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1 / 1)

吴川提出的取消片面最惠国待遇显然是超出了罗乃音的授权的,因此双方的会谈再一次延后了。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英国人不快离去,负责和英国人进行协商的梁廷栋对此也不免有些担心的向吴川询问道:“英国人会不会恼羞成怒啊?”

站在窗前的吴川从窗外收回了目光,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他们之间已经退让了一次,那么就会退让第二次,否则他们之前的退让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再说了,条约的意义是承认现状而不是规划未来,假如英国人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那么他们这一百年的全球霸主就是白做了。算了,不提这个了,我们还是说一说今年夏天的运动会准备的怎么样了吧…”

在共和党同各国进行外交上的交涉的时候,国内的形势也终于出现了变化。袁世凯头七还没有过,段祺瑞的心腹徐树铮就离开了北京城,一周后就出现在了湖北岳州和王金镜进行了会晤。

4月中旬,北洋第二师师长王金镜从岳州返回武昌师部。五月二日上午,王金镜陪同徐树铮前往王占元的督军府。对于徐树铮的突然到来,王占元感到十分之突然。他随即向自己的参谋余范传问道:“小徐来武汉做什么?北京那边之前有没有电报?”

余范传摇着头说道:“北京之前就是发电请您北上为大总统治丧OTg2NTc=,不过我照着您的意思称病回绝之后,北京就没有来电了。而且大总统去后,到现在为止北京还没有选出新总统,我看徐又铮这次南下会不会是私事啊?”

王占元想不明白也就懒得想了,他冷笑了一声道:“那就出去看看,小徐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反正在这武昌城里,总是我说了算。大总统虽然去了,可我北洋还没有散伙,老段居然去投了共和党实在是老糊涂了,我和华甫联手,总还能弄个划江而治的局面。”

虽然王占元口上说的很硬气,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二次革命中他率领北洋第二师南下湖北,没费多大力气就占了湖北这块宝地,虽然因为共和党在山东的生变,导致袁世凯想要清理国内民党的计划没有成功,但对于王占元却不是什么坏事,因为袁世凯很快就任命了他担任湖北督军,让他掌握了一省军务。

去年湖北民政长官范守佑病逝,他又顺势兼任了民政长官一职务,算是把湖北军政事务都掌握在了手中。拥有了这样一块地盘,王占元自然就不想挪位置了。他除了增加湖北省内的苛捐杂税外、挪用军饷放高利贷,甚至还把自己的亲戚都叫来了湖北,以亲戚的名义在武汉三镇的大小商号内参股,从而聚敛了大笔财富。

这种土皇帝的生活,只要能够过下去,王占元又怎么肯放手呢。袁世凯病逝,北京发电让他上京治丧,王占元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再和冯国璋等南方北洋将领沟通之后,他选择了称病难以上京的托词。不过王占元心里还是有些张皇的,因为他担心北京会拿他先开刀。

从内室出来之后,看到站在堂前望着庭院内的景色的徐树铮,王占元立刻换了一幅神情,打着哈哈向前招呼道:“又铮老弟,怎么有空来老哥这里了,可是段总长有什么嘱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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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树铮听到声音便转过身来抱拳见礼道:“子春老哥可是占了一块宝地啊,北方可没有这么水波缥缈的好地方,难怪你老兄要乐不思蜀了。”

王占元脸色微变,没有接徐树铮的话,把视线转到一旁站立的王金境身上,咳嗽了一声后说道:“王师长,你要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今天我要好好招待徐老弟,没什么时间和你谈公事了。”

王金境不安的瞧了瞧身边的徐树铮,并没有立刻答应王占元的话语。王占元正感到不耐烦的时候,徐树铮却拦在了他前面说道:“子春老兄,我这次过来也是有公务在身的,咱们还是先把公务办了,再谈论私谊吧。今次的公务也关系到王师长,还是让他也在一旁听一听妥当。”

王占元本能的感到了不安,他不由打断了徐树铮话语说道:“公务?小徐你不是已经从陆军部离职了吗?哪来的公务可言?”

