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笑了笑站起身,怅然的走到殿门前,夜间的凉风吹着姜瑶的裙摆,簌簌作响,院内的灯火硬撑着姜瑶的脸颊,分外的迷离。
“我倒不是怨她,世间女子都以能够成为皇上女子为荣,但不知能在这皇宫生存下来是极不容易的,宫里有万般无奈,但她们却只看到这万般荣华。”
“云碧既然选择背叛我,此后这镜圆宫跟她云碧就再无瓜葛,此后她是好也好,是坏也罢,都跟咱们镜圆宫无一丝关系。”
问琴看着经历过冷宫之后的姜瑶,相比以前小孩子心性的她,要成长了许多,以前虽然也是寡淡,但是藏不住悸动。
如今倒是真的是,淡然了……
问琴看着如此的姜瑶,也是一阵惋惜,后宫把多少女子的情愫生生地磨没了。
“云袖你想要什么?”
姜瑶转过身子,倚在门框上看着云袖,云袖被问的一愣,眨巴着眼睛道着:“云袖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想在娘娘身边伺候一辈子。”
“那等你想嫁人的时候,我给你指婚,为你保驾护航,求一桩好姻缘,只要是你真心想嫁的人,我定为你促成。”
云袖当即红了眼眶,她慌张的站起身子,就像明日就要离开了一般的无措,道:“娘娘,云袖不走,云袖要像问琴姑姑一般,一辈子老在宫内。”
问琴不禁一笑,嗔着云袖道:“怎么还想一辈子不嫁人吗?多好的年华,可别像我一样辜负了。”
云袖拉着姜瑶的衣袖,一副委屈的模样抽着鼻子,姜瑶回忆着之前在岁安宫的日子,拉过云袖拥在了怀里,“你记住,我不是你的主子,我只是你的姐姐,尽我所能护你们周全。”
云袖只觉得鼻子一阵酸意,泪水就爬上了眼眶,啪嗒啪嗒的流着。
门外的四喜走了进来,云袖立马直起身子问着:“四喜公公,是不是皇上宣娘娘?”
四喜干笑一声道着:“奴才只是来通传一声,今夜是碧美人侍寝。”
云袖跺着脚一阵生气,“还真成全了她,做了什么美人。”
四喜福着身子,头皮也是发麻,生怕淑妃一个不悦斥责,但她瞧着淑妃倒是淡然的很。
“皇上的意思是,让碧美人居住端华宫,来问问娘娘您的意思。”
姜瑶对着云袖道着:“我口渴了,去端一碗茶水过来。”
云袖不解但还是照办,姜瑶接过杯盏抿了一口,道着:“隔夜茶。”
随后啪的一声就摔碎在地,头也不回的往殿内走去,吓得四喜身子一个冷颤,连忙回去交差。
云袖见着这一幕十分不解,忙追进去问着姜瑶,“娘娘,我给您的不是隔夜茶,是刚泡好的,娘娘怎么说是隔夜茶呢?”
问琴在一旁笑着,姜瑶顿时一笑,看着傻乎乎的云袖,道:“我知道。”
“那娘娘您干吗生那么大的火气啊,云碧的事也没见您生气啊,您莫非这是……故意的?”
姜瑶拿起桌边的一个桃子扔给了云袖道:“皇上让四喜来打探我,我若不生气那我与你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可是皇上明知道娘娘生气,为何还要继续如此惹娘娘不悦呢?”
姜瑶莞尔一笑,深看着云袖道:“这就是皇上。”
养心殿内。
段景延躺在软榻上,云碧坐在塌边轻柔的为他捏着胳膊,段景延舒服的闭着眼睛,四喜从外面走进来,大着脑袋犹犹豫豫。
“淑妃说什么了?”
“淑妃娘娘说……隔夜茶。”
四喜眼一闭心一横,继续回着:“还摔了杯盏,看样子是很生气。”
段景延听闻倒着没有一丝不悦的神色,轻声应了一声,道:“下去吧。”
云碧听闻却身子一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道着:“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听闻皇上喊着热就进去为皇上脱衣,没想到……”
段景延瞧着在地上垂着眼泪颤抖着的云碧,就是捏住了眉心,云碧继续哭诉着:“要不奴婢还是回镜圆宫吧,听候娘娘的吩咐,奴婢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事。”
哭的段景延一阵心烦,皱眉道着:“没有这规矩,朕说了今夜你侍寝,你就安心侍寝,明日一早去给淑妃行礼问安就是了。”
云碧这才缓缓露出笑颜,站起身继续为段景延揉捏着:“皇上真是心疼臣妾,以后臣妾定当好好伺候皇上和淑妃娘娘。”
“你倒是个不忘主子的。”
“臣妾从小就承蒙娘娘照顾,如今替娘娘照顾皇上,臣妾觉得真是幸事。臣妾为皇上跳一段舞吧,也让皇上松松精神。”
云碧走到殿内中央,跳着从姜瑶学舞时偷学的舞姿,云碧扭着腰肢妖娆的走到段景延面前,学着姜瑶轻声细语的道着:“皇上,臣妾服侍皇上就寝吧。”
段景延冷着眼神看着云碧,这种靠着一夜的宠幸上位的女人,他看的太多了。
“既然你想跳,就在养心殿里面跳一夜吧。”
段景延冷哼一声,站起身甩了袖子,吓得云碧一下子跪了下去,身子伏在地上,眼里满是惊恐,段景延丝毫没有理睬的往寝殿走去。
那一天,云碧流着泪在养心殿跳了一夜,她想不通为什么一样的腔调,一样的舞姿,一样的服侍,怎么就没有得到皇上的留连,虽然如今算的上个主子,怎么结果却并不如意。
而镜圆宫的姜瑶,一夜抱着阿曜睡得香甜。
这样的紫禁城有人心静酣睡,有人悲鸣愁闷,更有人浮躁难耐。
宋妃瞧着宫里的人都睡了,换了一身黑衣,重新涂了脂粉,萝卜为宋妃调离门房的人,轻轻打开门,环顾了一下四周。
宋妃从禧安宫内偷偷开门走出来,对萝卜点点头压低兜帽就往御花园内钻去,萝卜在环顾下四周重新静静关上大门,可这一切都没逃过岁安宫内花芊的眼睛。
她转身便往殿內跑去,推醒了沉睡着的苏妙,苏妙揉着惺忪的睡眼道:“怎么了?”
“主子,禧安宫,禧安宫。”
花芊有些兴奋的压低声音,苏妙顿时挣大眼睛道着:“让你一直盯着,可是有动静了?”
“奴婢刚才看见宋妃穿着黑袍子,神神秘秘的就往后花园里走去。”
苏妙一阵欣喜,忙从床榻上站起,花芊服侍着她穿上外衣,苏妙不禁问着:“如今什么时辰?”
“子时刚过。”
“这么晚了偷偷摸摸的出去,途经后花园,该不会失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定然是见不得人的,她久居深宫,这么多年还能平安,定是与深宫那些人偷偷私下贿赂。”
苏妙闻言顿时眼睛大亮着,道:“那我们可得抓她个把柄攥在手里,这样我就离妃位更进了,不会被洛昭仪那个下贱的娼妇踩着。”
说罢,苏妙一脸期待神色,带着花芊就出了宫门走往御花园,看着前面宋妃的身影,两人在后面紧跟着,可是拐了一个角人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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