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野兽感知后,顾言五感便宛若野兽般敏锐。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下面赌坊大门。
卡!
那声音,最后停在了赌坊门口!
可是,却正好卡在顾言的视野盲区。
他什么都看不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外面呼呼冷风不断灌进赌坊,大雨噼里啪啦依旧急促,可是除此之外,在顾言耳中,周围再无别的声音。
死寂!
周围一片死寂!
可是顾言知道,对方没走。
它一直就在外面!
随着时间流逝,一股烦躁难以抑制的滋生。
他前世,可以耐着性子,躲在酒店天花板两天一夜,只为了偷拍一张出轨床照。
现在,却有一种发泄的冲动。
“不对劲!”
顾言咬破舌尖,一股腥味充斥口腔,刺痛让他清醒。
“自己这是被某种东西影响了!”
他没有犹豫,十根手指抓着房梁继续向上,随后一拳打破屋顶,脚下一弹,出现在了赌坊的屋顶。
冷风冻雨倾斜在顾言身上,让他更加清醒。
慌张的逃跑,不可取!
顾言握紧手上刀,低下头,向下看去。
怎知!
没有任何东西。
下面居然是一片漆黑!
这是比墨水沾染还要诡异的黑。
赌坊外泄的灯光,到了门口便戛然而止,好似被一张无形大嘴吞噬光与热。
不对!
顾言双眼一缩。
极致的黑暗中,还有一丝不明显的白色。
那白色,一动不动。
那是什么?
顾言脚下一动。
一块瓦片激射而出,射入了下面黑暗。
好似石头打破湖面平静。
刹那间,下面黑暗,居然泛起了涟漪,荡漾出一圈圈波纹。
也就是这一刹那时间,顾言终于看清了那白色的是什么东西!
一股凉意,从他脚底板直冲头顶。
危险预警,也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跑!
顾言脚下浮劲爆发,顶着风雨,在屋顶狂奔。
“快快快!”
他撞破一层层雨幕,仅仅花了三息时间,就到了花楼三楼位置。
一个跳跃。
顾言冲入花楼三楼走廊。
花楼人多。
万一有不测。
那些人,可以为他拖延时间!
好在,宛若被无数针扎一般的预警消失了。
对方没有追上来。
瘫在走廊,顾言脑中不住回忆起刚才看到的东西。
那是一双空洞惨白的眼睛!
他之前,居然一直在和一只诡异对视!
“之前诡异难寻,现在居然几天就遇到这么多,邪门。”
平复心情后,顾言将走廊上的痕迹清理掉,随后抓着屋子边缘向下爬。
花楼内,依旧是一片笙箫。
那些醉生梦死的人,并不知道死神刚刚和他们擦肩而过。
下面,就是一个外廊,还有一个亭子。
顾言跳到地面,小心靠近亭子。
“奇怪,血腥味消失了。”
即使刮风下雨,味道也不应该消散的这么快。
走近,借着花楼外泄的亮光,顾言才发现里面三具衙役尸体消失了!
不仅仅是尸体。
连原本飞溅的血液,此时都没了影子。
“难道那诡异,是被尸体血肉吸引过来的?”
他上前两步,想进长亭仔细查看痕迹。
突然!
咔~
一声木板断裂的声音响起。
长亭的木质台阶被踩断了!
顾言抽出腰刀,蹲下身,拨弄碎裂台阶。
结果,只是轻轻碰触,残存的木板就被变得四分五散。
“这是被硫酸泼过了么?”
顾言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坚韧的木台阶,此时却仿佛被腐蚀过一般,和豆腐都没区别了。
用刀尖挑起一块木头到身前仔细打量,顾言这才发现异常。
只见木头之中,有十分稀薄的黑色纹络,像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印痕。
“那这长亭?”
他小心走到长亭外侧,从地面捡起一颗石头丢向一个凳子。
啪!
一声闷响。
长凳化作无数手指大小的木片,散落一地。
整个长亭,都被腐蚀了!
只是,那股腐蚀,对石头应该没用,所以长亭才没有被风雨弄塌陷。
想了想,顾言走到花楼下面,隐匿在黑暗中,静静等候。
带着水汽的冷风,吹在他身上,不断带着热量。
好在顾言现在体质强悍,即使背负诅咒,依旧可以抗住。
最近天气很反常。
秋末冬初,本不应该这样。
但是一个有诡异妖魔的世界,不能按常理去推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原本喧嚣的花楼,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也安静了下来。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顾言重新走进雨幕。
顾言走的很慢,脚下肌肉紧绷。
一有不对,他就准备跑路。
结果,直到走到赌坊门口,他都没有感觉到异样。
那诡异,离开了。
赌坊依旧死寂。
顾言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往里看。
没了。
那些尸体,血迹,全部消失了。
担架木头也不见了。
地面则多了许多木屑。
应该是吹进去的风将它们吹散了。
“这诡异能力,简直是杀人放火必备啊。”
感慨一句,顾言转身离开。
第二天,县衙点卯。
今天衙役虽然依旧几个成堆,但是好似在忌惮什么,都压着嗓子说话。
“诶,希望顾兄弟没事吧。”
“县令大人保他,那些人不一定敢动手!”
阿兵十多个小年轻,聚在一起,小声讨论。
自从上次一起站出来,他们就成了一个小团体,和那些老油条格格不入。
话是这样说,阿兵心里却不是很有底气。
昨天回去,他被他老娘臭骂了一顿,说他胆子肥,什么事都敢出头。
边上街坊,也立刻和他家保持了距离。
那一刻,阿兵才发现,巨浪帮和张氏兄弟,在下河县,居然有这么大的震慑力。
“是顾言,他没事!”
突然,一个人惊呼。
顿时所有目光,都看向门口。
只见顾言捧着一袋肉包子,边吃边进入衙厅。
面对众人目光,顾言不以为意,对着阿兵一群人笑了笑,站到了第一组区域,靠在石柱上慢悠悠吃着包子。
他很期待今天张松看到他的表情。
结果看到顾言过来,一组那些衙役赶紧散开,几乎将他当做瘟神。
过了一小会,张松便带着一个陌生面孔走了进来。
那人是新任的副捕头,叫张起。
张起之前只是一名白役,但是因为是张松同族,现在就成了县衙副捕头。
这张松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下面的人。
县令,斗不过他!
突然,张松脚步一顿,眉头皱起。
前方,一个面貌清秀的衙役,正靠在一根石柱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满脸微笑的看着他。
“他没死?”
一股不妙的预感,出现在张松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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