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你是家里的长子,如果有一天爸不在了,你要担起这个家的,记住了吗?”
“爸,你为什么会不在了?”
“人都有那么一天,也许我的那一天会来的比较早,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是全家的希望。”
“我可能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去做,我一辈子都在拼,倒下了就站起来继续拼,骨头断了也要往前爬,如果有一天你要死,你也得给我站着死!”
望着碧蓝的苍穹,李长安苦涩一笑,“对不起了爸,我站不起来了。”
努力睁大了眼,黑暗却依旧降临,心脏不再有力,虚弱不堪,却努力的想要多跳一下。
小江江,不能亲口告别真是抱歉。
没法去拦着林哥回家,对不起啊。
小五,真期待你能走到什么地步,能否完成我也没有做到的九次试炼啊。
妈...对不起啊,可以把我的房间租出去了,希望保险赔的钱可以给妹妹做嫁妆。
忘了妹妹长什么样了,我真是个该死的哥哥。
以后就不用战斗了吧...
闭上眼的那一刻,李长安心头最后浮现的却张有些陌生的脸。
对了,是那个开餐馆的老板,像个傻子一样说些中二的话,让人完全听不明白,也不知道最后为什么要告诉他我的名字。
我这一生,总是做点莫名其妙的事...
从来到江水步的店里,除了睡觉和吃饭外,五柳雁就没有其余空闲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几天,她就已经习惯了店里的生活。
这会儿一边擦洗着杯子,也不妨碍她说话,“江叔,长安什么时候能回来?”。
“估计还要几天...你管我叫什么?”正喝着酒的江水步转过头来,“你管我叫叔,管他就直呼其名?”。
五柳雁点点头,没有了曾经的青涩,至于怯懦,她从未有过,将杯子小心的叠起,这才继续道:“我以后要嫁给他,所以现在叫名字也没问题吧。”。
“什么?”江水步站起身,震惊、不屑、嫉妒等等情绪在脸庞上流转。
“我是女的,长安是男的,嫁给他很奇怪吗?我知道我的长相不好,甚至有点吓人,但我只要这个名分,反正现在也没有一夫一妻,他要娶别的妻子我也不介意的。”五柳雁云淡风轻的说着石破天惊的话。
江水步张了张嘴,竟没有想出反驳的话来,这么卑微的要求,似乎确实没有可说,可就是不爽啊。
“江叔你也喜欢我家长安对吧?是那种想要做恋人的喜欢。”五柳雁语不惊人死不休。
微风拂过,江水步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经掐着五柳雁的喉咙提了起来,满脸狰狞之色,“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从小我就能看出别人眼里的喜欢和厌恶,江叔你轻点,我的脖子要断了。”五柳雁抓着江水步的手腕,并没有一点生命受到威胁时的紧迫。
江水步讷讷的放下了五柳雁,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尽管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秘密,可从五柳雁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令人不自在。
揉了揉脖子,五柳雁拿起还没洗完的杯子,继续说道:“如果江叔你好好教我,不止是让我做饭洗碗,说不定以后我也可以帮帮你呢。”
“...别说这种奇怪的话,这种事以后都不许提,我对长安可没有那种想法,杯子别洗了,我教你点防身术。”
听说人死后会去地府,但是地府为什么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李长安缓缓睁开眼,眼前昏暗无光,身下柔软,鼻腔里充满了各种药物混杂的奇怪味道。
“原来地府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啊。”喃喃自嘲一笑,李长安已经感觉到了身边人的目光。
文安然打了个哈欠,拿下李长安头上打湿的毛巾,“你这家伙还挺重,一米七六的个头,得有八十多公斤吧?真是怪物的体脂率。”
“谢谢。”李长安看着文安然,这一声道谢里没有了平日里的锐意,更没有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明显有些不习惯现在李长安说话的语气,文安然手一抖,刚拧干的毛巾又掉回了脸盆里。
“咳咳,别谢我,我救你也是救自己,异能决定的,我也不想啊。”
李长安也不知为何,此刻就是想笑,随着心意便扬起了嘴角,笑着说道:“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还回忆起了过去,欠你一个大人情,你可以要求我帮你做一件事。”。
“难道让你替我卖命也可以。”文安然不轻不重的开了个玩笑,他当然知道李长安不会同意,只是想表示自己并没有要求李长安报恩而已。
出乎文安然的意料,李长安点点头,“可以,只要不是十死无生的事,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都可以帮你,不过就一次。”
凭着直觉,文安然知道李长安没有说谎,这份回答的重量沉重如山,只要他文安然开口,李长安就不会拒绝。
良久之后,文安然不知思索了什么,终于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我想赢,不止是想活下去,凭我的能力,我可以在军方大放光彩,我可能会成为传奇!但前提是我要胜出。”。
“好。”李长安干脆的答应了。
“你觉得这是有生机的?”文安然反而不淡定了。
李长安点点头,“查理斯会清理掉那个幻想具现化,绝大部分的强者会被他一一找到然后清除,凭你的异能,我们一定能活到最后。”
“减少了竞争对手,只留下少数的几个强者,我们还是有希望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需要一点武器。”
文安然呆滞的看着李长安,木讷的问道:“那你呢?你不想胜出吗?”。
“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胜出,所以胜出的机会让给你,我会在最后弃权,你去完成你的梦想,我去寻找我的路。”李长安抬起手,朝着文安然握紧了拳头,“不碰个拳吗?”。
与李长安碰完了拳,文安然低着头,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信任我?其实刚刚我在想最后剩你和我的时候,出手杀了你,为了避免你在最后反手刺向我。”
“很正常啊。”李长安吃力的撑起了身子,“我也想过快点恢复,然后在向你道谢的时候顺手扭下你的脑袋,可是我不能总是这样。”
“总是哪样?”文安然本能的脱口而出。
望着夜空,李长安笑了。
“总是死去啊,你知道死了一次,醒来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是思考自己在死之前想了什么,只有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几年前我赌了一次,然后有了两个朋友,在他们之前,我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活下去,遇到他们之后我知道活下去也可以是有意义的事。”
文安然想了想,朝着李长安伸出了手,“你知道拉钩吗?”。
从十一岁目睹家人被杀后就开始独自生活的少年,与那个行尸走肉般活到十六岁后变成野兽的青年,勾了勾手指。
还不忘大拇指贴在一起盖了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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