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脚步的频率非常稳定,沉稳而严谨,不慌不忙。
然后停在了银尾观察室的门口。
费姝呼吸都停止了,手里捏着银色的发丝,衣服彻底打湿贴在身上,透着一股凉意。
费姝轻轻地抖了下,像是落水的小鸡仔,软蓬的羽毛都狼狈地贴在身上。
外面的人迟迟没有进来,仿佛戏耍一般,在门口缓慢地踱步。
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敲在费姝的心上,让他紧张地抿紧了嘴唇。
费姝顾不得身上的水还没有干,披上了恶魔斗篷躲在门背后。
他缩着,等待着最后的时机冲出去。
只要顺利回到属于他的容器里变成人鱼,费姝就安全了。
脚步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门把转动,紧密的机械零件运转撞击的声音。
外面不知名的东西,就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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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随时会打开。
1938冷静地出声:不要动。
费姝抓到了一点微薄的安全感,胡乱点了点头,甚至有些不敢睁开眼睛。
他其实很怕,睁着眼睛,跟门后伸出的脑袋对上。
费姝大概会当场吓死。
“吱呀”声,是门打开的声音。
费姝单薄的胸膛起伏着,小脸一片白,抓着手边的衣服和道具,细长柔软的手很用力,像是要把自己绞断了。
黑压压的缝,从里面往外看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只有房间内的光照亮着里面的景象。
那道缝迟迟没有扩大。
就在费姝紧绷的神经都快断掉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玩家才能听懂的行话和交流:
“先往后退,那些深海种晚上也太凶悍了点。”
“有线索吗?”
“刚才在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个房间要进吗?”
“等会儿,别又招惹来一堆东西。”
费姝一怔。
外面明显是夜晚出来找寻线索的玩家,也不是发出脚步声开门的生物。
所以刚才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已经走了吗?
也许是情绪大起大落,又或许是刚才银尾“攻击”他的后遗症,费姝觉得腿有点软,发麻,只是这么缩着偶尔被斗篷和衣摆的布料摩挲都很难受。
明明身上的衣服还湿着,打湿的衣料贴在皮肤上蒸发一直带走了热量,但费姝却觉得热。
他的状态有些不对,不能再一直被困在这里了。
费姝微红的嘴巴张开喘了口气,然后扶着墙壁艰难起身,趁着这个机会开门跑了出去。
盘踞在外面的玩家愣了下,没想到还会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
不算高和健壮的身材,披着一身斗篷挡住了全身,兜帽盖着脸,只能看清嘴巴和小巧精致的下巴。
这个身影很陌生,玩家一时都想不到到底是哪个玩家。
如果不是他身上披着的明显是道具的斗篷,这几个玩家差点把他当作npc。
费姝本来想闷头就这么离开这里,然后原路赶紧跑回去缩进自己的小窝,但他偏偏被眼疾手快的玩家给拦住了。
“那边有危险的深海种。”
拉住他的玩家倒也不是担心这个陌生玩家的人身安全,这个本里的玩家还没有这么泛滥的爱心。
只不过这个小斗篷冲过去死是他自己的事,血腥味和动静引来了巡逻的npc或者更多的深海种那就糟糕了。
费姝里面就挂了一件单薄透明的外套,细白的腿就这么露在外面。
被扯着外面的斗篷一动也不敢动,他怕自己的斗篷被扯掉了。
附在斗篷上的恶魔眷属慢慢流动着,小黑细长的身体像是蛇般盘踞和攻击。
“嘶!什么东西!”扯住费姝的玩家拉人的手上一阵刺痛,像是摸上了什么带着腐蚀性的物质,那种伤害持续着,让他不由得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男玩家经验丰富,下意识用了道具,但丝毫没有作用。
甚至激怒了恶魔眷属,小黑更猛烈地发起了攻击。
费姝也愣了下,反应过来,伸手把攻击的小黑捉了回来:“抱歉,我不知道它会攻击你。”
刚才还凶猛狠戾、让人束手无策的黑雾,在小黑斗篷手中就像是一股无力的绳子,或者是什么玩具,被拔了牙一般,丝毫没有脾气和攻击性。
亲昵地蹭了蹭抓着他的手指,甚至有几分乖巧。
细白生嫩的手和阴沉古怪的黑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只罕见漂亮的手只放在外面一会儿,就羞涩地缩回了斗篷里,又是一副封闭乖僻的模样。
声音也细软,怯生生的,撩拨着人,但丝毫不会让人错认他的性别。
是个年纪很轻的男生。
本来就是生死关头,长期处在焦虑的情绪里,拉人的玩家被这么一攻击宛如被点燃了引线的炸药桶,被这么一解释那点生出的火气又被陡然泼了一盆春水。
口气丝毫严厉不起来:“咳……被动防御型道具,很少见啊很稀有。”察觉到同伴们似乎是打趣和鄙视的目光,他继续,“挺不错的。”
费姝也是第一次见小黑和斗篷成功攻击别人,之前小黑倒是试图攻击过失控状态的古煜,不过被古煜轻松捏住了。
当时费姝说了好几句软话才把自己的小宠物安全接回来。
领头的玩家是个沉稳的男人,五官不算精致的那种,但也说得上成熟帅气,他看了眼费姝,脸上还有战斗过后的汗水和一些细碎的伤口:
“你刚刚从里面出来?可以问问里面有什么吗?”
