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的春和殿内,已经到了深夜,寝殿的油灯还燃着,洛姝拿着软巾爱惜的擦拭着长琴。门外庆阳鬼鬼祟祟的从外面溜进来,走进屋内,脸上挂着的得逞的笑。
“洛美人,成了。”
洛姝顿时惊异的瞪大了圆目,不可置信地干笑两声,之后畅快的大笑起来。
庆阳也是想不到收拾一个嫔妃,如此简单,继续说着:“今晚皇上与淑妃大吵了一架,还打了淑妃,淑妃还跟奴才闹着要换住处,奴才带着她就去了多年没人住的临兰院。”
“谁也没想到淑妃竟然负气出走了,洛美人您对淑妃真是高估了,这还没怎么着呢,人就先跑了,想着洛美人也不必对她费多大心思……”
说的洛姝心头一阵痛快,她以为姜瑶会是何许人也,能够霸占盛宠,还生下大皇子。还想了一大堆法子对付她,没想到轻轻几句话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挤兑走了。
如今想来也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
“做的好,等我进了宫的那日,我定会带着你脱离圆明园这个鬼地方。”
庆阳上前摸着洛姝的手,上前嗅着她身上的脂粉味,道:“没想到他还会再来圆明园,我不介意这圆明园的清苦,但你若错过这个机会,不知还要再等几年。”
“不劳你操心。”
洛姝忍着庆阳的抚摸,眼神看着远处,心中暗暗盘算,她要把这些年本该属于自己的都拿回来。
雾气朦胧的清晨,圆明园一大早便充满着鸟叫声,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段景廷被这鸟叫声吵醒,他大步了出去,瞧着康德在殿外候着,整理着袖口,低声问着:“昨晚淑妃那怎么回?”
一想起挨了他一巴掌的姜瑶,心里就隐隐作痛,他现在就想听到姜瑶一句软话,让他有理由去千湖殿,哪怕不认错也没关系。
恍惚间觉得自己竟然变得如此上赶着,还有些贱……
“回皇上……淑妃娘娘昨晚没……”
“没回口信是吗?”
段景延立马就料到了,他太了解姜瑶脾气,宁折不弯的,跟姜老将军一样的倔强脾气。
康德已经吓得额头冒着冷汗,他擦了擦道:“不是,淑妃娘娘她失踪了。”
一咬牙一跺脚,康德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像极了英勇赴死的感觉。
正在整理衣袖的段景延当下身子愣住了,他感觉脑子里嗡的一下,顿时麻木了,一把揪起康德的衣襟,眼眸竟一瞬间变得红彤彤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淑妃娘娘昨晚不在千湖殿,庆阳说她换去了临兰院,可是奴才去的时候,人都没有。”
被气的胸口起伏的段景延,将康德放来,一脚踹了上去,将康德踹到了地上。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
康德看着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的段景延,连忙跪在地上对着她磕头说:“皇上,实在是昨晚你发火让奴才滚,奴才怕扰了您的事,才没有说。”
“你跟在朕身边做了奴才这么久,倒是会拿朕的话来说嘴了?朕让你滚,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等着让朕亲自去找吗?”
大早上就跑过来找皇上的宋妃,挽着段景延的胳膊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跟奴才们发什么火气?”
“滚!”
内心暴怒的段景延,一下子甩开宋妃的手,宋妃被甩到了地上,慌张的瞧着他的神色,从没有见他这么暴怒过。
“给朕将圆明园搜一遍,务必将淑妃给朕找出来。人若找不到,康德,你就去领二十大板。”
“是,是。”
康德立马带着太监们走了出去,指挥着方向,大面积搜查圆明园。宋妃一见事情不妙,立马跪在屋檐下,段景延走到堂上威严的坐在椅子上。
“求皇上息怒……”
宋妃一脸恳求的看着段景延,这是淑妃找不到了吗?还从未看到过皇上这般雷霆暴怒的样子,姜瑶在你心里竟这般重要了吗?
不多久就有一队队的人回来禀告:“回皇上,圆明园西北侧没有。”
“东南侧也没有。”
从圆明园前门回来的也说道:“回皇上,圆明园昨夜没有任何人出去过。”
越听段景延的火气越大,他摔掉手中的杯盏,骂着:“你们一个个的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她人在园子里还能飞了?”
一瞬间段景延的心慌了起来,他怕姜瑶真的不翼而飞,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开始无比懊悔那一巴掌,真的把情意打没了吗?
真要弃他而去……
康德心中抱着一丝曙光的,气喘吁吁回来,跪了下去,回着:“皇上,奴才在临兰院发现一个后门,直通京城的,地上也有一群脚印,想必就是淑妃和云袖她们留下的。”
“腾”的一下,段景延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字令牌,扔到康德的面前。
“给朕调禁军,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朕找出来。”
他不相信姜瑶真能消失的无影无踪,心竟然惊慌的再也坐不下去,段景延向院外走去,嘴里道着:“备马车,进京。”
萝卜从地上艰难的站起,走上前扶着宋妃,宋妃痛的皱眉,站了起来,被扶着往闲云殿走去。
“为什么淑妃自己擅自出逃,还要连累娘娘罚跪半晌。”
掀开下摆的衣裙,挽起库管,宋妃的膝盖已经乌青充血,萝卜心疼的去药箱拿药,嘴里嘟囔着:“娘娘,您身体本来就有些受寒,这下长跪这么久,定是要疼几天的。”
“不碍事的。”
宋妃虽然嘴上说着,但听多了萝卜抱怨的话,也是逐渐怨恨上姜瑶。萝卜给宋妃抹着红花油,痛的宋妃嘴里不断斯哈着。
“但愿她能就此不回来。”
从圆明园跑出去的快马,拿着令牌直奔京城,调兵禁军,段景延也坐上马车,一刻不停歇的紧随其后。
等段景延进了城门之后,城门缓缓关上,进军把守着,五万禁军在京城内四处搜查。段景延的马车缓缓行到姜瑶的铺子前,胡苏见着马车立马出来跪了下去。
“小人给皇上请安。”
从马车里撩着帘子的段景延,看着地上的胡苏,冷着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道:“淑妃来过吗?”
“回皇上,淑妃近日没有来过。”
“属实?”
“若有半句虚言,小人定以死谢罪。”
段景延狐疑起来,他心里渐渐焦虑起来,担忧着姜瑶的生死,怕她出任何意外,被人利用,被卷进朝堂的风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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