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石破天惊
刘彻的脑海中只有他的江山,他遇到任何事情,首先会把事情跟他的江山衡量一下。
一旦这件事情能够与他的江山融合,能够有益于他的江山,不论这个事情是谁做出来的,想出来的,他都会大大方方的利用起来,绝对不会挑三拣四。
如果无用,自然就会被他抛弃。
用大汉自己制作的地图来检验云琅制作的地图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因为比例尺的关系,云琅制作的地图要远比大汉人自己绘制的地图来的精确。
这个工作云琅做了很久,几乎翻遍了他手头能找到的所有地图,再加上后世的一些记忆,最终制作出来了这幅相对准确的地图。
从他的角度来看,这是一张非常简单的地图,只有东南西北方向指引,却没有经纬线,没有时区划分,没有等高线,称呼他为图画,也比称作地图要准确的多。
卫青也很喜欢这幅地图,这些天,他留在卫伉的那个小家里潜心钻研,甚至开始动手修改他发现的一些瑕疵。
同样的工作,霍去病也在做,只是,他做的更加艰难一些,毕竟他去了大汉人从未踏足的河西。
根据曹襄讲,同样的工作还有更多人在做,尤其是张骞,他聚拢了很多随他出塞的人,仔细的推敲这幅地图。
随着很多人参与进来,云琅制作的这幅地图上的缺漏被很多人发现了,当漏洞被汇总之后送到刘彻面前,刘彻非常的满意!
如果这幅地图精确到无懈可击的地步,刘彻就会把云琅找来问个清楚明白。
现在发现了如此多的漏洞,只能说,这幅地图的出现还在刘彻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漏洞发现了很多,根本性的错误却没有,这让刘彻对这幅地图充满了期待。
下令,召集大汉博学之士,成立一个山川地理馆,以这幅地图为蓝本,重新绘制更加精确的地图。
云琅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又开创了一个新学科,不过,就皇帝诏令中表现出的坚决意志来看,这个部门应该能够长期坚持下去。
到了冬季,湿润的空气从秦岭山脉飘过来,就会在平坦的上林苑制造出大片的浓雾来。
其中以骊山脚下最为明显,这里有骊山阻隔水汽继续向前推移,因此,云氏庄园的浓雾就显得更加浓重。
这样的天气里,云氏没有人喜欢大清早就起来。
在浓雾里稍作停留,就会被浓雾沾湿衣衫,再加上寒冷,没人能扛得住。
老虎大王的皮毛最受水汽喜欢,一般情况下只要他在浓雾里跑一圈,回来之后,毛皮上就会出现一层薄冰。
云琅的卧室里自然是干爽而温暖的,滚烫的温泉水从地板下面的陶管里蜿蜒而过,将热量均匀的留在这间很大的屋子里。
天亮了,老虎就不喜欢待在屋子里了,大门没有开的意思,床上两个赤裸的人还纠缠在一起,老虎就趴在地板上继续舔舐自己爪子背上的毛。
直到每一根毛发都柔顺光滑,这才慢吞吞的来到大床边上,将两只前爪搭在床沿上看作怪的两个人。
苏稚尖叫一声,就把枕头砸在老虎的脑袋上,老虎委屈的哼哼两下,却没有离开。
没人能在老虎那两颗硕大的眼睛注视下干那些激情的事情,云琅,苏稚也不例外。
两人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起瞪着老虎。
云琅见老虎没有离开的意思,懊恼的拍拍脑门道:“该上山了。”
苏稚从被子里伸出光洁的手臂揽住云琅的脖子道:“今天好好陪我,不许去。”
云琅摩挲着苏稚的后背道:“那就一起去。”
苏稚好奇的问道:“您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上山待几天,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去我以前居住的地方住几天,怀念一些人,一些事。”
“您刚才说我可以一起去?”
云琅笑道:“这是自然,早就该带你一起去了。”
“师姐不去是吧?”
“不去,她要看哲儿,还要管家。”
苏稚一听宋乔不去,立刻就从被子里窜出来,又看见老虎瞪着眼睛看她,就干脆把被子蒙在老虎头上,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始穿衣。
云琅进山,一般是不带随从的,这个习惯已经延续很多年了,从未因身份发生变化而改变。
太阳出来的时候,浓雾就散去了,只有骊山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不过,也很快就消失在林莽中了。
进山林之前,老虎惯例是要站在山脚大叫几声,宣示王的回归。
何愁有站在山居门前,听到老虎的咆哮声,就换好了进山的衣衫,背上一张弓就先一步进了松林。
云琅细心地用狼皮把苏稚的小腿裹紧,还用绳子细心绑好,进了山林,就不能只要求好看,一切以保暖为第一要素。
送别的人只有梁翁,家主离开其余人并不知晓,这也成了云氏的惯例。
老虎迈着轻快的步子在山间小路上慢跑,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等待云琅跟苏稚。
他很不满意,以前只有他跟云琅的时候,前进的速度要比这快的多。
“别跑,驮着我。”
苏稚大叫,老虎却不理睬,继续挪动肥硕的爪子,在地面上留下一大串梅花状的脚印。
苏稚气喘吁吁,云琅只好俯下身将苏稚背起来,不远处就是太宰以前居住的石屋。
何愁有出现在石屋前,云琅一点都不吃惊,论起对骊山的熟悉程度,云琅远远不如这个已经搜索山林长达三年的老家伙。
“带她来做什么。”跟老虎一样,何愁有对苏稚的到来也不是很欢迎。
“我是他妻子!”
“小妾!”
苏稚大叫,何愁有冷冷的回答。
“以后,我的家人都会来这里,开始是小稚,明年阿乔来,后面云音,云哲都会来。
现在只是开始!”
“霍光呢?”
云琅摇头道:“霍光继承西北理工,这是家事。”
“你儿子还是要继承你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吧?”
云琅点点头,见苏稚一脸的迷惑,就随口道:“我还是大秦始皇帝座下的太宰。”
苏稚的小嘴巴张的圆圆的,有用力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你是前秦人?”
苏稚很快就接受了云琅的这个新身份,围着他转了一圈很是感慨,前秦余孽这四个字即便是在如今,依旧是大汉国最重要的逃犯,没想到自己丈夫这个前秦余孽居然能在大汉充任关内侯!这实在是太出乎预料了。
“我对秦人,还是汉人没什么概念,反正他们都是我的祖先,我老师是前秦太宰,临死前希望能接着当太宰,不能让他失望,我自然就当了。”
以前很难说出口的事情,既然说出来了,就干脆说清楚。
苏稚笑道:“我是大秦帝国的太宰妇?”
云琅笑道:“心里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何愁有冷笑一声道:“知道你这个身份的只有两个人,很荣耀吗?”
站在石屋子门口,云琅伤感的道:“他死了,我就没了根,只能重新寻找我的跟脚。
找了很多年还是没有找到,直到云音出生,我才幡然醒悟,不知不觉的我又成了别人的跟脚。
老何,你其实很担心我继承太宰遗志,要弄什么反汉复秦的事情吧?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没有那个想法,太宰临死之前告诉过我,大秦帝国已经亡了,就让他沉睡,我深以为然啊!”
何愁有叹口气道:“就人而言,太宰堪称志士。”
云琅打量着屋子里的熟悉的摆设慢慢的道:“对我而言,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何愁有让开路,指着石屋子对苏稚道:“进去祭拜吧,然后,我们就要跟大秦帝国说永诀了。”
“火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老夫很期待你说的石破天惊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