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散发那些号外的人的模样了吗?”托马斯打断道。
迪伦皱着眉,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片刻,沮丧的摇摇头:“原本感觉记得挺清楚,隐约是一个穿着灰袍子的男巫……但仔细回忆的时候,又感觉他穿了红袍子,或者黄袍子……又好像是一个女巫……”
两位黑袍巫师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非常强力的混淆咒。”
“与其他巫师反馈基本一致。”
“一条无效线索。”
“原本也不指望他们真能提供什么有效线索……”
两人小声嘀咕几句后,托马斯再次抬头看向吸血狼人先生,将希尔达手中那份羊皮纸摊开,推到迪伦面前:“那么,塔波特先生,你需要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确认你所说过的话……”
郑清与辛胖子不分先后,一起凑了过去,陪迪伦一块读那张羊皮纸。上面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两位助教进门后与迪伦的对话,只不过对话中涉及确认的词汇都用朱砂标记了出来,比如‘没有关系’‘不记得’‘没有参与’等等。
迪伦紧张的左右看了看,得到同伴们的肯定答复后,小心翼翼在羊皮纸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羊皮纸上闪过一抹淡蓝色的火焰,须臾间便将那些对话烧了个干干净净。
“非常好。”
希尔达满意的点点头,把那张羊皮纸卷起收进怀里,然后又掏出另一卷:“现在我们处理第二个麻烦。”
说着,他抬起头,环顾左右,笑眯眯问道:“你们大概都听塔波特同学谈论过那份非法材料的内容了吧……不要否认,学校有一百种办法鉴定你们的话,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稍微配合一点。”
郑清原本跑到嗓子眼里打算否认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小心的打量着两位助教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糟糕。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几位同伴。
迪伦歪着头,一脸茫然;辛胖子似乎猜到了什么,鼓着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倒是萧笑,冲郑清微微点了点头。
“听了。”
年轻公费生心底琢磨着学校的打算,同时摆明了自家立场,一脸气愤道:“不知是哪个混蛋胡说八道,老姚怎么可能是那什么呢?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们刚刚睡觉前还商量着,明天要向学校投诉呢……”
希尔达翻着白眼,伸出食指扣了扣自己的耳朵。
“行了,行了,这边又没外人。”
他抬起右手,手腕仿佛骨折了一样上下摆动着,一脸嫌弃:“不用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我就知道流言什么的传播速度超快,你还不信。”
后一句话,是他转头对托马斯说的。
托马斯没有搭理希尔达的吐槽,接过他手中的羊皮纸卷,向前一步,站在四位男巫面前,展开手中的羊皮纸。
“这是一份沉默契约,标准格式,联盟认证,你们可以仔细看一下。”
托马斯板着脸,指尖在羊皮纸上轻轻弹了两下,哒哒,不急不缓的说道:“契约内容是要求你们对那份非法材料里的内容保持沉默,不要相信谣言,更不要肆意传播谣言……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需要对自己在公共场合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这个要求倒不过分,比郑清预想的好多了。他原以为学校会给几人施展遗忘咒或者喂他们喝一点清理记忆的药水儿。
沉默契约从托马斯手中转到郑清手中,然后郑清径直递给了萧笑。
作为拥有‘博士’称号的男人,萧笑对各种契约的认知远超其他人,郑清很有自知之明,并不打算在这种需要签字的契约面前维护自己那可怜的面子。
萧大博士接过羊皮纸,扶了扶眼镜,低头仔细阅读片刻,然后抬起头,微微颔首:“标准契约,没有什么问题,内容也很清楚。”
希尔达扬了扬眉毛:“难道你们以为我们是流浪吧里的黑巫师,会在契约上做什么手脚吗?”
“怎么会!”
郑清打着哈哈,一边接过沉默契约,在末尾飞快签署了自己的名字,一边岔开话题:“话说,既然你们知道流浪吧里有黑巫师,为什么不把他们驱逐出布吉岛……我们店开在流浪吧斜对面,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前不久,就试炼开始之前一天,我们店里两名店员就被黑巫师袭击了,险些丢了性命!这种事学校都不管的吗?”
“黑巫师袭击?”
“流浪吧的黑巫师?”
两位助教面面相觑,同时开口问道。
“那倒不是。”
郑清把签好字的羊皮纸与手中的羽毛笔递给迪伦,一边看着他在自己名字下面的空白处签字,一边漫不经心的补充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黑巫师……但这不是防患于未然么,流浪吧里那么多黑巫师,又在我们店对面,总是个隐患。”
“你没有向学校反映吗?”托马斯一脸严肃。
郑清愣了一下:“当时学院的安教授还有三叉剑的安德鲁专员都去了现场……这种还需要我再报备一次吗?”
“安德鲁?”
托马斯眨眨眼,似乎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你是说前不久两个鼠人被袭击的案子吗?它们是你的店员?”
“我雇它们的时候,它们还只是两只可爱的小老鼠。”郑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过了个暑假,就变成两个丑了吧唧的鼠人……老实说,我更喜欢它们穿着马甲时小小的模样。”
“那件事学校会做进一步处理,有相关情况肯定会向你通报。”
托马斯没有理会男巫的抱怨,目光盯着那份契约从迪伦手中转到萧笑手中,然后又由萧笑转给辛,停了停,才继续说道:“至于流浪吧的问题……黑巫师脸上又没有刻字,缺乏充足的证据,我们很难对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巫师做点什么。”
“我可不可以不签字。”
辛胖子拿着契约,纠结片刻,抬头看向两位黑袍巫师:“作为校报的记者,我们有保留任何信息的自由……”
“任何自由都是有边界的。”希尔达摸出一根羽毛笔,粗暴的塞进胖巫师手中,催促道:“这一点,就算你在阿尔法堡里,也必须遵守。”
辛接过羽毛笔,垂头丧气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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