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戴誉是有心理准备的。
“哎,他还不如跟您一样,退休得了!不然也不会……”戴誉惋惜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章教授语气轻松地说,“他在单位呆得没意思,主动申请去芦家坳劳动了。”
戴誉:“?”
“他也算是响应上级号召了,科研人员与工农相结合,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要拿出实际行动呐!”章教授美滋滋地继续品茶。
“……”戴誉艰难地问,“那他啥时候能回来啊?”
“既然是他主动申请去劳动的,总不可能只呆几天就回来。”章教授补充道,“而且他把老伴和孙子都带过去了,看样子一时半刻回不来。”
戴誉:“……”
这些老同志的脑筋真是不一般呐,嗅觉也是够灵敏的了。
“我刚当了小组长,不可能把课题扔下,独自跑去芦家坳呀!”戴誉苦恼地说,“除了这位老先生,您还认不认识其他材料学的大拿啊?”
章教授轻哼一声:“材料学专家本来就少,专攻航空材料的就更少了,要是航空材料专家随便就能遇到,你们所里早就自己去接洽了……”
“嗐,所以我才来求您嘛!”
“我都退休了,去哪里帮你认识那么多专家?”
戴誉:“……”
这老爷子可能是退休在家憋的,脾气有点暴躁呢。
不过,章教授吐槽归吐槽,还是皱着眉坐在那里沉吟了半晌。
戴誉眼巴巴地等着他给个答复,然而,人家却直接起身进卧室了。
啥情况?
苗老师小声跟戴誉嘀咕:“这两天他气不顺,今天已经算是好的了,前两天脾气更暴躁,对着我都没有好脸色啦!”说着拍抚了抚胸口。
戴誉一怔,瞟了眼卧室的方向,忙低声问:“怎么了?家里出啥事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苗老师长长地叹口气,看起来确实有点疲惫,“我家那个小子在三线好几年没回来了,前两个月来信说今年可以带着孩子回来过年,这老头子挺高兴,准备了不少东西。结果,上个礼拜又收到那边的来信,今年又回不来了……”
对于这种情况,戴誉也不知道能说啥,三线的工作环境比城市里艰苦多了,而且都是军工厂,生产任务一来就是急的。两地相隔千里,何况章教授的儿子好像还是个领导,想请长假回乡探亲确实不容易。
“恐怕还是工作上的事抽不开身吧?”
“对,说是有了新任务回不来了。这老头子收到信的当天心情就不好,再加上老潘也去了芦家坳,他的心情就更不好了。”苗老师心有余悸地说,“糟心事都凑到一块了,心情能好才怪!”
戴誉琢磨着老潘应该就是那位颇会审时度势的材料学专家。
刚才看章教授品着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戴誉还以为他对潘老先生去芦家坳的事看得很开呢。
原来都是硬撑的……
戴誉正与苗老师凑在一起叽叽咕咕,那边章教授拿着一个信封从卧室里出来了。
“我这边一时没有其他人选。你可以写信问问潘教授,关于你说的那个起落架钢材的问题。”章教授把信封交给他,“到时候你把我的这封信加进去。”
戴誉连忙道谢。
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只能先写信去问问了。
章教授因为儿子的事心情不好,戴誉在章家陪着他聊了大半天才告辞离开。
虽然低合金超高强度钢的事暂时没有着落,但是他们小组的任务是不能停的。
戴誉大清早与秦部长几人打完篮球,浑身是汗地进入办公室时,他小组里的两个组员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小子可真行啊,都混成我的领导了!”冯峰一脸感慨地说。
想当年,戴誉刚进章教授实验室的时候还是个负责帮他写实验报告的大头兵呢,没想到几年下来,学校里的师弟这么快就爬上去了,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人生际遇,还真是耐人寻味。
戴誉拿着毛巾在自己脸上脖子上一通划拉,笑道:“我考大学的时间晚,其实咱俩是同岁的。我都叫你三四年师兄了,现在才当个小组长,而且手下两个组员我都不怎么敢指挥。你还挑啥挑!”
郑玉婵安慰冯峰:“我比你们早两年来的研究所,现在不是照样要听小戴的指挥,你就知足吧!”
“郑姐,你属于厚积薄发型的,估计做完咱们这个项目,你就能升任副研究员了。”戴誉将二人拉倒角落的座位坐下,低声说,“在大课题组里接触的事情太琐碎了,大多数时间是给人打下手的,不如咱们三个助理研究员组个铁三角,专攻起落架的设计,这样的话,只要你做出了成绩,很快就能被人看到!”