其他玩家还没听过他这么柔和的语气,不过也不是很惊讶。
费姝没怎么犹豫,说了实话:“里面是001号。”
001号就是银尾,目前被大多数玩家怀疑成幕后凶手和场景大boss的怪物。
玩家们宁愿招惹十几只普通深海种,也不愿意现在就跟那只怪异的深海种对上。
他们连人都看不清。
面前一个人进入了那个房间,然后还安全出来了?现场的玩家都没有说话,但心中不免疑惑。
其中一个玩家指了指门缝,举起已经新损坏的探索道具,脸上露出一个肉疼的苦笑:“实话。厉害了。”
费姝顿时觉得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费姝抿着嘴唇有点不自在: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费姝本来想告诉其他玩家自己马上就能验证银尾是否是幕后真凶的消息,但他发现自己说不出来。
1938解释:系统判定这些玩家对获取这条消息没有贡献,也没有等价的消息进行交换
这种带有解密性质的副本,主系统的限制很严格。
1938继续:你先等等。等这些玩家先给出信息。
费姝就不急着开口了。
领头的玩家收了收自己的心思,拿不准面前这个玩家的身份,虽然还是猫抓一样好奇这人斗篷下的面貌,但换了更敬重的态度。
高级副本里,越独狼、越喜欢单独行动的玩家越强,这是个共识:
“我们之前在那边的走廊发现了一具玩家的尸体。”
“他的身份今晚是留在监控室里值班的研究员。”
“还是跟之前相仿的伤口,是拥有利爪的深海种杀了他。”
“伤口是从背后造成的,他似乎没有什么防备。”
“没防备不可能吧,他明显就是老玩家了”一个玩家皱着眉,选择了更合理的猜测,“攻击的深海种可能有特殊的能力,速度很快,让人反应不过来。”
面前这个明显很强的高级玩家一直在看他,这种眼神让费姝有种自己成了世外高人的感觉。
想到刚刚的狼狈,费姝脸都还在发烫,哪里有他这么弱的世外高人。
费姝脸皮很薄,得到了别人的消息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说。
而且费姝也发现了疑点,他皱着眉:“刚才001号应该一直待在隔离房间里,没有出去才对。”
领头的玩家沉吟,他的身份也是个中级研究员,能获得信息很多,他思忖道:“根据研究所目前的资料,这只深海种可能拥有控制其他深海种的能力,也许它的身体在这里,但还是能操控其他深海种。”
这只是一个猜测,在场的玩家都知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那只屡次发起攻击的深海种,不论它是一把“凶器”还是真凶,都是不可缺少的证据。
“研究所几乎全监控覆盖了,白天到处都有人,死角也都找过了,它到底能躲到哪里去?”
