会用强,无论是前生还是这具替身。至于对婉容,纯粹是为了寻找一世的心理快乐才在初次略用了强,而且事后皇后也“原谅”了他并因此而假戏真做了;至于川岛芳子,她算是敌国人,不在戒律之列。
对于别的女人,他不会如此做,这也是他在花朵丛中尽管花心却名声不差的原因之一。此时此刻,对廖淑雅的拒绝,尽管显得有些失望,却也没往心里去。非但不生气,他还安排人妥妥地把她送回家去。
在有心人看来,这是少帅放长线钓大鱼,来日方长,少帅追女的手段层出不穷的。
连续几天,张汉卿和廖雅权相处得非常和谐。
看得出,少帅是对这女孩动了真感觉了,不然不会随意被她粘着,甚至在一些极重要的朝鲜战场决策说明的时候也把她带上,毫不避忌。
好在这位廖小姐知道分寸,不该问的绝不问,不该说的绝不说,一些负责任的安全人员按规定盯了她几天,不见有任何异常。
一连三天,张汉卿都和廖雅权呆在一起,就是在这里出台了《冬日攻势》纪要。它几乎由张汉卿口述,而廖雅权全程充当了他的打字员。
这篇充斥着天马行空式的战役构想,可以算作张汉卿指导海军出奇制胜的一着妙棋。他认为现在日本联合舰队倾巢而出,极大地压制着中国北方特别是渤海舰队的出动,那么,长江和华南两大舰队是否有可能抽调出部分主力组成秘密舰队袭击日本本土。
只要有一发炮弹落到日本国土上,那么必将沉重打击日本海军的锐气,并在心理上让日本朝野审视中国海军,从而实现围魏救赵的目的,以减轻中国北方海域的压力。事关重大,是以最后“请海军郭总司令斟酌研究”。
张汉卿拒绝了齐亚诺捎来的日本“言和”建议,意味着朝鲜战场上将会有大动作,在这个重要时刻,他却和一个陌生女子打得十分火热并让她多少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不能不让人担心。国之重事,有外人参与毕竟不妥。
不过,作为人民党核心高层,他的身份在这里又是超脱的,没有人愿意冒着“龙颜大怒”的风险来劝他。再说,少帅风流之名虽然远扬,但是从来没有误过事。
当然,每到晚上,廖雅权仍然是要回去的,看来少帅的多情并没有让她溶化。
当载着廖雅权的汽车闪烁着车灯离开后,张汉卿忽然看着身旁欲言又止的年轻人说:“鲸文,自从你进门后就一直和我打眼色,现在有什么话就说,应该不妨了吧?”
那个人不过二十上下,相貌堂堂,显得极有文化修养的样子,却是中|央办公厅最年轻的秘书,而且是直接服务于张汉卿的。若问他有何背景、又有何能力,只要提起他是人民党中常委、军委副主席兼陆军总司令张作相的外甥,不久前刚从日本早稻田大学离开就够了。
说是离开,是因为中日战争即将开始时,作为中国国家领导人重要亲属的周鲸文,提前离开了日本,此时离他毕业还差一年。作为补偿,也是对张作相的尊重,及培养人才梯队的需要,张汉卿主动调他来中办作秘书,其实就是以前的副官,负责安全事务。
和自己人说话,张汉卿更显推心置腹。不过周鲸文却在舅父的叮嘱下不敢居于同辈后进的角色,而一直对张汉卿毕恭毕敬,这让张汉卿无可奈何。按辈分,他也能算作自己的小表弟了。
周鲸文考虑了一下,点头说:“是的少帅,据我调查,这个叫做廖雅权的女孩不同寻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