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色,夜幕渐渐沉下地面,湖面的风吹到了岸边带着湿冷的寒意,姜瑶感受着南方的寒冷。湖边的树一片葱郁,斜阳照进湖面,赢得金黄色一片。
上官颜气的脸色发青,脚步带着怒气向着后殿走去,玉磬在后面紧跟着上官颜的脚步。
“王后,您等等奴婢,这怎么好好的母女两见面就针锋相对了呢,多么不容易见一面。公主如今也长大了,脾气也越发的像当初的您。”
上官颜步子欢乐下来,停住脚步,往后看去,那一身素白色的姜瑶正看着湖面的夕阳景色。那身形仪态像极了自己,眉眼间流露出为母的怜惜。
“玉磬,你去安排她住下吧,今日她心情不好就不要安排她见国主了。”
玉磬一个俯身,上官颜对她摆了摆手,玉磬转身向着姜瑶这边走来,姜瑶丝毫神色未动,听着玉磬的脚步声走近,眉眼一斜,道:“怎么?改主意了吗?”
“王后让奴婢带您先去休息,想比公主也是疲乏了吧,随奴婢来吧。”
姜瑶深吸一口气,没有要到解药也不能作罢,只能委屈求全着,依从留了下来。不过这第一印象,着实不好,让姜瑶心里很是不舒服。
“公主的脾气跟王后年轻时候还真是一模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乖张,这些年其实王后很是想念公主殿下,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是思念的。”
姜瑶听这种话实在是没有任何感觉,后宫里的女人说这种话能说的像个花一样。
转了几个弯,玉磬停在一个宫门口,对着姜瑶道:“公主,这就是紫凝宫,是皇后为您从小到大设立的公主府,里面满载着对你的思念。”
玉磬一说此话,姜瑶就觉得很是别扭,感觉不像再做自己,而是在做另外一个人,是王后内心所期盼的女儿,内心很是排斥。
姜瑶迈着步子走进来,殿内有几个宫女在清扫着,殿宇很是恢弘大气,很有日式风格的味道,湿冷的微风阵阵拂过,吹得殿前的风铃悦耳的清脆。
“这是王后亲手为十五岁的公主亲手所做,挂在殿前很是悦耳,取名为‘遥兮’。”
一串青铜的风铃,刻着各种嘱咐,下面是悬挂着的青羽,随风摆动,铃声遥远且回荡。
“是遥远的遥吗?”
“正是,意为遥,也为瑶。”
姜瑶伸出纤细的手,拽着青羽来回的摆动,铃舌在里面摆动,这边的铃声她倒是喜欢的很。
“这里里外外的插瓶都是王后亲手所插,铺地的鹅卵石都是王后一颗一颗精心挑出来的。什么人都不能进到这里,这些奴婢也是因为公主前来,需要人伺候才派过来的,平日只有王后和奴婢才能前来打理。”
“这么多年,想来花费的心思还是不少。”
姜瑶站在屋檐下,看着庭院内的五个奴婢,他们齐齐的站好,冲着姜瑶盈盈一拜,道:“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金安。”
“平身。”
姜瑶一挥手,玉磬对着其中领头的一位找了下手,引上前来,道:“这位就是以后主管紫凝宫的掌事宫女,名叫婉兮,聪明伶俐甚是懂事,专门拨来伺候公主。”
婉兮一个欠身作揖道:“奴婢婉兮参见公主,得王后赏识,有幸前来伺候公主殿下。”
姜瑶看着头低着很得婉兮,轻声道着:“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她其实想看的是王后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只见婉兮将头抬了起来,眉眼间那淡粉色的花钿一下子让姜瑶记起宫门口的宫女,没想到竟然是她。
