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云袖一声呢喃,忍住嗓子里的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流转。
姜瑶嗔视了云袖一眼,道:“怎么还叫娘娘?记性这么不好可不行。”
云袖“噗嗤”一下子笑出来,拉着姜瑶的手,亲昵的叫着:“家姐……家姐……”
姜瑶满意的点着头,清脆的应着:“哎,家妹。”
“这么多聘礼呢,张家这是终于放血了啊。”
说着话走近来的正是初言,端着锦绣的琉璃盒子甚是华彩异常,她走到庭院内,深施一礼,道:“参见淑贵妃娘娘,柔慧公主,万福金安。”
没想到初言来的真是时候,赶制出来的婚服很是迅速,姜瑶赞赏的看了一眼初言。
拉着云袖的手走到了锦盒前,很是神秘的道着:“猜猜看是什么?”
云袖摸着好看的琉璃盒子,眼中闪亮着道:“瑶池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云袖目光短浅怎么能猜得出。”
初言手一抬,将锦盒打开,正是一身婚服安然静躺在里面,融合了中西式的婚纱特性,一身精致无比又修饰身形的凤冠霞帔。
云袖激动地手颤抖起来,她一个转身拥住了姜瑶,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道:“云袖感谢家姐给了云袖这么多,云袖无以为报……”
院中的众人纷纷含笑着,这样的主子当今世上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一人了。
第二天,从天刚蒙蒙亮,外面就开始了锣鼓震天响,姜瑶早早的起身,穿戴好符合贵妃仪制的华服,走到云袖的房间内,看着问琴给她梳妆。
“家姐,我真的是舍不得你,我好想留在你身边。”
“说什么傻话!”
姜瑶拿起珠钗亲自插在了云袖的发间,看着她光洁柔亮的秀发,她眉眼一弯,“没想到我们的云袖,打扫起来还真的很是美艳。”
云袖的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流转,看着姜瑶为她插上一支又一支的步摇,姜瑶为她盖上红盖头。
“出了镜圆宫的门,你以后就是张家之人,做事要深思熟虑,切不可鲁莽行事,如果遇到了难事就去找皇上申诉。”
云袖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院子内的礼部尚书已经等候多时了,催促着:“柔慧公主,吉时已到,按着时辰该出宫了。”
姜瑶扶着云袖站了起来,将她送出了镜圆宫的大门,一路上满是嘱托之言。陪她一起笑过闹过吃过苦头的,就是云袖了,如今能够托着她的福泽能够出嫁,也是幸事。
送走云袖之后,姜瑶听着锣鼓声渐行渐远,空荡荡的镜圆宫显得很是落寞,阿曜还在无逸园与宋云清打架,显得更是没了生气。
姜瑶摊开纸张,写了书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她也犹豫了很久,打算今夜子时出逃。走到庭院内放飞了信鸽,信鸽盘旋了两圈飞往苏府。
此时,紧盯着镜圆宫动向的康德,看着鸽子往外飞着,立马进到养心殿内回秉着:“皇上,淑贵妃放了一只信鸽出宫,看方向应该是苏烈大人府邸,是否要拦截?”
“罢了,随她去吧。”
段景延仍旧为着那天的事,生着一肚子闷气,一丝都没有消减,这几天自己独自睡在养心殿,好几次大半夜走到镜圆宫的宫门。
敲门的手还是没有放下去,他想起姜瑶那寡淡的脸,绝情的话就是怒火中烧,为何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是不肯信任于他?
“皇上,柔慧公主随着礼仗队伍出宫了,听闻淑贵妃娘娘买了个十三进的大宅院,给公主作为陪嫁,还陪嫁了两千万两的银票。”
“朕已经满足了所有她想要的东西,她还想要什么?”
段景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将自己心底的不满吼叫了出来,也只有当着康德他才敢如此,可是又能如何?
这个女人一旦有了钱有了势,便不再像以前那般小鸟依人,说到底还是自己给了她那么大的自由。
康德也不好说什么,段景延靠在椅背上,手不停的揉着眉心,心烦意乱的情绪让他濒临崩溃。
而姜瑶现在想的都是妥善处理好后事,走向无逸园,她想着带阿曜一起走,可是路途上她不知道会经历什么,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将阿曜至于危险境地。
刚走进无逸园,就听到了大闹的声音,阿曜举着小木人,像一个大侠一般,对着宋云清道:“杀!”
然后迈着小短腿冲向一旁正在看书的宋云清,在他的身上噼里啪啦的一顿打。奈何,宋云清一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挑了挑眉道:“打完了吗?打完我们认字。”
阿曜很是挫败的将小木人一扔,带着怒意道:“你滚!讨厌你!”
仍旧是那般顽劣的性子,宋云清倒是很讲道理的将书本一合,扶住了阿曜的肩膀,道着:“大皇子,你身为一国未来的希望,你要识字读书,给万民希望。”
可是阿曜哪里懂这些,他只觉得这个宋少傅是来折磨他的,一扭头抓起宋云清的手掌就一口咬了下去,宋云清一声闷哼,阿曜向来没有分寸怕定是下了狠口。
姜瑶一下冲了过去,抓着阿曜的肩膀喊着:“阿曜!你给我松开!快松开!”
阿曜没想到此时姜瑶会来,立马恢复了无辜的神情松了嘴,可是那一口仍是很重,将宋云清已经咬出了血,若不是姜瑶及时制止,恐怕阿曜咬的还会更甚。
“宋少傅,真是对不住,让您费心了如今还受了伤,问琴去请太医。”
问琴立马转身离开,姜瑶拽紧阿曜的衣襟,阿曜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兴奋的看着姜瑶道:“母妃……吃糖葫芦……”
他十分想自己回宫,看姜瑶在炉灶上为他做酸甜的糖葫芦。
“阿曜,你怎么可以咬伤你的少傅,立马给我认错!”
姜瑶严厉的呵斥着阿曜,阿曜感受着那口吻和语气,知道姜瑶是生了很大的气,可是他脸一扭,嘴一撇就是不肯认错。
“父皇说没错!”
阿曜十分不理解,为何这个卑贱的少傅他就不能咬了,咬了又如何?
姜瑶看着如今越发被段景延惯的无法无天的阿曜,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阿曜,咬少傅是不对,你不能仗着自己位分高就欺压宫内的人,大家各有各的不同,谁都不像你生来就这么好命,能够衣食无忧。他们也有自己的活法,并且很努力,你为何还要去欺辱他们?”
姜瑶压着怒气摸着阿曜的脑袋,讲着大道理,阿曜先是很疑惑姜瑶的言语,虽然并不是很懂,但他知道没有人能比父皇高贵,父皇的话才是对的。
“不,父皇说的。”
姜瑶被气得顿时血液冲向了脑袋,脸色微红着,还是宋元清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娘娘,他只是个孩子,您别为难大皇子了,微臣以后多多注意就好了。”
若是她有一个阿曜这样的学生,定会考虑再也不教导了,可是宋云清像是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姜瑶不禁很是疑惑问着:“宋少傅,为何你还愿意教导他?”
宋云清拿着帕子捂住了流血的手,一阵轻笑道:“大皇子是难得一见的聪慧,所看所学一遍就会,难得的天资,定是未来为君之像,微臣若能引导向善也是一件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