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多了一层顾虑。
原来,以为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其实对于有些人来说,并不是秘密。
至于这笔钱,利必亚汇过来的这一笔钱,也不能指望总会有。
这笔钱,至少要经过7个部门的监管。
哪一天要是充公了怎么办?
刘牧樵脸上挂着一层霜。
直到皮院长打来电话。
又是会诊的事。
“什么科室?”
刘牧樵变狡猾了,先问清是哪个科室,要是胸外科的话就推辞掉。
“胸外科。”皮院长说。
“啊,胸外科?我没空,不来。”刘牧樵一口就拒绝。
“不行,这个病儿是你们医院转过来的,难度相当大,别的医院拒绝做手术,你不帮大家拿主意,他们又会把病人送回安泰医院的。”皮院长说。
这就头痛了。
儿科周医生的病人,自己会诊的建议,他们落实得也真快,就已经转过去了。
没办法,回避是回避不了的,病儿不做手术,肯定会死亡,不出半年。
刘牧樵必须当面说明情况,一定要德欣医院的胸外科帮他做手术,至于风险,跟家属讲清楚了就行。
刘牧樵来到德欣医院胸外科,一见胡教授,人家的客气程度又是另一番景象,他们现在真的把刘牧樵当做神了。
“你给我们拿个主意吧。”李教授也上来迎接。
“这个患者,和上一个患者是一个道理,必须做手术。手术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不需要讨论,做手术。至于手术风险,跟家属说明白,我想,家属也会理解的。”
刘牧樵很简练就把自己的主张说了,其实,他也是没有别的选择了,与其等死,还不如冒一次险。
李教授、胡教授一听,赶紧说:“好,好,就这么定了。现在就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我不参加。”刘牧樵态度很坚决。
“不,你不参加,我们不敢做。”胡教授说。
“我在场也没价值。我说了,我不……哎,怎么说呢,跟你们解释,你们又不信我。真的,李教授,胡教授,你们做吧,我还有事。”刘牧樵摇头说。
“刘博士,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什么时候做手术,真的,这台手术,风险极大,你不上台,我们是不会做的。”李教授几乎是下了最后通牒。
上次手术后,胡教授、谭教授、李教授请求降薪的事没有成功,刘翰墨不答应。
他们痛定思痛,决心加紧学习,决定今后要多请刘牧樵上台,有这么好一个老师,不好好学习,那太可惜了。
刘牧樵当然想推辞,几番你来我往,最后,还是刘牧樵妥协了。
不过,这一次,答是答应了,反正,他坚持一个原则,观棋不语是君子,在一旁,不说话。
他答应是有道理的。
胡、李、谭都是知名教授,技术都属于大佬级别,手术,肯定是没有问题,即使遇到困难,他们三个人也会解决,我站在一边什么也不需要干。
刘牧樵上来的目的,就是要他们三个同意手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就这样,刘牧樵上了手术台。
至于另外那件事,帮昊天设计图纸的事,只能明天了。
刘牧樵上了手术台。
他洗了手,两只手塞进胸前的兜里,眼睛,看着他们开胸做手术。
手术在进行,半个小时后,胸腔被打开。
胡教授主刀,谭教授做一助,李教授在旁边看着。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时候,他们三个是不同台的,同台了,那就是非常复杂的手术了。
“刘博士,应该整体剥离吧?”两个小时候,手术做到这一步了,需要对瘤体进行剥离。
“按照你们的规程做吧。”刘牧樵知道了,整体剥离在纵膈肿瘤手术中是犯忌的。
“不,还是按你上次那样做好,出血又少,速度又快,损伤也小。”李教授建议。
“不,按照规程,上次,我那样做是错误的。”刘牧樵说。
“对别人是错误的,但是,你这种大师级外科医生,可以随心所欲,我们都想学学你这种高超的技艺。”李教授坚持要做整体剥离。
整体剥离,胡教授肯定不行,李教授也不行,能做的,就是请刘牧樵亲自上。
刘牧樵哪里敢上?
又纠缠了一会,这一次是胡、李、谭放弃了。
刘牧樵生死不敢再做一次整体剥离术。
他们只好按照普通的术式,挖山一般,一锄头,一锄头挖下去。
手术做得很艰难。
这手术本身就很复杂,虽然家属说了,即使万一出现什么不测,他们都不会责怪医院的。但是,哪个医生敢随随便便?小心又小心。
不知不觉,手术已经到了深夜。
刘牧樵平常做主刀不觉得时间过得慢,即便是几十个小时,也只是很短而已。
今天不同,站着看手术,时间过得特别慢,加上在一边看着心急,这时间很难熬。
刘牧樵确实难受。
一是胡教授和谭教授的手术技能,很多地方值得改进;二是他真的不理解,胸外科为什么把瘤体整体剥离术视为猛虎。
肿瘤整体剥离术,只要掌握得好,完全可以克服撕裂血管的风险啊。
刘牧樵与别人不同,自从他掌握了宗师级的穿刺技术以来,他的手指感觉就非常敏感,对病变组织与正常组织分辨得十分清晰。
他觉得做整体剥离术不但没有风险,反而还可以减少其他方面的并发症,至少,纵膈损伤小了很多,出血不到100毫升。
他很难熬。
很多次,他都想提建议,最后都把话咽下去了。
手术进行了8个小时。
出血,也越来越多。
“输血。”
胡教授下达了口头医嘱,再不输血,患儿就会要失血性休克了。
“要输两个。”
李教授看了看收集瓶,里面血液加生理盐水有1500毫升,至少有一半是血液。
刘牧樵看着,只好摇头。
输血倒还是小问题,能够用血补起来就不算问题。
胡教授的额头上,开始冒细汗了。
真正的问题来了。
手术进入到了关键的部位了。
手术部位离大血管越来越近,危险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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