而婉兮也没有想到那与公宇公子同乘之人,竟然是公主,婉兮立马从袖子里拿出头绳,双手呈上给姜瑶道:“奴婢不知是公主遗落,特此奉上。”
玉磬扫了一眼,看着粗糙陈旧的头绳道,眼中露着鄙夷道:“公主掉落之物,自然是不要之物,你怎么反而捡起来归还了呢。”
姜瑶知道玉磬此般的心中所想,将头绳拿过,将头发一束道:“起来服侍吧。”
婉兮听见此话很是愉悦,意味着公主已经接纳她,同意她在身边服侍了。
玉磬带着姜瑶往殿内走去,玉磬为姜瑶指着道:“公主你看,这殿内的装饰,手编的绳结,柜子里的衣衫,发钗手势都是王后为公主你准备的。”
玉磬将那衣柜门拉开,流光溢彩的衣衫一件件的露了出来,姜瑶走过去,抚摸着那些抹胸的襦裙,也只有这边的南方气候才能穿的起来。
“公主去试试这一身吧,穿上定然很是好看。”
玉磬将一套衣衫放在婉兮手上,对婉兮道:“带着公主去沐浴更衣吧。”
婉兮点着头带着姜瑶往清池走去,姜瑶退去衣衫进到池水内,舒服的靠在池壁上,婉兮在姜瑶身后为她揉捏着胳膊。
“你这手法甚是舒服,懂得脉络,按着着实有章法。”
“婉兮不过是从家中老人那里学些的皮毛罢了,公主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呢……”
尤其还是不要钱的这种,姜瑶最是喜欢了,姜瑶舒服闭着的眉眼,渐渐睁开看着殿内垂着的纱幔道:“婉兮,你来宫内多久了?”
“十年了,一直跟在王后的身边,得王后的关照,如今做了掌事宫女。”
“那个公宇真的跟我有婚约吗?”
婉兮按压着的手一怔,姜瑶的眉眼一侧,婉兮缓了缓神色道:“是有此婚约,是指腹为婚,公主那时候还在腹中,还是公主的王后一时兴起,与乌兰国的皇后定了婚约。”
“那公宇还是乌兰国皇子?”
“是八皇子,因为并不受待见而被送到南安国做质子,王后怜悯于他收了做徒弟,教他学医,只是公主多年没有音信,公宇公子还是守诺着。”
这么看来,姜瑶似乎是明白了公宇和王后的立场,她就觉得此人出身不简单。
“王后那边如今是什么意思?”
“王后自然还是希望公主能回来的,若能与乌兰国联姻,对公主而言也是极好的……”
姜瑶不禁咳了一声,摆了摆手站了起来,从浴池内走出来,婉兮立马拿过浴巾过来为姜瑶披上。
“回头你转告王后,让她死了这份心,不可能的事,我已嫁为人妇,育有一子。”
婉兮将浴巾缓缓拿下,看着姜瑶胸口上的吻痕斑驳蔓延至小腹上,身材好的让她一个女子很是羡慕,但看着那样张狂的吻痕,顿时脸上一阵羞红。
“奴……奴婢,去给公主拿衣衫。”
姜瑶看着婉兮的神情,一阵轻笑,只觉得自己也已经过了这般羞怯的年纪,如今倒有些像很污的老女人。只是这样的自己,姜瑶觉得也就只有一个位份能够被惦记了。
婉兮脸色通红的为姜瑶穿上襦裙,可是胸口的吻痕依然能被显露出来,玲夕拿来了白狐脖系在姜瑶的脖子上。
她顿时舒了口气,终于遮盖住了羞耻的东西,若是被王后看见,定又是勃然大怒。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姜瑶,含着笑不语,婉兮为姜瑶梳着发髻,盘上发髻,剩下的散在后腰上,绸缎的黑发如泼墨一般。
“公主的发丝养护的真好,有一股龙涎香的味道。”
“对啊,那是大周皇上特用的香料。”
姜瑶想起了段景延,不知道他此时是否能够苏醒,一想到这里就想着王后手中的解药,就犯愁。婉兮眼眸灵动的一转,看着镜子中姜瑶很是怀念的神色,不知道那大周皇上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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