郑玉婵虽然仍觉得戴誉当领导过于年轻了,但是对于他想要专攻起落架的想法还是赞同的。
“秦部长一直没有启动对起落架的设计,就是因为这里面的问题太复杂了,不只是我们研究所的问题,还有其他兄弟单位的问题。”戴誉将自己写的那份报告递给他们看。
“不过,外部问题你们都不用操心,这些事情由我来处理,你们将全部心思放在设计方案上就好。”
冯峰将报告拿过来仔细翻了一遍,这算是一份可行性非常高的方案了。
只不过,其中的变量也很大,尤其是对钢材和机轮的选择,一个不慎,他们的所有设计工作都会付诸东流。
听戴誉说不用他们操心设计以外的工作,他着实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安抚好两个组员,又给他们勾画了一下升职加薪的美好蓝图,戴誉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部长跟所长立的军令状是十个月,我跟部长立的军令状是八个月!咱们得在八个月之内将起落架的完整设计方案拿出来!”
郑玉婵和冯峰都十分平静地接受了。
十个月是水上飞机整体外形设计的时间,只设计一个起落架,有八个月的时间,算是相对充裕的了。
“别-6改型机的设计方案要得比较急,咱们前期先集中精力为改型机拿出起落架方案。新型水上飞机的,要等到其他组拿出飞机的结构参数以后,才能开工。”
郑玉婵已经等不及了,只觉时间紧迫,想要争分夺秒地开工,“我这几天已经把别-6的数据摸透了,现在就直接开始进入总体方案设计阶段吧!”
于是,戴誉给每人泡了一茶缸的茶水,三人围坐在办公桌前,开启了一次头脑风暴。
“虽然改型机预计是在水上着陆的,但是起飞时却是在陆地机场,那咱们就得按照陆基飞机的设计思路来设计起落架。”冯峰率先发言。
郑玉婵接话道:“对,咱们这个水上飞机的载荷相当于中型大飞机或运输机了。我这两天看了一些外国大飞机的起落架布置思路,有自行车式的,四轮式的,还有前三点和后三点式的。”
“我觉得自行车式和四轮式的弊端都太明显了,在地面运动时不如三点式的稳定。”
“对对!我也是觉得三点式的最稳定,而且最好是前三点式,通过我搜集到的数据看,前三点式在地面滑行时不易偏转和倒立,这样更安全。”
“机身后面还可以安置一个保护座,防止起飞时机身擦尾。”
戴誉默默听着二人的发言,冯峰所提的前三点式起落架,是后世大部分大飞机采用的起落架布置方式。
两个主轮被安置在飞机重心后面,前轮则位于机身前部。
二人越聊越有兴致,冯峰甚至还提议:“我觉得我们可以用前三点可收放式起落架,这在国内应该还没有人设计过,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戴誉赶紧开口,给他们踩刹车:“我问过动力选型小组的陆工了,他们打算给改型机配备活塞发动机或者涡桨发动机。无论用哪一个,飞行速度都不可能超音速。”
他无奈道:“超音速飞机在飞行时,使用固定起落架会增加空气阻力,所以才会考虑使用收放式起落架。但是咱这个水上飞机主要是低空飞行,最大时速才四百来公里,收放式起落架有点超标了。”
郑玉婵也附和:“咱们还是要考虑生产成本的,收放式起落架可不便宜,而且设计成本也很高。”
冯峰遗憾地叹口气。
“你这个想法不错,可以等你以后能设计超音速飞机的时候再用,哈哈。”戴誉安慰道。
又听他们说了许多各自的观点后,戴誉直接问:“师兄,把起落架动力学分析的建模工作给你,你能不能做?”
闻言,冯峰立马就来了精神:“那有啥不能做的,这是我的强项啊!”
戴誉点点头,又看向郑玉婵:“郑姐,你暂时负责几何参数的计算和机轮参数的选择,剩下的工作都归我,怎么样?”
郑玉婵干脆地表示没有异议。
工作分配下去,起落架小组的三人像是上了发条似的,立即行动起来,争取在三个月内提交别-6改型机的起落架方案。
此后,起落架设计组的铁三角,连续忙碌了好几个月。直到次年入夏时,总算压着时间线,将新型水上飞机起落架的完整设计方案递交给了秦部长。
秦部长欣慰地在戴誉肩膀上拍了拍:“辛苦了,明天周末,你们三个都好好休息休息!”
戴誉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他们最近半个月没日没夜地赶工,确实都累得够呛。
有一天晚上加班时,他甚至看到郑玉婵上一秒还在画图,下一秒就下巴搭着铅笔睡着了。
为两架飞机设计起落架的工作量着实不小,但是小组里包括他在内只有三个人,均摊到每个人身上,工作都是超负荷的。
不过,设计方案上交以后,他们三个并不是就没事做了。作为组长,他还得跟秦部长确认之后的工作安排。
“部长,既然起落架的设计截稿了,我们三个之后负责什么工作啊?”
