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战争后遗症
云琅当然不会亲自去接触刘据,任何与皇长子有过分亲密关系的人都会被刘彻打入另册。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现在就开始讨好刘据的人,全部都是对现任皇帝刘彻没有信心的人。
自然,那些天生就该依附刘据的人,自然不在此列,比如曹襄。
以长平,曹襄,卫青跟刘据的关系来说,他们如果不依附在刘据的身上才会让人怀疑。
长平之所以会把卫子夫送进皇宫,卫青之所以会拼命死战,为的都是刘据,或者说,是为了他们的家可以长久的存续下去。
霍去病都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刘据,跟刘据之间有一条又深又宽的壕沟。
这条壕沟是皇帝划下的,他虽然没有说过不许霍去病亲近卫青的话,但是,不论是卫青还是长平,在霍去病成年之后,就很少去干涉霍去病的事情了。
霍去病也很自然的开始疏远卫青跟长平。
当霍去病在云氏看到长平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虽然两人离得很远。
长平的感觉非常的惊人,在霍去病跪下去的那一瞬间,至少在二十丈外的长平迅速的转过头,正好看见了霍去病那突然地一拜。
长平的目光并未停留在霍去病的身上,而是笑吟吟的转过头继续与一干贵妇说话。
今日是霍去病,李敢,赵破奴,谢宁归来的庆典,长平恰好在云氏,也就勉为其难的参与庆祝一下。
云琅端着一盘子烤好的鸡腿,看见了这一幕,并不感到奇怪,霍去病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人,如何能忘记舅舅,舅母曾经给过的帮助,以及养育之恩。
“你怎么学会留胡须了?”
云琅把鸡腿递给霍去病。
“面貌长得太好看,不够凶恶,没有什么威慑感,所以,就留一点胡须看看能不能改良一下。”
“大河谷一战给你的启发?”
“是的,老子杀出重围之后,喝令折兰王投降,那个老贼竟然说什么,不能抵辱于小兵之后,抬手就自尽了,然后被后面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当时如果我的面相老套一些,说不定这个老贼就投降了,后面也不用花那么大的力气去搜捕义渠人。”
霍去病说完话,就把一只鸡翅塞嘴里,轻轻漱一下,就把鸡翅骨吐了出来,满足的道:“果真美味!”
云琅靠在树上笑道:“你在义渠一地抓奴隶,我却不允许我们几家用奴隶,你莫要见怪。”
霍去病笑道:“早就说过,军阵之事我说了算,家中事你说了算,不用介意妇人的几句唠叨,今晚我会收拾她。”
云琅摆摆手道:“没这个必要,你老婆想不通是应该的,现在是用奴隶,可以在短期内让你曹氏的产业获得很多利益,之所以不用奴隶,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我一无所知,大致上,使用奴隶与使用汉人比较,要损失至少三成的利益,这是一定的。”
霍去病冷笑道:“霍氏日后的根基在军伍,不在钱粮,我就没有听说过那个贪财的将领最终会成为常胜将军的。
那妇人鼠目寸光,所作所为不值一晒。”
云琅笑道:“陛下对匈奴的恨意一日不消,大战就会一触即发,我不担心我大汉将士在军阵上的表现,我更在意我大汉的将士们在草原上奋力作战的时候,是不是有合用的武器,是不是有温暖的衣衫,是不是有填饱肚子的军粮。
长年累月的有三十万大军驻守草原,这对百姓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负担,百姓每年劳作的结余,全部都消耗在了运转粮草的道路上了。
这让大汉百姓很难有所积累,一户之家若无半年存粮,这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一旦天灾降下,立成大祸。
我这个人呢,远远没有大汉百姓那么乐观,他们以为降服匈奴就是这一半年的事情,我不这样认为。
他们认为只要熬到秋日里粮食就会接上,我不这么认为,身为西北理工的门徒,我只相信冷冰冰的数字,在我出山的这七年,灾祸从来没有停止过,这让我非常的担忧。”
霍去病很快就把一盘子鸡翅给吃光了,然后把满是油脂的手指在嘴里吸允一下,丢下盘子用油光光的嘴巴对云琅道。
“觉得忧虑就去做,就这么简单,做事情总要比无助的忧虑来得好,多种一亩地,就有一个人不至于饿死。
能帮多少是多少,只要尽力了,将来即便是面对遍地的饿殍也能理直气壮地说——老子尽力了,你们的死不关老子的事情,晚上回去那些饿死鬼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云琅笑了,他觉得霍去病正在发生变化,一个鲁莽的少年人真的已经变成一个合适的统帅了。
云氏的烧烤总是那么的合人胃口,尤其是看到肉片在架子上滋滋作响且香气四溢的时候,生活就充满了乐趣。
“这是什么东西?”
“茄子!”
“茄子?没听说过!”
“一种新菜,云氏刚刚种植成功,我发现这东西配蒜末烧烤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西瓜呢?能烧烤一下不?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不能烧烤的东西!”
听着那几个混蛋乱七八糟的话,云琅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从战场上下来之后,这几个历来聪慧的人就成了傻瓜,多一分的心思都不愿意用。
上一次下了战场之后几个人很自然的成了连襟,不知道这一次又会干出什么出人预料的事情。
霍光站在一群长辈中间笑的跟一个傻子一般,别人都在占霍去病的便宜,于是霍去病如愿的爆发了。
曹襄第一个端着盘子走了,跟速度更快的云琅靠在老柳树上看他们打架。
武功低微的谢宁不知道被谁一脚给踹出了战团,揉揉发酸的下巴,决定不参战了,从曹襄的盘子里拿走一条茄子吃的很愉快。
“你们几家为什么不用奴隶啊?”
“我们几家的地比较干净,不能让奴隶给弄臭了。”曹襄大咧咧的回答。
“奴隶赚来的钱难道也是臭的?”
“必须啊,用他们赚来的钱买东西我觉得很恶心!”
曹襄继续无差别的打击谢宁。
“要不,我家也不要奴隶了。”谢宁吃掉茄子之后果断的对云琅道。
“算了吧,你家你说的话不算数,你父亲正想着如何把你谢氏弄成豪门呢,不压榨一下奴隶,哪来的钱成豪门?”
“我准备分家!”谢宁想了一下终于咬牙切齿的道。
云琅抬头想了一下道:“你先想想是不是被你父亲给算计了,说不定人家正打算把你撵出家门呢。
毕竟,我两月前,才喝完你弟弟的满月酒。”
谢宁摇头道:“不可能,我父亲十八年都没有生过孩子了,突然有了,他现在也非常的疑惑,准备再生一个看看,如果生不出来……他的那个小妾的下场可以预期。
我想离开家,是我的主张。与我父亲无关,也与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我弟弟的人无关,我就想出来过几年舒心日子。”
曹襄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道:“你看到的,说不定就是你父亲让你看到的,教军场上的老贼,战场上的豪雄,哪一个不是心机深沉之辈。
不确定,你父亲会大张旗鼓的给你弟弟办满月?想想啊兄弟,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那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霍去病在硬抗了两记重拳之后,一拳击打在李敢的腰眼上废掉了李敢进攻的能力,赵破奴是一个吃风水饭的人,眼看风头不对立刻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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