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场景很混乱,像是触发了某种特殊机制,一旦玩家靠近城堡大门,明明还是挂着艳阳的下午,空气却陡然变冷了。
城堡原本大开的大门被NPC们关上,耳边是冷冰冰的警告和质问,隐藏在之下的,更多的还有兴奋:“你们想去哪?”
管家的确不在现场,但密切监视着“异动”的NPC们却一直紧紧盯着玩家的行动,甚至比只靠着记忆的玩家更要熟悉城堡的地形和构造。
“规则说,不在规定的时间,不能出城堡。”
彻底关上城堡大门和附近的窗户,里面的人才切实感觉到里面的黑暗。
NPC们慢慢靠近,在他们眼里,现在这些昔日的同伴已经不再是同伴,而是拿到“玫瑰之子”奖励的分数。
“艹,道具不能用了!”上头的玩家们现在才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他们会相信这么简陋的计划能逃出这个副本?
“先散开,跑!”
费姝躲在很后面,因为现场突兀的混乱和黑暗,他只能在黑暗中徒劳地睁着眼,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只有远处天花板上吊灯的光,洒落的星子一般明晃晃地映在玻璃珠似的眼睛里。
像个无助又慌忙的目盲少年,匀称的手臂伸出,细长的手指绷出好看的紧张弧度,小心地摸索着周围的障碍物,朝着有光的安全地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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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柔软的指尖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衣料,有些粗糙,似乎带了些水汽,有些潮意和冰凉。
印象当中穿着这种布料的好像只有古煜了。
而且灯光突然熄灭的前费姝有印象,古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一片喧闹和令人心悸的黑暗里,遇到一个认识的人,虽然说不上关系有多要好,也很让人安心了。
担心引起其它NPC的注意力,费姝放轻的嗓音,几乎像是快融化的蜜糖一般:“古煜?”
古煜并没有回复他。
温热的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布料,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微微蜷着,小心地缩了回去。
缩到一半,柔软的手被人捉住了。
费姝愣了下,下意识抬着漂亮的脸,目光去寻抓他手的人:“古煜?”亲昵又依赖的呼唤。
像是全心全意信任着一般,不管对他做什么都是这样怯弱又单纯的回应,泪水将眼睛洗得黑亮,又无力地淌出眼眶,落进汗湿的短发里。
古煜仍然没有回复他,但在周身的争斗和喧哗声越来越大时,那只手拉着费姝离开了现场。
跟行动笨拙的费姝不同,领着他的人像是完全不会被这片黑暗困扰,行动间能够精确地避开路上的障碍物,甚至护着费姝不被绊倒。
费姝跟着他一路小跑,这条路似乎很偏僻,路上连一盏灯都没有。
一路上窗户都牢牢地关着,明明是白天,却差点让人以为这是黑暗的夜。
跑出一段距离,已经被抛在身后的混乱现场中,好像有什么人在叫着他的名字。
费姝后背发凉,更不敢待在原地。
费姝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有心思跟1938说话:【这就是暴君榜的玩家吗?好厉害,明明这么黑也能看得见东西】
1938并没有回复他,费姝已经很习惯了,这种场合1938一般都没办法出声。
也许是这片空间隐隐有了亮度,又或许是眼睛已经适应了前方的黑暗,费姝已经能隐隐看清前面人的轮廓。
是很熟悉的高大身材,也很眼熟,宽肩窄腰,抓着人的手很有力气。
费姝从始至终没有怀疑过这人的身份,他跑得有一点累了,再加上这个地方已经很远离刚才的混乱现场,费姝觉得已经足够安全了:“那个……你累吗?”
小漂亮还顾忌一点自己所剩不多的面子,说得很委婉。
他觉得这个程度古煜应该是能够听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拉着他一直往前走的人一愣,恰恰相反,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体力很好,奔跑的速度又加快了点。
费姝:“……”这个程度,古煜才是傻子吧。
跑得有点发热,额发微微打湿,几缕贴在额头和鬓角上。
剔透的汗珠顺着脖颈白皙的皮肉滑进宽松的衣领中,顺着后背起伏的曲线一直蔓延向更深的地方。
“古煜,”费姝体力实在太差了,想着被嘲笑也没办法了:“我累了……停一下好不好。”
语气娇憨,说到后面甚至有点理直气壮了。
这是古煜的体力太好,换了谁来都是一样的,而且及时停下有助于保存体力应对之后的情况。
【天呐,笨笨老婆现在还没有发现不对】
【这个偏僻的地方,已经是被弄得在地上爬,怎么哭也没办法没求助了吧】
【来,古煜,帽子戴好(怜爱)】
【斯哈斯哈,昨天小姝在床上也对我说了这句话】
“古煜”这次停下了,他似乎也意识到这位娇气的雌性体力并不好,并不能忍受如此长时间的奔跑。
估量了一下费姝的体力值,某项计划的数量被合理减少。
无论如何,唯一的宝物才是最重要,不可受到一丝伤害的。
“为什么不说话?”费姝微微偏着头,有些迷茫地试图看见黑暗中的另一人。
一路上古煜有些异样的沉默了。
“你还在纠结之前的事情吗?”费姝现在想到烘焙室角落的场景还是会尴尬,当时很恼怒,之后见过其它玩家更离谱的状态,他对古煜的怒气已经消减不少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几乎是有些过于不记仇了,明明之前还被有力的手摁着,几次要不是段征及时救场,差点都被欺负得哭出来。
现在还一脸天真茫然地凑过去,认真地表示自己已经没在生气,谢谢他这次帮忙。
还搞错了对象。
耳边是有些沙哑的声音,的确像是古煜的声音,口音好像有点奇怪:“不怪我吗?”