在场的玩家默然,都有这个疑问。
费姝抿了下嘴唇,问出来:“刚才你们过来的时候,看见门口有人了吗?”他很确定,刚才门口那阵恶劣傲慢的脚步声绝对不会来自这些步伐匆匆的玩家。
被问的玩家一愣,知道费姝不会空穴来风,脸色沉了下来。
但已经来不及讨论了,深夜被惊醒,作为副本怪物的深海种们再次逼近了他们。
白天在灯光下的凶残深海种足够有压迫感,但在离开夜明珠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这些长相诡异的东西看起来更恐怖了些。
如果真的按照人类的标准,这些家伙长得过于怪异了。
体型巨大,尖锐的利齿、粗壮数不清的触手、甚至还有长成几排的眼睛,黏黏糊糊地挤在走廊上,但行动的速度却出奇地快。
“草了,泡在水里这些玩意看着还挺可爱的,怎么上岸之后这么凶残。”
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玩家的精神值都不太稳定。
能被放在研究所里的深海种,还都算得上比较“正常”的长相了。
费姝抿着苍白的嘴唇,觉得近距离接触的银尾和黑尾同样作为深海种,简直长得太好看太温和了。
柿子挑软的捏,费姝觉得大概这些深海种也能感觉到他是一群玩家里最弱的一个,所以都在争先恐后地靠近他。
还带着吸盘的触手在费姝面前晃过,在要接触到他的瞬间又停了停,诡异地蜷了蜷,像是被触碰后缩成一团的含羞草。
之前被小黑攻击过的玩家就站在费姝身边,见状抽出武器把靠近的触手击退,表情凝重一头冷汗:“这些玩意怎么跟疯了一样。”
靠近费姝的一侧,玩家防守的压力格外大。
不停深海种想要“攻击”小斗篷。
偏偏等玩家过来后,隐藏在黑暗中东西不会攻击费姝,只抽他旁边的玩家。
靠得越近遭到的攻击就越剧烈。
狭窄的空间中,本来玩家很多道具就没办法用。
而且还要尽力减小动静,以防被npc发现他们违反规定夜游。
实在扛不住了,情急之下也管不了这么多,男玩家又伸手拉着费姝,带着他往后撤:“实在不行就先跑。”
但诡异的是,深海种的攻击突然停了。
黑暗中,无数眼睛和视线集中在拉着费姝的那只手上。
虚弱的小鱼被挟持了。
狞恶飞舞的触手都顿在空中。
艹,脑补了深海种为了救人质小姝非常努力,以防绑匪撕票还不敢用全力只能挨打
卑鄙的人类种两脚兽流下鳄鱼的眼泪
脑补一下突然就觉得它们长得还行了
再给这些玩家一百个想象力,他们也想不到这些深海种到底在做什么。
也许是这些深海种离开水太久脱水了?
一场“战斗”结束,除了费姝还干干净净,斗篷角都没掀起来过,其他玩家身上都或多或少多了些伤口。
这些深海种是不是脱水了费姝不知道,但费姝知道他这只上岸的人鱼要脱水了。
身体微微发热,雪白的脸上浮着红晕,像是发烧了一般,连眼前都有种湿漉漉的模糊。
费姝觉得很渴,喉咙也微微发紧。
他不能再跟这些玩家一起耽搁下去了。
抓住空隙,费姝捏着斗篷迈开腿跑了出去。
玩家们一愣,来不及追。
仿佛配合掩护一般,刚才停在后面的深海种一看见跑出去的小人鱼,又猛烈地开始攻击。
带着腐蚀性的毒液喷溅,玩家们收回视线不敢大意。
好在研究所的地形不复杂,费姝很快找到了回去的路。
耳边都开始嗡鸣,费姝以为是自己脱水太久已经到了极限,黑暗中本该非常明显的动静都变得模糊。
连1938的提醒声也辨别不清了。
浑身乏力,费姝靠着墙壁半阖着眼,睫毛轻轻颤着,雪白的脸粉红的红晕蔓延,卧蚕连带着泪痣的地方都是敏感的颜色,嘴巴里呼吸的气流也是热烘烘的。
明明没有人触碰,但是皮肤麻麻的。
费姝说不清那种感觉。
之前偶尔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刚才离开银尾后就更明显了。
附近好像有脚步声,但费姝甚至分不清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
难以预料的成长期浪潮,费姝乏力得连靠在墙上的力气都没了。
在滑到冰凉的地上前,柔软的一团小人鱼被先一步搂进来人的怀里。
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情况,刻意变化后根本认不清的嗓音:“比我预想中早了一些。”
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把火已经烧光了小人鱼的理智。
费姝闭着眼,抿着嘴唇用柔软发烫的腮肉去贴对方带着凉意的衣料和皮肤。
来人只是轻轻捏了下小人鱼的后颈皮,费姝就已经软成一团,哼哼唧唧地掉眼泪了。
明天要是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大概会羞耻得哭出来。
身材高挑的男人笑了声,护着头脑不清楚的小人鱼,防止他乱蹭把自己的头磕在墙壁上。
娇小的身体能够轻易抱起来,也许是有些粗糙地手指搂着细嫩的腿窝,小人鱼又开始蜷着身体发抖,缩在男人怀里。
“……难受。”
可怜得像蜷在走廊里的生病小猫,又无家可归。
费姝迷迷糊糊睡着,觉得自己就成了锅里的汤圆,绵软的汤圆皮里包着馅,还有汤汤水水。
锅里的沸水里很热,小巧饱满的汤圆都快被煮化了也没被放出去。
煮汤圆的人偶尔把它捞起来嘬一下确认温度,还有是不是真的快化了。
最后汤圆真的化了,里面的甜馅都漏了出来还一点都没浪费。
“这次放过你了。”辨认不出的嗓音。
然后委屈得哭出来的汤圆被放进了冰凉的水里。
费姝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迷茫地睁眼,眼前晃过蓝色的光,分明是属于小人鱼漂亮的蓝尾巴。
有人把他放回水里了。
还来不及细细思考,费姝下意识去看自己应该捏着银尾头发的那只手空空如也。
费姝看着另外一只手中的扣子愣了一下,这颗扣子不是他的东西。
1938察觉了费姝的动作,出声:头发放进道具背包了
费姝静静地在水里漂了一会儿,用内存不大的脑袋在思考着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眼里和表情一片茫然。
周围来来去去的研究员已经在工作了,对着他的神情和态度丝毫没有异常,费姝也仍然待在深海种最安全的区域。
这不合理。
如果研究所知道了他的鱼尾巴能变成人类的双腿,费姝现在一定不会这么安逸。
研究所肯定会中间监控和研究他。
发现他的那个不知身份的人没有向研究所汇报他的异常,如果是研究所的npc,应该不会有隐瞒的行为才对。
也不可能是玩家,如果是玩家不会什么信息都不留下,而且当时玩家们自身难保。
所以帮助他的是深海种同类吗?