秦部长呵呵笑道:“刚忙完就惦记下一步了,你总得让组员休息休息吧,人又不是机器,给点油就有动力。”
“我就是提前问问,心里先有个底嘛。”
“你们原地变成模型组,改做气动试验吧。”秦部长琢磨片刻又说,“不过,交了设计方案,并不代表结束。新型水上飞机的制造,是由机械部牵头的,咱们所里对于方案审核比较谨慎,在最终向部里提交设计稿之前,会在单位内部举办一个方案评审论证会,对每个设计细节进行缜密的论证。”
戴誉还是头一次听说单位里要开论证会,不过多方论证也是应该的,这样确实比较保险。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暂时不需要。论证会的专家都是咱们课题组以外的人,你将设计起落架的整体思路和一些细节熟记于心就行。如果专家们对这个方案有疑虑,可能需要你做出一定的说明。”
得了秦部长的准话,戴誉心里稍稍有了底,当天下班回家便倒头呼呼大睡。
除了在半夜迷迷糊糊上了趟茅房,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傍晚才醒。
在此期间,夏露好几次伸手到他鼻子底下试探呼吸,确定人真的没事,才不再管他,随他去睡。
戴誉确实没啥事,他就是太累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晚上,像是再次充满了电,重新活力四射了。
而后,吃了顿晚饭,就开始饱暖思那啥,拉着媳妇过起了久违的夫妻生活。
夜里,戴誉抱着软塌塌的媳妇去浴室泡澡。
他们现在学聪明了,做作业之前将加热棒通上电,做完作业正好过来洗澡。
夏露懒洋洋地趴在他身上,用手划了划水,口中随意道:“我这个月的那个没来……”
“哪个?”戴誉用两根手指勾着她的头发玩,心想现在要是能来支烟就更美啦!
“你说哪个?”夏露扭头白他一眼。
戴誉漫不经心地想了一会儿,过了快一分钟才刺棱一下坐直身体,结巴地问:“媳妇,你,你不会是有了吧?”
“还不确定呢,才过了十来天,我打算再等几天,去医院化验一下。”夏露回身抱住他,语气软软地问:“要是真能做爸爸了,你高不高兴?”
他俩结婚大半年,戴大嫂那边的儿子都出生了,她这边却一直没动静,长辈们倒是没催生,反而是她本人比较着急。
虽然不是非得生儿子,但是管他闺女儿子呢,总得趁着年轻先生一个啊!
戴誉现在哪能高兴的起来,他快被吓死了好吧!
赶紧将人接住,搂上她的腰问:“你明知道可能有了,咋还跟我做作业呢?这不是瞎胡闹嘛!”
“哎呀,我刚开始忘了,后来想起来已经晚啦!再说,我不是心疼你嘛!”撅着嘴过去亲了亲他,“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呢,刚推迟了十天而已,我上高中那会儿推迟一个月的时候都有。”
戴誉哪还有旖旎心思,敷衍地回吻了一下,就赶紧抱着她从水里起身了。
“快别泡了,赶紧到床上躺着去。”不知道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啥,这会儿他媳妇疑似怀孕了,戴誉突然就神经紧绷了起来,总感觉今晚这事办得有点危险。
夏露觉得他有点紧张过度了,躺回床上的时候还不依不饶地问:“你还没说你高不高兴呢?”
“高兴高兴,你快睡吧,万一真有了,孕妇得保证睡眠。”戴誉把凉被给她盖上,商量道,“咱别等了,明天就去医院化验一下吧,不然我总是不踏实。”
“这么早能验出来吗?”夏露怀疑地问。
“管他能不能验出来呢,先去看看再说吧。”医生总会有说法的。
戴誉一宿都没睡好,闭上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琢磨,万一他媳妇真有了,以后生活上和工作上要怎么安排,孕妇平时到底要吃啥喝啥,家里的家具摆设要怎么重新规划。
胡思乱想了一通,早上起来时又挂了两个大黑眼圈。
然而,他这一宿的规划都白做了。
“昨晚好像炸胡了……”夏露不好意思地说。
“?”戴誉正一边刷着牙,一边寻思下午请假陪她去医院的事。
“应该不是怀孕,我那个今早又来了……”
赶紧将牙膏沫子吐了,戴誉连道三声“好”:“没怀正好,我还怕咱俩昨晚瞎胡闹的时候,伤着你呢!这样我就放心了!”
