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驿门外的官道上,锦王停下了马,对着身后的南栀和李副将道:“吃点东西,今晚宿在这里。”
李副将看着此时已经夜幕时分,心里怀揣着不安道:“可是若淑贵妃就在前面,我们一旦休息,岂不是差的更多了?”
南栀随着锦王跳下了马,道:“你觉得一个睡到日上三干的人,会放着官驿不住,再继续冒着黑夜前行吗?”
锦王将手中的马递给小厮,大步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能闻到姜瑶身上独特的淡香味道,随机嘴角更是翘起,对着掌柜的道:“开三间上房,再拿些吃食。”
掌柜的一阵为难的情绪道:“客官,上房只剩了两间了,还有一间中房。”
南栀看了一眼李副将,随即道:“我们住上房,这个糙汉子住中房。”
李副将倒是无所谓,战场上都是睡惯了草地,一个中房而已,已经是很好了。
而正突破了绿瘴气的段景延,向着这边飞奔前来,前来入住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身疲倦神色的段景延,站在官驿的厅堂内。
康德去柜台上,客气的道着:“开间最好的上房。”
掌柜的困意十足,眼皮子都没抬回着:“没有了,只有一间下房了,爱住不住。”
段景延皱着眉头,冷意十足,他一个皇上竟然沦落到睡下房的境地,这都是拜姜瑶所赐,想要这里更是火冒三丈。
康德很是无奈的看着段景延,道:“皇爷,要不咱们……”
“滚!”
段景延浑身散发着怒气,掌柜的也是一个惊愣,困意顿时无踪影,此时姜瑶听着楼下熟悉的吼声,是段景延,但又不是很确定,模模糊糊的样子。
于是开了门,就要往外走,对面的公宇也将门打开,看着按奈不住的姜瑶道:“要去哪?”
“去……去看看。”
姜瑶一个干笑,公宇眼神看向楼下之人,再怎么掩饰也都是浑身散发着贵气,喝令着身边的众人,鄙夷的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大周皇帝。
楼下的段景延,冷傲的问着:“锦王是不是在这里?”
“这位客官……”
掌柜的支支吾吾的道着,锦王那个人不识得,可是眼前的这人一看也是惹不起的,若是透露了行踪,锦王怪罪下来,那可是重责啊。
“在不在?”
段景延怒气十足,狠厉的眼神看向掌柜,有一种再不说就拔刀相向的架势。
“在……在楼上上房3号。”
段景延冷哼一声向着楼梯走来,公宇看着走来的人,眼神昵着姜瑶问着:“那就是欺辱你的段景延?”
“嗯?”
姜瑶还没有看清楚段景延,下一秒就被公宇拉近了他的厢房内,利索的关上了门,外面的段景延听着此门的动静,狐疑了一眼,走了过去。
一脚踹开一旁三号间的门,门内的锦王正坐在屋中,段景延走了进去,锦王站起身弓着身子行礼着:“皇兄,还是雷厉风行啊,竟快马加鞭的前来。”
段景延看着谦卑着身子的锦王道:“哪里都少不了九弟的身影啊。”
“皇兄,此言差矣,臣弟也是为了淑贵妃的安危着想,知道皇兄肩负国家重任,所以才特意为皇兄分忧。”
“既然是分忧,那朕前来了,九弟还是回京比较好。”
天高海阔,一旦离开了京城,段景延的手也伸不得多远,锦王一个淡笑道:“可是臣弟还有事需要完成。”
“何事?”
此时南栀从一旁走了出来,站在锦王的房间门口,一个作揖,道:“自然是和我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锦王接着话茬,立马说道:“对,我们正在游逛山河。”
段景延没有心思在这里跟锦王兜圈子,一把抓起锦王的胸襟,阴狠的问着:“告诉朕,淑贵妃在哪?她在不在这里?”
南栀惊呼一声,担忧的跑过去,但是站在旁边不敢相劝,锦王看着段景延担忧的神色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他和南安国的人接触,看到真相?”
“朕问你,她在不在?”
段景延一声怒吼着,一旁的李副将闻声走了出来,回禀着:“参见皇上,据我们观察,淑贵妃应该今晚也宿在了这里,末将刚才查探了马厩,发现三匹西域的特种.马匹。”
段景延冷哼一声,将手松开来,转身就走出去,对着厢房挨个踹开来,有在里面交.欢的,有搂着妓子的,这让他更加的心怀不安甚至恼火。
姜瑶听着踹门声越来越近,一直紧搂着自己的公宇此时脸色微红着,姜瑶身子一扭忙将他推开,公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神色,道:“要不先躲一下,明日我们早些出发。”
“躲的掉吗?”
姜瑶一直都知道,但凡是段景延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没想到他竟然能追到这里,也足以证明,他心里还是很在意她的。
姜瑶的一个迟疑,此时身后就是段景延阴冷的踹开房门的声音,公宇脚步轻移将姜瑶护住,挡住被踹开的木屑。
段景延看着与陌生男子相处一室的姜瑶,还被这般亲昵的搂在怀中,心中的怒火更盛。
“你们在干什么?”
他冰冷的声音,一直冰到了姜瑶的心里,使得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姜瑶连忙推开护住自己的公宇,整理着发丝和衣衫。
“你这不都已经看到了?”
公宇挑衅的看着段景延,这让段景延更是火冒三丈,姜瑶夹在二人中间,浑身不好受,段景延大步走了进来,看架势就要冲过去打架。
姜瑶立马挡在二人中间,拉着段景延的手道:“皇上,我们回房间慢慢说。”
段景延看着此时一副恳求神色的姜瑶,确实他有很多话想问个明白,姜瑶拉着段景延的手进了对面的厢房。
姜瑶将门关好,看着已经站在门外的康德,意识到是没有再逃跑的可能了。
“皇上,竟然还追了出来,臣妾只不过是去趟边境,为大周解燃眉之急……”
“那人是谁?”
段景延的心思,此时都放在了那个男子的身上,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背着身子对着姜瑶,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是南安国我母后身边的大弟子,公宇。”
姜瑶不得不说出实情,段景延心一沉,继而问着:“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络?”
“联络?没有的事,臣妾是今天路过万人岭病倒被救起的。”
段景延思虑着姜瑶的话,病倒恐怕不是,而更多的是因为那绿瘴气所导致,所以才会引着猎物上门,不禁对那公宇更加的仇视。
公宇他可是听过此人的,一直浪迹江湖,四处游逛,确实是圣手,但也是鬼手。手下救治的人,都没有一个不悦杀的人多。
尤其是看着姜瑶还一副感激的神色,更是借着南安国王后的名义对他很是信任,无奈的皱紧眉头。段景延一直沉默不语,盯的姜瑶心里发毛。
“皇上……一路赶来疲惫了吧,臣妾伺候您就寝吧。”
看着如今已经深夜了,这个段景延就直愣愣的坐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她身为淑贵妃,还能做什么?端茶倒水更衣侍寝……逍遥的日子还没真正逍遥就又被抓住。
“你就这么想去南安国?”
段景延凝重的眼神瞧着姜瑶,眼眸中满是担忧,姜瑶一眼望了进去,走到段景延身边,回着:“一是为了大周,再者也是为了能见一见我的爹娘。”
“你可想好了?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必须要承受的。”
“我接受。”
姜瑶坚定的点着头,丝毫不计后果的姜瑶,让段景延彻底没了法子,比起担忧着那场战役遮盖下的满目疮痍,和姜将军死亡的真相,他更担心姜瑶受不了真正的现实。
他守护了姜瑶很多年,如今她想要长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又有何理由去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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