徐树铮笑了笑说道:“忘记告诉子春老兄江浙湖汉北了,五日前我已经复职了。陆军部派我过来,就是向老兄您传达一件公文的。”

徐树铮说着就从随从手中接过了一件密封的档案袋,然后慢条斯理的当着王占元的面打开,抽出了里面的公文,然后看着王占元说道:“襄武将军,我这可就开始向你传达了?”

“等一下,我有些事要吩咐一下。”王占元神情冷峻的打断了徐树铮的话,然后不管不顾的叫过了身后的余范传,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然后余范传就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大堂。

徐树铮也不拦阻,只是看着王占元问道:“襄武将军,可以了吗?”

王占元只是撇了他一眼,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去,然后昂着头怒气冲冲的说道:“小徐,你念。我也想听听,陆军部的公文到底写了些什么,居然要你送过来。”

对于王占元的做派,徐树铮只是一笑,他抽出了公文直接念道:“…鉴于襄武将军王占元身体难以负担公务,陆军部现特令解除襄武将军湖北督军一职,调任陆军部副部长。又令第二师师长王金境代理湖北督军一职…”

听完了徐树铮念过公文,王占元也不多话,只是接过了徐树铮手中的公文细细的看了起来,徐树铮也没有催促他,就在一旁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等待了起来。倒是王金境站在了一边,始终没有动作。

堂上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过了一刻钟左右,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庭院内传了过来,王占元抬头看到余范传和宪兵司令邓鸿卿带着一队士兵走到了堂下,这才把手中的公文“啪”的拍在了身边的八仙桌上,盯着徐树铮喝道:“大总统去后,我可没听说选出了新总统,这公文上的总统印章是谁盖的?小徐,伪造公文可是重罪,是要杀头的。

不过,谁让我是你的老哥哥呢,总不能看你一时糊涂掉了脑袋吧。小徐,现在当着自己人的面,你要是承认自己伪造了公文,我就烧了它当没事发生。还是说,你想我打一封电报去北京问一问啊?”

坐在椅子上的徐树铮瞧了瞧堂下剑拔弩张的士兵,又瞧了瞧身边的王金境,这才转头看着横眉怒目注视着自己的王占元慢条斯理的说道:“襄武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抗命吗?”

王占元握拳猛敲了一下身边的桌子,怒气十足的喝骂道:“抗个鸟毛的命,要是阿猫阿狗拿着自己伪造的公文要老子做这做哪的,老子也一一照办,老子不成傻子了吗?小徐,我可是看着芝泉的面子,才好言相劝,你可不要自自误。”

徐树铮冷笑了一声,就对着王金境问道:“王师长,你也认为公文是伪造的?”

王金境沉默了一会,没有理会王占元的目视,冷静的说道:“既然是徐处长带来的公文,当然不会是伪造的。”

王占元瞧了两人一眼,终于恶狠狠的说道:“原来是你们勾搭在一起,想要造俺的反,我就不信你们在武昌还能翻了天了。邓司令,把他们两位请去宪兵司令部。余参谋,你去把二师团以上的军官叫来我这里开会…”

王占元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因为堂下的士兵并没有任何动作,这让他心里顿时一惊。徐树铮这才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军装,对着王占元行了个军礼后说道:“襄武将军看来昨晚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说这些胡话。这样吧,看在您是北洋老前辈的面子上,我给您一点时间好好思考一下,中午12点咱们再见。邓司令,保护好襄武将军,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王金境跟着徐树铮离开了王占元的督军府,这才开口说道:“邓鸿卿可是王大帅的亲信,让他看管督军府,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徐树铮瞧了一眼督军府前风景秀丽的南湖,不以为然的说道:“王子春拿什么对抗中央?他麾下的部队难道不都是北方人吗?将士们跟着他对抗中央,这是想要找死吗?加上这里又是湖北,北洋军在湖北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要是中央把他们宣布为叛军,湖北本地军队恐怕会第一个起来围剿他们的。

老王这些年在湖北刮得地皮也够厉害的了,他要是就势下台,还能回家乡做个富家翁,要是敢和中央顽抗到底,那么段总长也救不了他了。倒是你,老王走了之后,你能不能控制住第二师?”