夏露遗憾感叹:“还以为这次能有好消息呢!”
“生孩子这事也得随缘!孩子想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现在不来,说明人家还没准备好呢,你急啥!”戴誉安慰道,“再说,咱俩结婚还不到一年,我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这事确实强求不来,即便心中失落,夏露还是接受了现实。
“你要是实在想要个孩子,咱们最近就努努力,我手头的工作刚告一段落,正好能陪陪你。”
戴誉只当炸胡这事是个小插曲,接下来的几天仍是按部就班地工作。
他一直等着所里举办针对他们起落架设计方案的论证会,然而单位里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不过,论证会上专家的提问没等来,倒是等来了研究所保卫处的人。
看着面前两位带红袖箍的青年,戴誉不确定地问:“你们找我?”
“对,戴组长,有些事情我们想找您核实一下。”
“哦,那你们问吧。”实在想不通保卫处的人能找他干嘛。
“关于103号项目,除了您提交给所里的那份设计方案,还有其他备份嘛?”其中一个梳着寸头的红袖箍严肃地问。
103号是他们起落架设计方案的内部编号。
戴誉摇头:“没有,除了一些计算用的草纸和画废的设计图纸,其他的东西都按照要求由所里收走了。”
“请您在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备份是没交给所里的,或者是您遗漏在哪里的?”
戴誉再次摇头,他对废稿的处置向来谨慎,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所里出什么事了吗?”
两个红袖箍却不答话。
不过,从刚刚的对话上,戴誉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所里丢了关于103号的文件,或者谁那里多了103号文件,都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们组的设计方案有自己的防盗方式。”
寸头红袖箍追问:“能把您的防盗方式跟我们说说吗?”
戴誉露出“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不客气道:“你们先去所长那里拿到许可,再来问我吧。”
保卫处二人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就离开了。
戴誉以为他们会去所长那里拿许可,却左等右等不见保卫处的人再次找上门。
后来他干脆将这件事暂时放下,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夏露的身上。
自从上次闹了那个乌龙以后,两人又有计划地过起了没羞没臊的夫妻生活。
不过,这天早上刚起床,夏露的衣服尚未穿好,就趿拉着鞋,跑去院子里干呕了一通。
戴誉被吓了一跳,赶紧追出去扶住她,“你这是咋了?怎么大清早就吐上了!咱俩才交了几天的作业啊,不可能这么快就怀上吧?”
夏露摇摇头只当是肠胃不舒服,上次闹了乌龙,她哪敢随便说自己怀孕了。
反倒是外婆,听了戴誉的描述后,笃定地抚掌笑道:“八成是有了。”
夏露小声反驳:“不能吧,我前几天刚来过例假。”
外婆却不听她的辩驳,催着戴誉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戴誉一脸懵地答应下来,匆匆忙忙跑去街道借电话,给二人请了假,便拽着同样忐忑的夏露去了离家最近的医院。
妇产科的诊室里,老大夫一面开化验单,一面问:“末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戴誉急吼吼地回:“上个礼拜。不过,推迟了半个月。”
“最后一次同房什么时候?”
戴誉:“昨天呐。”
老大夫的钢笔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地开单子。
夏露:“……”
真是丢死人了!
“日子有点浅,先去验个血看看吧。”老大夫将化验单递给他们,又提醒道,“不过,回去以后要禁止同房了,既然是疑似妊娠就要多注意。”
戴誉连忙跟人道谢,像扶着老佛爷似的扶着夏露的胳膊,去了检验科。
夏露紧张地问:“这次不会又弄错了吧?”
“错不了,”戴誉十分肯定地答,“人家大夫都禁止咱俩同房了,这次咱闺女八成是真来了。”
夏露没心思跟他争辩闺女儿子的问题,只想尽快知道结果,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
将人安顿到椅子上,戴誉讨好地对检验科的大夫说:“同志,我媳妇八成已经有了,您轻点扎啊!”
大夫:“……”
她扎的人里十个有九个是孕妇,咋就你家的这么金贵呢!
夏露简直被他愁死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原本那点焦虑心思全都被他搅合没了。
对大夫抱歉地笑笑,抽了血就赶紧拽着人从诊室出来了。
二人根本没心思闲逛,出去吃个午饭就回到医院,在板凳上枯坐了大半天。
好不容易拿到化验单的时候,戴誉的手心里全是汗,草草瞅了一眼,便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对待孩子的态度向来模棱两可,夏露无法从他的表情中判断出结果,便拽着他的手臂焦急地问:“结果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呀!”
戴誉将化验单递给她,露出一个开怀的笑:“恭喜你!小夏同志,你要当妈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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