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呢,李二毕竟是皇帝,每天居住的环境不是别的,而是皇宫。
这条件自然是能拉满的全拉满了,但李二同时,又不仅仅是大唐的皇帝。
他以前还是秦王,并且在李渊还是唐王的时候,他更是没有什么爵号,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青年,家里条件虽好,但李渊也不是一般人。
这李渊属于关陇军事贵族,这货这么个出身,小时候教育当然是颇多严厉,李渊治家严明,因此李二小时候倒也没怎么享受过,吃苦还是能吃的,什么都见识过。
但是!
无论是如今的长安皇宫,还是当年的军旅帐篷,都与眼前这小屋子没有半点相似
不是说这小屋子奇形怪状,闻所未闻。
如果真是那样,李二心中会感到疑惑,但不会感到惊奇,这是两种相似,实则不同的感觉。
这小屋子里的桌椅柜子,各种陈设都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桌椅的形制,是横平竖直,门窗等也都一样,可以说全天下。
任何人,都不可能没见过这样的形状,谁没见过矩形呢?
但李二也可以肯定。
天下任何人,都不曾见过这些看似寻常的桌椅!
这些桌椅虽说样子平平无奇,但却给人一种异常强烈的精致感。
尽管任何桌椅都是横平竖直,但这里的东西却做的异常精密,直线笔直的不可思议,连平平无奇的桌腿凳腿都有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挺拔感!
不,确切的说这些陈设里边,所有的圆角矩形物品都是如此!
这就让李二不得不认真观察了。
没有雕梁画栋,没有纹龙画凤。
然而所有的东西竟都如此精致。
这是怎么做到的??
努力思考了半天,李二才眯着眸子想起了一个地方。
大唐的兵器研究院!
那里的火炮,也同样是直线的炮身和圆形的炮管,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铁柱子形状。
然而因为加工异常精密,却就能给人一种无比精锐的感觉。
那火炮,别说是知道那是啥东西的将校,就是不知道那是火炮的寻常兵卒,乍一见到也会忍不住本能的小心翼翼,不敢触碰。
原因无他,就是那股强烈的精致感!
然而火炮精致是理所当然的,这地下,这踏马是大唐的国之长城,目前大唐的最强军事手段,怎么可能不精致?那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这里就奇了怪了,这里竟然是连桌椅都有这种感觉!
李二摸了摸这里的桌椅,还是都是木头所制,并非什么奇异材料,木料的品种也是,李二甚至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就是最便宜常见的料子。
桌椅的木料虽说有些不同,但总的来说就是些大路货——李二是个武皇帝,对这些讲究货兴趣不大,但不代表他不懂。
但这么普通的料子做的这么精密,这就让人感觉真是,
关键是紧接着,李二还发现了特殊之处,这桌椅的木料虽然寻常,看纹理就是民间最常用的品种,但仔细观察摸索。
这木料竟是异常坚硬紧致,完全不是廉价木料的感觉。
这就更神奇了,普通的木料是如何变得如此坚硬的??
让木料变得坚硬,李二所知道的办法,就只有两种。
一种是桐油浸泡,油泡过的木头会变得坚固无比,当年让蜀汉头疼的藤甲军就是这么干的——虽然后来被诸葛亮火攻大破,但还是足见效果不错。
不过草木泡了油之后气味难闻,因此用的也不多,民间更常见的做法,就是火烤。
用火烤可以祛除水分,没有了水分,木料自然坚硬无比。
但是这问题也来了,这火烤木头的工艺可是很复杂的,一般的匠人根本没有掌握,万一一个不留神把昂贵的木头烤坏了怎么办?这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那这。
李二就不禁觉得神奇了,因为工艺难搞,就意味着火烤过的木料价钱昂贵,这屋子看着形制朴素,关键是,这特么还是用来关押自己这个阶下囚的房间,怎么会用如此昂贵的木料?
加工之精致就更不必说了。
这一转念间,李二突然想到一个很离谱的事情。
等等,这特么的,该不会。
这片“工司”里边所有的桌椅柜子等陈设都是如此精工所造吧?
我靠。
这么一想,李二震惊了。
这造价成本岂不是要赶上皇宫了!
要说皇宫虽然面积巨大,但始终也是有限的,这片工司里怕不是有上万人居住,这么大一片地方范围就真的大幅超过皇宫了。
这么计算的话,这片地方整个的造价,那就搞不好,
认真想想,真有可能超过皇宫!
而这就太特么神奇太特么离谱了,这“工司”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奢侈啊!
李二震惊之时,这关头门外也想起敲门声,接着一名比先前两个护卫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走了进来,看上去气度不凡。
李二看着都觉得不错,此人气质庄重肃穆,要是在禁军,怎么说也能封个中层校尉了。
莫非这就是。
“你就是先前要见我们总裁的人?”
这人一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李二对面,开门见山就问起了事。
李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能见到更高层的人——那应该也更明事理,更好说话才是。
对方这么一问,李二连忙微笑点头,抱拳一礼,“正是啊,兄台莫非就是此地的队长,”
虽然“总裁”和“老总”两个词有些出入,不过李二暗忖应该是一个意思。
而对方一听这话,也点了点头,眼中也露出一抹讶色。
“看兄弟大约是北边来的,我们这里自有一套规矩,冒犯了还请恕罪,某正是此地的保安队长,不知兄台贵姓?叫我队长便可。”
一个照面,队长反倒也看出眼前这人来路不凡了。
不过更惊讶的,还是李二,对方自称“某”,那就说明曾是禁军军官!
这“工司”果然神通广大,竟然能招募到卸甲退伍的禁军军官在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