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
冀云山脉。
此时夜幕深然,陡峭崎岖的山体将战场分割,一边是整齐有素的云国五十万大军,一边是零零散散的大燕二十万破甲军以及八十万徐州城青壮力。
如今燕云两国已经在冀云山脉僵持了半月之久。
这半月以来,云国好似根本不着急一举击溃大燕兵卒,只是每日出其不意的佯攻几次,随即便鸣金收兵。
可即便是如此,这半个月来,大燕已经有了近五万民兵的身亡,而云国只有区区不到一万士兵殒命。
每每云国十万骑兵一阵冲阵,马蹄践踏,大燕固起的防护线便摇摇欲坠,占之上风也不深陷敌境,踏过冀云山脉一阵炫耀便策马返回。
对于云国的十万骑兵,整个大燕将领根本是无可奈何。
冀云山脉本就山体陡峭,而大燕基本皆为步兵,优势是体现在平原作战,在这种崎岖的地形之中根本发挥不出步兵的优势,而云国的骑兵虽然也受到山体的限制,但是相对于步兵,那优势便大了多,往往的一阵冲杀之下,大燕的步兵便要丢兵弃甲,根本不是对手。
而山脉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云国骑兵也不恋战,占了便宜便返回阵营。
那冀云山脉也早已经被云国探子摸清,想要在其中设下陷阱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幽冷的夜幕之下,大燕阵营的一座营帐之内。
赵君洁一脸寒霜的站在沙盘之前。
身旁站着数位脸色阴沉的破甲军将领。
“赵都尉,那云国贼子根本没有与我们大规模交战的想法,如此拖延下去,我军粮草根本无法再维持下去。”
一中年男子沉着脸说道。
赵君洁不答,只是眼神紧紧的盯着沙盘之中。
稍许才指着其中一个关卡冷声回道。
“李校尉,如果我军跋涉五十里从冀云山脉之沿突袭敌营后方,可有机会?”
“不可!”
闻言那男子忙回道:“且不说我军如此大的动静会被敌营知晓,便是这敌营后方防护力量如何根本不清,若是不慎,可能我破甲军将士都要被留在那里。”
“十万骑兵冲阵,在如此地形之中,我军根本没有丝毫优势可言。”
“难不成一直当个缩头乌龟不成?那云国贼子就是想彻底拖垮我们也不正面交战,如今大军之中粮草最多再维持十天左右,若是这十天内不能将云国士兵彻底击溃,不需他们动手,我军将士吃不起饱饭,根本没有力气战斗,到时候怕是自行便已经溃散。”
有暴脾气的将领出声,言语之中满是煞气。
云国的意图场中谁人不清楚?
根本就是围而不打,想要彻底将大燕将士拖垮在徐州境内。
两军交战,最忌讳粮草不足,到时候根本不需敌人动手,己方便已经自乱了阵脚。
大燕如今国内空虚,存粮不足,云国对此情况自然是心知肚明,那敌营之中的将领也是存着一个拉锯战的心思,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将大燕拿下。
“赵都尉,属下请死战,给属下一只敢死队,属下拿命也要将敌营的统帅给宰了。”
那暴脾气的将领一个大步向前,再次爆喝出声。
“万万不可!”
“周校尉切莫存此想法,如今云国五十万将士已经在冀云山脉之后排开阵型,别说一只小队了,便是二十万破甲军一起冲杀,都未必能够突破那十万骑兵布下的防守。”
其余将领连连劝阻。
“难不成要一直憋屈在这里不成,这打也不打,那云国小儿每每挑衅都要带走我大燕数万儿郎的性命。”
那暴脾气的将领怒目圆瞪,一拍身上盔甲,轰烈作响。
其余人等皆是缄默。
他们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何曾这般憋屈过。
主动进攻不成,被动防守也没有丝毫优势可言,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敌人手中。
而让他们退出冀云山脉更是不可能。
冀云山脉是京师长安最后的一道防护线。
一旦退出冀云山脉,长安将彻底的暴露在云国骑兵的铁骑之下。
就在这时帐外一阵鼓声大作。
“报!敌军正在突破我军防线。”
将士来报,云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摇了摇头,那沙盘前的冷面女将军叹了一声。
“准备交战。”
————————
断绝谷峰。
八千扬州营将士正在秘密赶制竹筏。
沐长卿站在峰顶,遥望着不远处的夏国大军。
如今夏国十二万步兵已经集结在即,不需多时便会对着断绝平原进发。
“先生,吃点东西吧。”
张三在一旁开口道。
摇了摇头沐长卿回身询问。
“城中部署可有完成?”