是不是生病了,或者又有什么状况?
费姝刚想开口询问,红润的嘴巴微微张开,唇瓣却接触到了什么东西。
有些微凉,好像是很柔软的触感。
费姝面色一白,那东西却趁着主人一个不注意,从那条不大的缝里挤了进去。
只是微微剐蹭到洁白的牙齿,甚至费姝没有用力,那层薄薄的膜就破开来,里面的汁液全数跑进费姝的嘴巴里。
像是什么果实或者植物的汁液,微微酸涩的味道,还有点腥苦。
费姝一个没注意,脸都呛红了。
还有些多余的汁液洒在费姝脸侧和嘴巴旁边,顺着尖尖的下巴一直往下滴。
下嘴唇被自己咬得殷红,脆弱却又能激起人的占有欲。
爱干净的小漂亮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怔愣之后,费姝急得眼睛都红了,浮着一层水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汁液的缘故,身体隐隐有些发麻,还有点发热,脸色红得不正常。
眉头拧着,很抗拒的模样。
本来就柔软细腻的肤肉越发白皙,一点光下几乎像是微融的白雪。
嘴巴很笨的费姝还没想好要怎么骂人,做了坏事的狗东西就已经压上来了。
“古煜”比第一天晚上发疯的时候还要迫切。
渴望地追逐,像是生生要把费姝吃下去,又像是要捧到云端自己一切甚至生命供奉。
有藤蔓在周遭的墙壁蔓延。
组成一个巨大的茧,植物墙壁鼓动着,如同正要破壳的生命。
费姝意识的最后还在边哭边骂古煜是个魔抗为零的废柴。
冷和热同时在身体里循环,费姝闭着眼,眼珠也不安分地动着。
梦里他好像被绳索绑着,原本平坦的小肚皮很鼓,连以前贪食都从没有这么难受过。
敏感的身体浮着一层胭脂红色,有些过度和太急了,费姝甚至有种干呕的冲动。
肚皮里留下了什么,令人惊恐地拥有起伏……和隐隐的心跳。
有细小的声音,好像在称呼他……
母亲。
急促得无法平缓的呼吸,费姝呛咳一声醒过来,望着头顶还心有余悸,没办法回过神。
他首先确定了自己的状况,衣服微微有些凌乱,但完好地穿在身上。
也许是运动后残存着的粘腻,但身体其它地方并没有不舒服。
那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可怕噩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费姝觉得这应该是昨天听完关于异族通过王后繁殖那个可怕故事的后遗症。
费姝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望着的天花板其实在动,浓密的睫毛迷茫地颤了颤,费姝又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抱着的。
抱他的人手臂很稳,一手搭在腿弯一手抱着他的背,微微将人搂在胸-前。
因为体格差异,这个姿势很有安全感。
费姝鼻尖都是这人说不出来的好闻味道。
他侧头去看,很惊讶地发现抱他的人并不是古煜,而是管家。
这个发现让他背脊都僵硬起来,刚有些放松的神经又立刻紧绷起来。
而且直觉告诉他——管家现在的情绪很糟糕。
非常糟糕。
费姝醒过来的动静不小,而且年轻管家跟他身体接触的手掌,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这具身体的紧张和警惕。
管家俊朗的眉眼沉下后同样透着一股冷意。
费姝现在还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旁边的人从古煜变成了管家,古煜去了哪里?管家这又是要带他做什么?
现在还不是和管家撕破脸的时候,费姝抱着一丝微薄的希望,询问:“管家先生,刚刚……”
因为管家的手微微用力,这个姿势费姝只能伏在他宽阔的怀里,看不清年轻管家的表情。
但管家的语气比十二月的霜雪更冷,冻得费姝都有些发凉了,搭在人肩膀上的指尖也微微蜷起。
“有东西违反了规则,我会负责处理它。”即使因为他及时赶到并没有染指,只是这种程度也足够让他情绪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