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医院大年三十夜是忙碌的,救护车进进出出,到午夜就已经接了70多个病人了。
刘牧樵做了两台手术,到凌晨3点,又转战到了清江市中医院。
这个医院是以骨伤科为特色,远近闻名,在50年前就很出名了。
今年,应该说是去年了,是比较倒霉的一年,往年,它最少的增长速度都是在10%以上,而去年仅仅增长了2%。
无疑,它受到了安泰医院的严重冲击。
安泰医院骨科的增长速度是246%,幸亏还是有很多脊椎外科的病人,否则,对市中医院的冲击会更大。
刘牧樵很少去市中医院,人家对刘牧樵虽然不能说是恨之入骨,但谁都知道,挖他们人的,抢他们生意的,就是这个人。
不过,经过半年多的观察,他们又不得不佩服他了。颈椎骨折,高位截瘫的人,竟然被他治好了。
这是医学界的奇迹。
后来,他们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不得不请刘牧樵救场了。
刘牧樵来过两次。
第一次是胸椎骨折,打骨水泥失败,骨水泥还压损了脊髓神经,最后,请刘牧樵帮忙,做了神经吻合。
第二次是颈椎骨折。
按照过去的规则,颈椎骨折引起高位截瘫,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现在规矩变了,刘牧樵制定了新规则。
高位截瘫病人是可以重新站起来的。
病人要转院。
刘牧樵第二次过来救场,做了手术,很成功。
今天是第三次。
今天的手术比较复杂,颅脑与颈椎联合伤。
刘牧樵不知道市中医院的底细,又不好多带几个人过来。
将就着用吧。
按理,市中医院骨科优势保持了很长的历史,怎么也有几个在颅脑和颈椎方面有能力的人。
手术开始了。
按理要进行术前讨论,今天是紧急手术,很多医生又不上班,四个手术医师就没必要进行正正规规的讨论了,就在手术台上说一下要点,就开始手术。颈椎是重点,先得进行颈椎的固定,然后再做神经吻合,再做脑部的手术。
至于先做颈椎手术,还是先做颅脑手术,这要看情况。
今天这个病人很明显,应该先做颈椎和颈髓。
手术开始。
搭台的两个主任医师,一个副主任医师,器械师和麻醉师都是最优秀的,上次,刘牧樵也见过。
两位护士上次也见过,很漂亮,刘牧樵怀疑是经过挑选的,怕刘牧樵笑话他们的护士不漂亮。
不过,刘牧樵并没有在这方面太注意,今天晚上已经做了几台手术了,哪有心思看美女?
两位主任医师水平还不错,做颈椎置换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看得出来,市中医院骨科水平不是徒有虚名。
刘牧樵稍微松了一口气。
要是有这个水平,看来20个小时能够完成任务。
虽然是联合伤,但不是那种伤得太重的病人,20小时应该可以完成任务。
不过,手术做到5个小时候,刘牧樵心里开始打鼓了。
对神经系统,他们的能力有限啊。
不行,还得把搭档请过来。
朱亚光。
幸亏朱亚光没有回京城。
此时,天已经亮了。
“你们,神经科有厉害的医生吗?”刘牧樵试探着问。
“对不起,我们两个就是医院……怎么说呢?人家说,我们是两把刀……不过,今天出丑了,我们确实差一大截。”其中一个主任医师说。
另一个也说:“是不是再请一个人来,我们真的跟不上你,刘博士,看来,你真的太强大了。”
刘牧樵也不客气,说:“我们没搭过台,我习惯和熟悉的人做,这样吧,你们通知一声朱亚光,要他尽快赶过来。”
护士出去了。
过了10分钟,护士进来,说:“朱亚光医师正在做手术,还想你回去主刀呢!”
“什么情况?”刘牧樵急问。
“颅脑损伤,有脑干挫伤。”护士说。
“有没有说,非要我回去?”
“没有,似乎是说,他来不了。”
“哦,好了,我明白了。你再问一下,宋百年有没有空,要是抽得出来的话,要他赶紧过来。”
这一次,护士出去很快就回来了,“可以,马上就会过来。”
宋百年来了。
他有些紧张,做这种手术,他很少做一助。
过去都是朱亚光的专利。
不过,他又兴奋,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终于可以全程做一回一助了。
颅脑手术不是问题,他做过很多,想学的主要是颈髓的吻合,这个技能,得好好学学。
学好了这一门技术,朱亚光就不会这么神气了,刘牧樵出去飞刀,我宋百年也就有了机会,至少有了可能。
这是一门吃肉的本事。
颈髓吻合术,是世界级难题,真正掌握这门技术的人就是刘牧樵,加入这个团队,身价顿时就提升百倍。
确实是百倍,一般的专家,满大街都是,能把高位截瘫病人治好的,普天之下,暂时也只有刘牧樵团队。
所以,能进入这个团队,身价顿时就提升太多了。
“你这是第二次跟我做颈髓手术吧?”刘牧樵问。
“是的,上次只做了两个小时,希望这次能够坚持到最后。”宋百年暗暗下决心。
宋百年接过了第一助手的位子。
“注意保持力度。”
刘牧樵对拉钩看得很重,朱亚光之所以是最佳搭档,就是因为拉钩拉得稳。
别看只是拉钩,这个拉钩与腹腔手术拉钩是两码事。腹腔拉钩是实习生的专利,只要有几斤蛮力就够了。
而脊髓拉钩,拉的是脊髓神经,里面有灰质,有白质。也就是说有神经元,有神经纤维。
拉重了,损害了神经纤维或者神经元细胞,要么出现硬瘫,要么出现软瘫。
拉轻了,没有视野,刘牧樵的手术做不下去。
所以,这个拉钩是技术活,非常有含金量的技术活。
到目前为止,朱亚光是唯一能够帮他做完全程手术的人。
“还不错。”刘牧樵称赞了一句。
“才一个小时。”宋百年知道,要始终保持这样僵硬的姿势,对他来说,是一个严重的挑战。
他年轻,按理比朱亚光更有耐力,但是,这种一助,任何一个人都是严重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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