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克制不住心中的悸动,可是他没有想到姜瑶冷漠的反应,像是担忧着什么。
清晨一早,白玉一起身,园子里面的下人,一排排的端着洗漱的脸盆,整齐的站在庭院内。他一走出来,下人们齐齐道着:“白玉公子吉祥。”
管家是一个掐着嗓子老太监,在宫里做久了的老人,来园子里养老的,他一个摆手示意。
“白玉公子,请洗漱净面。”
白玉安然的享受着伺候的服务,没有丝毫的不习惯,管家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个凡夫俗子,说不定还真的是个能进宫的主。
“白玉公子,外面有人来问安,您看是先吃早膳还是见客?”
“请进来吧。”
白玉顺势坐在庭院的竹椅上,他以为最早的会是前来问安的连壁,没想到是一个官服的男子,看起来有着文人的气息,正是太后身边的第一大夫,朱苍臣。
“朱大人。”
白玉起身一个作揖的,对朱苍臣毕恭毕敬着,对于朱苍臣,他还是很感激。包括此次回南安国,朱苍臣就解决了他们的文书问题。
朱苍臣对着老太监一挥手,周围的下人也都纷纷退却。
“我此次还能回南安国,甚是经历一番波折,虽然不知以前和大人有何旧情,但大人肯相助,白玉定来日相报。”
白玉恭敬的一个作揖,朱苍臣眼眸审视着他,“我可承受不起你的大礼,交情谈不上,只不过是你之前曾举荐任用于我,如今我出手相助,都是理所应当的小事。”
“不知朱大人今日到来,是有何要事?”
“如今你也已经如愿到了南安国,见到了帝上,觉得如何?”
朱苍臣和白玉,落座于庭院内,白玉拎起茶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为他沏茶。朱苍臣恭敬的捧起杯盏,看着虽然丧失记忆,倒是一身龙之子的气息依旧。
“总觉得似曾相识,身为亲切。”
朱苍臣嘴角一笑,捧着杯盏抿了一口道:“好茶啊,没想到这里还有顾渚紫笋。”
“那应该是她最喜欢的茶。”
“再过不久,宫内会有一次为帝上选夫侍的大选,我可以力荐白玉公子进宫,能不能入选就要看公子自己了。”
白玉神色顿时亮起了光亮,连忙道着:“我终于可以近到她身边了吗?”
那眼神中的渴望,被朱苍臣看在眼里,他低低的一笑,将杯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有我在,没问题,太后那里你不用担心。”
白玉一拱手,回应着:“那就多谢朱大人了。”
“可是进宫的日子,可没有你在宫外过得肆意洒脱,诸多的规矩束缚,那些上下尊卑,你恐怕也不能……”
“如若一切真如你所说,帝上曾经为了我进周安国的皇宫,如今我也可以为了她,进入南安国的皇宫。有她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
一往情深的话,其中蕴含着太多的心酸,朱苍臣站起身子,对着白玉一作揖道:“那我这就去准备了,过几天给公子送请柬过来。”
随后朱苍臣刚走,连璧就走了进来,一阵惊讶的神色,看着白玉道:“那个玉面的大夫又来找你了?这次可是有什么好事。”
只见他手里拿着正是一把忘笙,他往椅子上一坐,拨弄着弦音,道:“帝上看得出对这个琴很是爱惜,这可是慕容宸五年前送给帝上的琴。”
“让你修就修,费什么话!”
白玉眼神带着不悦,本来想给连璧倒茶的心思,全被毁的一干二净,这两年只有慕容宸独行在后宫,这中间甚是有些牵绊。
“你看你生什么气啊,帝上都买了你,不还是没有临幸,你为帝上付出的这些心思,可是要付诸东流了。没准看帝上兴致寥寥,也许移情别恋……”
白玉听着连璧的话,气不打一出来,平时听到慕容宸就要磨刀霍霍的样子,如今这样的事钻到白玉的耳朵里,他气的抓起杯盏扔了出去。
“滚出去!”
连璧已经见怪不怪了,很是淡然的将忘笙往桌子上一放,摇着头道:“你这个东家做的着实不咋地,来半天都不给一口茶水喝,着实抠门。”
“想喝自己倒。”
白玉将茶壶往桌子上一顿,看着那把忘笙,碍眼极了,转身一甩袖子往屋内走去。连璧长叹一口气,哼着小曲往门外走去,上了灵婧的马车。
紫凝宫内,姜瑶浸泡在汤池中,水面上飘着一壶桃花酿,姜瑶饮了一口酒,靠着池壁轻声哼着歌,哼着哼着她的脑海里就想起了白玉的面容。
那比段景延还要精致的容颜,令她都可以看楞的美色,她终于有几分能理解,那些君王为何那么宠爱妃子了。若是白玉能进到她的宫里,想必她也会……
浴池的门想动了一声,刘尚仪走进来,躬着身子在一旁道着:“奴婢一清早就去了应红馆,说是忘笙已经送到了帝上城中的府邸,递到了白玉公子的手上。”
“他这是要让我去见白玉?”
刘尚仪没有言语,姜瑶从池水中走上来,刘尚仪立马为她擦着身子,穿上衣衫。姜瑶的身上带着酒醉的桃花酿的气息,阵阵的香甜。
“尚仪,你怎么看?”
“奴婢觉得,这是有心故意将帝上往那宅邸里引,不如帝上就冷落几日,看他们耍什么心思。”
“也是。”
姜瑶是觉得,好事应该多磨,上赶着不是买卖。姜瑶一说完,刘尚仪一个笑意,感觉如今的帝上心事可是猜不透了。
“帝上,还有一事,这今年的侍夫选秀恐怕是推不掉了。去年,您以慕容大夫出入宫中为由,推掉选秀,今年太后坐镇,见您两年都没有宠幸慕容大夫,是有些气恼的。”
“这种小事,你们应付一下就行了。”
刘尚仪跟着姜瑶出了偏殿,往紫凝宫走着,着急的道着:“帝上,不行的,今年太后盯得紧,今年的选秀务必您亲自过去挑人。有几个太后比较中意的,到时候奴婢瞧瞧提醒你。”
姜瑶置若罔闻的,走到海棠树下,轻嗅着花瓣,她眯起眼睛,冲着刘尚仪道:“你们看着办就是了。”
刘尚仪弯着腰身,刚想退下,又想起什么似得道:“之前跟帝上说的,那位西域的调香师,这几日就能进乐安城了,据说没有他调不出来的香料。”
姜瑶叹了口气,道:“就调个龙涎香,怎么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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