被徐树铮这么一点,王金境倒是反应了过来。确实,他们现在能够占住湖北这块地盘,除了第二师战力不错外,重要的还是有一个中央的名义。湖北地方势力并不是真的畏惧第二师这一只部队,而是第二师身后的北洋军。如果只是第二师这万把人,湖北地方民团磨也能把磨第二师给磨垮了。

同样,北洋官兵服从的也不是王占元,而是北洋这个团体。正是在这个团体之内,他们才能在南方耀武扬威,并从地方上获得军需。否则以王占元克扣军饷的恶劣行径,这些北洋官兵早就造反了。现在徐树铮代表段总长和中央政府调动王占元,底下的官兵只要脑子没有坏掉,是不可能跟着王占元去当叛军的。

回过味来之后,王金境立刻想着徐树铮许愿道:“只要王督军离开湖北,我自然是能够控制住第二师的,今后第二师必然以段总长马首是瞻。不过第二师还有一部分王督军的亲信,这些人到时候该怎么处理?”

徐树铮吐了口气后说道:“王师长有这样的认识就好,跟着段总长不会让你吃亏的。至于那些王督军的亲信和湖北不安分的地方军队,到时便另外组建一支部队。段总长现在负责赴欧参战部队,正需要这些人去填补海外参战部队的缺口,这也可以让协约国知道段总长的办事能力…”

徐树铮预料的一点都不错,王占元并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而他的那些亲信也无意为其和中央政府对抗,除了几位见势不妙逃离武汉之外,其他人很快就接受了王占元卸任湖北督军的事实。而湖北商民更是对于王占元的离职当成了一件喜事,武汉三镇足足放了三天的鞭炮。

在徐树铮的逼迫下,王占元于5月4日中午从大智门车站登上火车北行,足足带了十个车厢的行李,而这还不过是他在武汉家产的一小半,王占元不得不留下了一些家人继续清理自己在武汉的家产,迟些再返回北方。

5月4日晚上11点半,火车抵达郑州,王占元在花车内睡得正香的时候,一队武装士兵解除了王占元卫队的武装,并将王占元一家的挂车从列车上解了下来。

被闯进花车的武装人员惊醒的王占元,一开始还气势汹汹的质问对方,试图用自己的身份压制这些无礼的武装人员,不过对方根本没有理会他。

带着士兵闯进花车的年轻上尉拿着手电筒在王占元脸上照了照,对比了下手中的照片后,这才冷冷的说道:“你说自己是王占元,那么就没错了。我们是郑州警备司令部的,根据中央陆军部的命令,正式宣布对你执行逮捕。请您穿好衣服跟我们下车。”

王占元有些不能相信的看着年轻的上尉质问道:“中央陆军部的命令?谁的命令?我要见段总长,你们有什么权力抓捕我?凭什么?”

年轻上尉神情不变的回道:“湖北方面向陆军部的军事法庭控告你,指挥部队对平民进行杀戮、抢劫和强奸妇女,还贪污公款和军需等罪行。你有什么话就上军事法庭对着法官去说吧,至于你说的段总长我不认识,假如你不想让我们动手的话,就配合一些…”

王占元在郑州被捕一事,对于北洋和国内各方的震动很大。冯国璋及南方的其他北洋将领都认为,这是段祺瑞和共和党合谋,试图清洗不服从自己的北洋其他派系,他们把段祺瑞一系视为了叛徒。

而王占元一事只不过是个引子,同一时间陕西和山西也出了问题。陕西的吴佩孚假意要帮助陆建章镇压富平叛军,但是在拿了双方的好处后却带着部队向兰州去了,继续了自己的入疆之行。

吴佩孚这一走,让陆建章顿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陈树藩随即以陆承武的生命要挟,迫使陆建章答应让出陕西督军之职,并向北京政府保荐陈树藩接替。

于此同时,阎锡山乘着袁世凯去世,从归绥返回太原,试图驱逐北洋占据的民政长官,一度爆发了兵围省政府的事件。

这些事件的爆发终于让北京还在争吵的各方势力清醒了过来,中央政府的权力空缺正在导致地方权力的混乱,这样下去中国必然要陷入地方武装割据的藩镇局面了。而不管是北洋还是南方立宪民主派或中华革命党都意识到,国内局势越混乱,东北使用武力统一全国的可能性就越高,这显然是不符合各方的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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