从异常状态醒来,费姝已经记不清昨天具体的事件了,但还有模糊的记忆和画面。
把他抱过来的是人类。
那明显是一双人类的手。
费姝又想起之前在001号观察室门口听见的脚步声。
是他吗?
背着研究员,费姝拿出了之前获得的道具。
是个外观类似小天平一样的东西,一端放着黑色的鳞片,一端还是空空的。
费姝只要把银尾的头发放上去就能知道,那个攻击009号黑尾人鱼的人是否是银尾,或者是否跟银尾有关系。
还没有放,费姝心中的直觉就已经隐隐给了他答案。
天平倾斜非常厉害。
1938给出了细致些的解释:两者几乎没有关系
这甚至已经排除了是银尾控制其他深海种攻击黑尾的可能。
昨天晚上救他的那个人类很可疑。
费姝看着手中的黑色的扣子:这是他的吗?
1938无法回答。
而且1938也不知道如何说。
小人鱼太娇气太难以忍受的时候就去拽来人的扣子,怎么哄也不松手,拽得自己手心都红了。
被攀着的人很纵容,干脆剪下来给他了。
道具这次的使用期限还没有过去,费姝取下了那根银色的头发,鬼使神差地将这颗扣子放了上去。
趋于平衡。
不用1938说明费姝都明白了,幕后真凶不是深海种,是个人类。
能自由在夜晚的研究所出入,掌握了所有监控的死角和删除监控的权限,偶尔出现也不会被怀疑。
只有研究所内的工作人员。
甚至地位不低。
所以昨天晚上玩家们看见的那个被袭击的玩家研究员,才会是没什么防备被攻击的状态。
在所有确实的线索和信息都指向深海种的情况下,对着熟悉的同僚又会有什么防备呢?
幕后真凶伪装成深海种攻击研究所内的同僚,这是为什么,又想做什么?
容器外的研究员越来越近,已经担心地靠过来查看反应不对的004号。
费姝匆忙将道具收起来,慢慢靠近容器边缘吃自己的早餐。
负责喂食的研究员松了一口气,开始日常的记录:“没事就好。”
他看了眼小人鱼蓝光粼粼的尾巴,奇怪:“怎么感觉离发情热又远了一段时间。”
又一个靠过来的中级研究员满脸疲惫,抹了把脸:“怎么了?”听完情况点头,“如实上报吧,毕竟咱们研究所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课题。”
他苦笑:“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两人都戚戚然的模样。
昨天那个研究员的死亡消息已经传遍了。
虽然一直有研究员被攻击,但都是小打小闹的受伤,以现在的治疗技术没多久就好了。
可现在已经连续有两个研究员死亡,上一个还能说是干了坏事被深海种报复,但昨天晚上死亡的值班研究员经历非常清白。
虽然这两天表现有些奇怪和失常,可以往的人缘也非常好,乐于助人。
能进入这所深海研究所的研究员,甚至实习助手都是高学历的精英,而且涉及到深海种的安全评定,这件事没这么好解决。
他们这所研究所可能被关停。
“消息是不是真的啊,严所长的申请真的下来了?”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就代表着这所研究所里的所有深海种都会面临终身观察或者更糟的结局。
研究员们担心的视线落在好像仍然茫然一无所知的蓝尾人鱼身上。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令人惋惜了。
话题人物严长冬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看见他,费姝摇摆的尾巴瞬间僵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文章里的弹幕要写些什么,然后发现自己不用纠结,直接在评论区取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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