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曜的脸色当即难看的很,他看着钟离休已经下了马,然后阿曜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身后还背着一柄长剑,跟着钟离休就往里面走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雏儿突然飞起来,飞到半空中盘旋着鸣叫着,吸引街上一群人尖叫着,阿曜则淡漠的一个沉思着:“连你也迫不及待的想她了,那你去吧。”
而这空中飞翔的雏儿像是听懂话一般,立刻纵身飞向了宫城的方向。
鹰眼翱视着下卖弄的宫城,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二,把你们所有的都上一遍。”
钟离休对着小二一挥手,小二立刻会意着,引着往上走着:“好嘞,二位爷楼上请。”
小二将他们引入顶楼的厢房内,然后立刻跑下来,对着厨房喊着:“所有菜来一遍。”
厨房里的大厨拿着大勺子,走出来摸着头道:“最近这是怎么了,这么多阔气的主顾,一张口就是全部菜,那么多吃点了了吗?”
小儿解释着道:“瞧着像北暝的,身份贵重,惹不起。还是赶紧做菜吧。”
大厨挠着脑袋,狐疑着:“最近怎么这么多,这要做到何时!”
掌柜的听到大厨抱怨,立刻走过来对着大厨道:“这个月月钱双份,这都是各国的皇族惹不起的,赶紧去做菜。”
大厨身子一怔,又是无奈的赶紧进了厨房,不多时一道道菜就传了上去,厢房门一开,酒菜系数放在钟离休和阿曜面前。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额娘不跟我们走怎么办?”
阿曜知道姜瑶的性子,是一时一变,禁不起段景延几句软话没准就丢盔卸甲了,想到这阿曜也很没有信心,眉眼里满是姜瑶受苦的模样。
而钟离休则眼眸深沉的看着阿曜,还有些稚嫩的面容,他嘴角一笑,道:“不然你觉得寡人为何要动用兵马威逼西蟠的边境?”
“可是若是他不放手,额娘该如何?”
钟离休夹起一筷子肉,放入口中,并且印了一杯酒,道:“他段景延当然不肯交出来,今日我们去,只不过是让段景延知道,让你额娘知道我们来了,最终能让你额娘离开的是她自己。”
只有一个人心死了,才会离开,离开曾经让她受伤的一切,他钟离休自然也有私心,这样的姜瑶,他只需要比以往更加多一点温柔和包容,她就会来道他的身边。
人往往就是这样,需要有比较,才知道珍贵。
“今日我就要带额娘走。”
阿曜的眼眸里泛着怒意,他已经给段景延不知道多少次机会,他从来没有一次把握住,拿着她对他的情意,随意挥霍。
分离是早晚的事。
天阙宫内,
姜瑶沐浴完毕,换上准备好的新衣裳,丝滑的锦缎句感觉久违的舒适,而梦桃则抚摸着一舍好料子的奴婢衣裳,甚是喜悦。
“瑶瑶,这衣裳料子真是太好了。”
姜瑶正别一群宫女们服侍着穿好衣衫之后,她走过来帮梦桃系着胸前盘扣道:“当然了,这可是丝绸的料子,只要大宫女才能穿的。”
“那……我能穿吗?”
“你当然可以,没人能管你,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梦桃当即一脸笑面起来,她很是愉悦的站在铜镜面前照着自己的身子,于是过久,姜瑶就带着梦桃走进了饭厅,饭食早已经准备好了。
姜瑶和梦桃坐下就开吃起来,很是欢乐的样子,此时,虞伶则是搂着芸妃看着面前,这两个过来蹭吃蹭喝的人,挑着眉眼道:“只带嘴来吗,好像没有这个规矩。”
“那该要如何?”
姜瑶吃得差不多吗,将手拍了拍的拿着绢帕擦着手指上的油,她看着虞伶问着,而虞伶则指了指一旁的琴弦道:“芸儿想听你的琴音了。”
而此时芸妃从虞伶怀里直起身子,对着姜瑶连连摆手道:“我怎么敢劳烦你为我弹奏。这朕是受不起,你呢能愿意来我的天阙宫坐坐,已经很难得了。”
虞伶是知道芸妃是素爱音律之人,平日里就总是说着姜瑶的琴音和地上的琴音的心境,如何不同,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让姜瑶弹奏,她怎么能放过?
“好,公平交易。”
姜瑶觉得这样不至于吃白食,她很是喜欢这样的交易,她擦干净手,走到一旁的长琴旁,对着芸妃道:“想听什么曲子?”
“不如就那首《淡云逐月》吧,那正是之前芸妃在船上听帝上谈过的其中的一首,最是动人心肠,令她记忆深刻。”
姜瑶点了一下头,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沉溺与黑暗中,她的手抚上琴弦,她轻轻的拨弄着琴弦,顿时一阵低沉的音调流转出来。
正在啃着鸡腿的梦桃愣了一下,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姜瑶的琴声,分外的悠长还有令人回味的音调,只需要几个音律,就能令人心里为之一颤。
随后便泛起心疼之意,姜瑶的手指在琴上奏响着,那每一个调子都是它对篇章的诠释,弹出了自己的心境,芸妃听着不觉的诧异十足。
明明上次在御花园的时候还是一个不懂情事小女孩,如今的心境倒是有几分像帝上了,那股令人黯然神伤的感觉,令芸妃分外诧异着。
想着姜瑶最近的遭遇定是与皇上发生了什么,她眉目低垂着,心里很是担忧着瞧着姜瑶,而姜瑶仍旧很是淡然的弹着曲子,那调子越来越深。
一声声的砸向众人的心房,就连高兴的吃着鸡腿的梦桃,此刻也觉得心里难过极了,泛着酸楚,她吸了一下鼻子,感觉姜瑶应该是个大家小姐。
就像那些嫔妃的出身们一样好,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一辈子为奴为婢罢了。
梦桃听不太懂,但是觉得只是很难过,瞧着芸妃却已经泪流满面,在虞伶的怀里哭泣的不像样子,她紧抓着虞伶的衣衫,道:“太像了……太像了……”
她有种看着姜瑶往下沦陷的感觉,却什么都做不了,有种想要拯救明确抗不过命运。
她摸着眼泪,对着仍旧坐在长琴有些呆愣的姜瑶道:“姜瑶,不如你出宫吧,你不适合后宫。后宫的争斗,早晚会磨灭你的所有。”
姜瑶头抬起,看着芸妃双眸通红,眼泪不停的往下滚着,她轻轻的呢喃着:“你们不也是吗?”
“不一样的,我对帝王无情,我们各取所需,但是你有情,情根深种就注定不会是你想要的。”
芸妃哽咽的声音在饭厅里回荡着,姜瑶眉头一蹙,她眉眼微眯着道:“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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