“如今扬州城内百姓已经知晓夏国兵锋即将降临,家家户户房门紧闭,筹集起来的青壮力量也只有三万人左右,更多的人皆是选择弃城而逃。”
“只有三万么?”
念了一句,沐长卿眼中冷意渐固。
“一旦断绝谷被破,那三万青壮力根本阻拦不了夏国步兵多久时间,只是平白无故送命罢了。”
念了一句沐长卿继续道。
“竹筏赶制了多少副了?”
“差不多已经快一千副了。”
一千副?远远不够啊。
心中叹了一声,沐长卿回身一脸凝重的看向张三。
“三儿,一旦断绝谷被破,本侯命令里即刻带着秦府众人离开扬州,马不停蹄的赶往长安。”
“先生………”
张三欲言又止,更多的则是无奈。
“先生,难不成我们真的挡不住夏国的大军么?”
“十二万啊,哪怕有着地势优势,可是力量悬殊实在过大。”
沐长卿此时心中也没有多少底。
若是对面只有三五万,或许凭借着扬州营八千将士和红霞山暴徒再加之断绝谷地势优势可以将对方抵挡在谷外。
可是十二万啊,便是一个冲杀,整个扬州营八千将士便会支离破碎。
那夏国步兵如此明目张胆丝毫不在意暴露踪迹,怕是早就摸清了扬州城的防护力量,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摇了摇头,沐长卿叹了一声。
“徐统领准备的如何了?”
“回先生,徐统领已经准备妥当,只待先生的命令。”
“我知道了,退下吧,让我冷静一会。”
看着谷峰那道负手略显萧瑟的背影,张三咬咬牙,最终大步离去。
对比于沐长卿此时的心境,如今整个扬州城皆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城中数百万百姓皆是知晓了夏国的举动。
也知道今夜保护扬州的扬州营的八千将士将会在断绝谷和夏国十二万步兵决一死战。
每每想到这,无数的大燕同胞皆是泣不成声。
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大燕儿郎,许多还是未曾及冠的毛头小子,此时却要拿起刀剑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保护自己的亲人而浴血奋战。
他们何尝不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
扬州城一片安静,家家供起了长生牌位,老幼妇孺坐在祠堂之中缄默跪拜,虔诚祈祷。
往日繁华的扬州城如今陷入凝固的的氛围之中。
那最坏的局面他们不敢去想,他们如今能做的只有祷告上天,祈求有希望出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战火纷飞,最终苦的还是无数的百姓。
秦府之内。
云芷溪怒目瞪着死死把守在门口的红霞山数名汉子。
“让开!”
柳眉倒竖,云芷溪恶狠狠的说道,随即便要闯出去。
“小姐,先生有过交代,今夜我等务必保护诸位小姐夫人的安全,希望小姐莫要与我等为难。”
一群汉子看着云芷溪龇牙发怒的模样满脸的无奈。
这时,秦媚从厅内走出,一把将云芷溪拥在怀里,随后吩咐一旁的侍女将吃食用水递上。
“辛苦诸位了。”
“不辛苦。”
那汉子也没有拒绝秦媚的好意,伸手接过。
“秦掌柜,我想坏人,我想去陪着他。”
云芷溪趴在秦媚的怀里,小脸上泫然欲泣,眼瞅着就要落下泪来。
憨憨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一听说那坏人正在与敌人打仗,甚至都有可能因此丧命,七魂早就丢了六魄。
秦媚心中何尝不是担忧无比。
她又何曾不想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男人正在为天下黎明百姓而战,她们的出现只会成为他的负担,而帮不了任何作用。
“没事的,公子一定会安然归来的,他那么坏的人,老天爷都不会收他的。”
细声安慰着怀里哽咽无声的云芷溪,秦媚偏过头去,眼角酸涩。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惊天的嘶吼声,接着火光蔓延而起,瞬间将整个深沉的夜幕染红。
秦府众人不由心下一惊,循声看向那染红的天际。
扬州城数百万同胞也同一时间抬头,神色动容。
下一秒,那默默祈祷的百姓不由低头,口中祈祷的声音逐渐加快。
夏兵已略地,四方燕歌声。
断绝谷的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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