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冰一愣,罕见的笑出了声。
像是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这样沉沉的笑声,梅开芍狐疑的挑了下眉。
慕容寒冰却一把将人拉了过来,按在了自己的长腿上,就着那个动作就吻了上去!
还没等梅开芍反应,他就又收了回来。
如果不是嘴角的余温,梅开芍还以为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他看着她,深邃的双眸里像是沉藏了无数的秘密,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一样,带着微醺的蛊惑……
梅开芍顿时动作一僵,伸手把人推开,捞过小灵猫来,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她的脑袋有点乱,乱的有些不得章法。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心脏也会跳错循序。
她没有忘记他的身份,日后这就是个三宫六院的主儿,她还不屑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可为什么,她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那样……温柔的东西。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听着身旁的动作。伺候的人已经全部都退了下去,慕容寒冰也走了过来,灯光只剩下了一盏,昏暗不明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寒冰从来都是慢条斯理的淡漠,就连脱衣服也是一样。
先是裘毛外衣,然后松开领口,再把手腕上带着的檀木白玉珠放在一旁的托盘上,所有佩戴的饰品无一不是奢华至极,在大湟王朝恐怕再也难找出第二份来。
他的动作异常的好看,尤其是双眸看着梅开芍,一手随意的上翻着另一只手的袖口,要是放到现代,指不定会迷死多少人。
梅开芍再次感叹了一句,这是个看脸的时代,然后继续闭眼,拒绝美男计,必须拒绝到底!
空气中像是有片刻的停滞。
梅开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后一沉,慕容寒冰也躺了上来。说来也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按照某殿下入睡必须抱着一个抱枕的情况来看……她就是那个抱枕!
果然,微凉的气息靠了过来。
某殿下倒是也不客气,从背后抱住她的时候,还声音淡漠的说了一句:“放松,不然抱着不舒服。”
梅开芍:……你还真的当老娘是抱枕啊!混蛋!
“或者,你更想研究研究,你要对本殿做什么?”雍容华贵的低沉混着一丝邪魅,甚至他的手还顺势探了她的腰。
梅开芍腰眼一软,说不出的酥麻,让她迅速放松身体,小脸却是虎着,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瞪着慕容寒冰,想着怎么把人揍成猪头。
说起来,她和慕容寒冰还一次都没有打过。
不知道是她厉害,还是他厉害?
上次见他放出神兽的时候,大地都跟着震动,这样打起架来的话肯定特别的爽……
慕容寒冰被她放光的眼神看的眼角一抽,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气氛,怎么就有了些摩拳擦掌的意思。
“喂,反正也没事做,我们打一架吧。”梅开芍兴致勃勃的动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
慕容寒冰气极,声音冷冷:“不打。”
“我们不带圣物打,怎么样?”梅开芍越说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方才暧昧的气氛瞬间散了个七零八落。
“不怎么样。”慕容寒冰合衣躺着,修长的双手相互搭着,放在了胸膛处,举手投足间的修养和贵气,仿佛像是深进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就连睡觉的姿势,都是完美到了极致。
很明显,慕容寒冰根本不想接受某人这个提议,并且觉得这个提议糟糕透了。
梅开芍看着他棱角分明,生人勿近的侧脸,手都痒了:“你别这么急着拒绝我,说不定打起来,你就感兴趣了。”
“呵。”本来已经闭上双眸的慕容寒冰,冷冷一笑,深邃狭长的丹凤眸缓缓睁开,随之而来的煞气扑天:“再不睡,就轮不到你对本殿做什么了,而是……本殿对你做什么。”
梅开芍被他那低沉冰冷的音质,刺的头皮一麻,接着棉被一拉,盖头就睡,开什么玩笑,真的惹毛了这男人,还不知道他会用手段调教她……
说起来,那个邪影到底是怎么来到洛阳的?
