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年前,始皇帝嬴政沙丘驾崩。
扶苏不愿与李斯赵高之流同流合汙,死在了六剑奴的手中。其后,待明潇阳平定叛乱后,将扶苏的尸身与嬴政一道葬入皇陵,让这位大哥在地下陪伴父皇。
皇陵阴气浓郁,加上外界天地灵气的滋养,扶苏尸身通灵,成为此地的少主。
六弟!
听到扶苏对来人的称呼,在场众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扶苏公子的六弟,那不就是二世皇帝嬴子和,他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能在嬴政死后殉葬之辈,大半都是嬴政生前的亲信,自然不可能不认识曾经的太子殿下,后来的二世皇帝。
眼前之人,气息的确很熟悉,可面容大变,黑髮转白,怎么可能是二世皇帝!
“大哥,许久不见了。”明潇阳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与扶苏之间的恩怨,举起手打招呼道。
“小弟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是我?”
说话间,明潇阳向扶苏走去。
与此同时,神龙消散,龙气归虚,皇陵重归平静。
扶苏平静道:“你我是兄弟,无论你怎么变,我都不可能不认识你!”
“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啪!
明潇阳来到扶苏身边,一只手搭在了扶苏的肩膀上,僵硬的殭尸之躯,不是一般的冷。
“大哥你也一样,还是这幅温文君子的姿态。我还以为,再见到你,你一定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呵呵。”扶苏无奈一笑,“我为什么要恨你?抢走田言、太子之位,龙椅吗?”
“这些年,对于外界的事情,我们并不是一无所知。即便是父皇,也不得不承认,选择你继位,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明智的决定。那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扶苏若无其事道,“父皇已经知道你来了,让我带你去见他。”
“好啊。”明潇阳极为爽快道,“这么多年没见父皇了,我也有点想念。”
连扶苏和随驾的将士都起死回生,堂堂的始皇帝,又怎么可能没有复生。
秦皇陵中的建筑,几乎都是按照当年的咸阳宫修建的,明潇阳跟随扶苏的脚步行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中,难免有几分亲切。
这么多年了,他几乎都快要忘记咸阳宫是什么模样了。
咯吱!
在扶苏的带领下,明潇阳一路来到秦皇殿下,浩荡的广场上,百余名修为相当于天关境界的殭尸镇守。
见大公子带人而来,都看了过来。
这,就是如今的二世皇帝吗?
千余年岁月,这位二世皇帝,变化真大。
“拜见长公子,见过二世皇帝。”无需多言,所有殭尸尽数跪下,恭迎他们的到来。
“起来吧。”扶苏以主人翁的口吻道。
真见鬼!明潇阳旁观这一幕,心中很不是味儿。
他才是帝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与新主人不是吗?为什么到了这里,扶苏比他表现的更像储君。
咯吱!
紧闭着的殿门在一阵阴风的吹拂下,无风自动,现出了黝黑深邃的殿宇。
大殿内,摆放着一盏盏漆黑的油灯,内中燃烧着幽冷的火焰,全无半点热度。
相反的,还带来一股阴森之感。
大殿最上首,放置着一张九龙宝椅,宽敞的宝座上,一道身穿漆黑龙袍的身影端坐。
面容俊秀,与扶苏有几分相似,却多了扶苏所不可能拥有的威严。
“儿臣扶苏拜见父皇。”于嬴政面前,扶苏毕恭毕敬,跪倒在对方的面前。
“儿臣嬴子和见过父皇。”明潇阳一路走到殿中,长身而立,微微颌首,就算行礼了。
“不必多礼。”面对儿子这有些无礼的表现,嬴政全然不动怒,平静道。
真仙!
明潇阳如今已是大罗金仙之尊,即使是一缕神识所化的分身,也不是一般人所能面对的。
如果真的对嬴政施礼,以嬴政的道行,十有八九得真灵涣散而死。
眼眸一转,明潇阳就看出这位活着的时候,从未看清的父亲如今的能耐。
化作殭尸多年,吸纳大秦帝国的国运以及秦皇陵阴气修炼,嬴政转死为生,成就仙道。
“谢父皇。”扶苏与明潇阳异口同声道。
“嬴子和?”一双猩红的眼眸注视站在眼前的男子,嬴政喃喃自语道,“你以朕儿子的身份来见朕,莫非是觉得心中有愧吗?”
活着时候接触到的一些东西,以及死去多年的猜测。嬴政怎会不知,如今站在自己眼前之人,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了。
如果说,以往身体是他的血脉,那现在连身体都不是了!
“愧疚?”明潇阳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嗤笑道,“父皇,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身上。”
“的确。”嬴政深以为然道,“作为帝王,你的确合格了,够冷酷够无情。”
“有你这个儿子,朕感到骄傲。”
“说吧,你来干什么?”话说一半,嬴政神情一凛,开门见山道。
明潇阳一幅“很是委屈”的模样,看着嬴政,眼角余光注视一侧的扶苏,“这么多年没见,想念父皇和大哥了。”
“唉,活得时间太久,也不是好事。至少,现在亲人都死光,只剩下我一个人,不是一般的孤独。”
说到最后,明潇阳的双眸中闪烁着晶莹。
“少来这套。”嬴政毫不客气道,“你像是这么有孝心的人吗?”
“明潇阳!”站在一边的扶苏一字一句的说出了明潇阳的真名。
“大哥,连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不用说,”明潇阳可怜兮兮道,“一定是父皇告诉你的。”
“父皇!”语气透出哀怨,明潇阳一脸惆怅的看向嬴政,“你居然出卖我!”
“够了。”嬴政实在是忍不住了,俊朗且极具魅力的面容扭曲,嘶吼道,“不要在朕的面前装疯卖傻,已经看得太多了。”
“是,父皇。”有一种害怕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根本无法消散。
无论如何,彼此终究曾是父子。哪怕现在,也挂着父子名分,明潇阳不敢继续触怒嬴政,浑身一个激灵,恢复正常。
“你的来意!”嬴政将一支用骨头雕琢而成的毛笔握在手里,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明潇阳一本正经道:“来问父皇与大哥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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