梅开芍迷迷糊糊的想着,不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沉沉的,眼前的景物也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帘,不甚清晰。
夜风吹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慕容寒冰看着身边缩到角落里的人,眸子沉了沉,姿势换了一下。
那人就自动的滚进了他的怀里。
嗯……这样才对。
嘴角像是勾出了一道弧,融去了整张俊脸的冰冷,带着腹黑的味道,浓眉的睫毛落下,一夜好眠……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浓浓的雾气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打更的更夫都不想在这样阴沉的天里出来。
洛阳城的行宫内,昏暗的大殿里坐着一个人,下面是几个官员,手上还拿着毛笔,按照着手边的卷宗,快速的写着答案。
殿堂里点着许多火炉,照在那些官员的脸上,映出了额头上的汗。
坐在上座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来到洛阳城的慕容烨,他手上拿着一个暖炉,看着下面的大臣们,眉头微微褶着,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最近整个江南的风声都不是很太平,所以皇后这边的官员们也都跟着诚惶诚恐起来,生怕一个做错,再惹怒了慕容烨。
再加上他们最近做的事情,总是进展的不太顺。所以其中一个负责监考的文官尤为忐忑,他观察着慕容烨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您放心,明天的事情,下官都已经安排都好了,不会出任何的问题,这次来的都是朝廷里有名的才臣,做出来的试卷绝对会包揽前三甲。”
慕容烨阴沉着一双眸子,看向那文官的眼神里像是都带着血腥。
文官整个人颤了颤,他说不出是为什么,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润有礼的大皇子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可怕。
没错,是可怕!
那样阴森森的鬼气,单单让人看了就会觉得不舒服。
“你安排进去了几个人?”慕容烨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把眸低的血色一收,嘴角扬了起来,像是又变回了人前那个体贴官员的皇子。
文官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道:“这次监考非常严,看来皇上是下了狠心要治这一块,所以把聂老都请了过来,为了以防万一,下官这次安排了十个人入场,这里面其中有三个人都是真才实学的骨干,另外七个则是鱼目混珠,跟着试题的答案往上填写,这样一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能保证夺得前三甲。”
保证?黑暗中像是响起了一阵冷笑。
文官一愣,看向慕容烨时多少有些迷茫,这里明明只有他和殿下啊,可殿下又没有说话……难道是他听错了?
烛光一闪,地上的影子摇摇晃晃。
慕容烨温和的笑了起来:“以本殿所看,文大人的这个方法有失妥当。”
文官一听这话,连忙拱手道:“还请殿下赐教。”
“真才实学,并不代表着他们就能夺得前三甲。”慕容烨声音缓缓的说着:“文大人太不把洛阳城的这些考生们当回事了,有时候那些出身贫寒的人反而更加让人出乎意料。”
文官点头:“殿下教训的是,是下官疏忽了。”
“文大人准备怎么提防这些人?”慕容烨也不听文官的那一套,随手挥了挥。
文官脸上一阵尴尬,都到现在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今年又不像往常那样,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能做手脚,塞了银子的就进,没有塞银子的,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人弄走。
如今圣上这么看重这次的科举,就算他们是皇后的人,也不能在表面做的太过分。
那些下去的大臣是怎么回事,就是因为仗着有皇后撑腰,就不知死活了,就拿新上任的那个江南巡抚来说,既然起了谋害皇子的心思,这武将出身的就是无法无天,到最后还不是被那个三皇子不声不响的一窝掀了。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在原则上犯错误。
江南虽远,但是那并不代表着,这里就没有皇上的人。他们要是做的动静太大了,头顶上这颗花翎保不住不说,连命都要搭进去。
“微臣暂时还,还没有想到任何办法。”文官额头上溢出了冷汗,跟着把头一低,有些不敢再看慕容烨的眼。
都是些废物!
慕容烨拼命的控制住身体里嗜血的暴戾,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本殿倒是有一计。”
文官闻言,猛地抬起了头。
慕容烨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的嗓音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了答案是什么,不如也让那些人也知道知道,你听好了,第一遍检查时,把这些东西塞进考生的衣服里,第二遍由你抽查,再把这些东西都查出来……至于结果如何,你应该明白。”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文官点着头,眼睛发亮的同时,不得不从心里觉得可怕,殿下的这个方法无疑是卑劣的,栽赃其他考生作弊,这样做对于殿下来说或许没什么,但是他做官这么多年,却知道如果在可绝上被查出有作弊嫌疑的,那也就意味着这个考生不仅仅是今年无法高中,未来十年里,他都将没有资格再踏入科举范畴一步。
如果出身富裕家庭还好,可殿下的意思分明是要针对那些贫寒的考生。
十年成才,就这么毁于一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