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阳虽未曾拔刀,可那股凌厉的剑势,却仍旧令他们心颤。
“那秦王,究竟是怎样的人?”
郑阳凝视片刻,喃喃自语。
呼呼
清风徐来,草木婆娑。
“你......”
而此时,李恪也停下了脚步,眸光冷漠:
“谁派你来的?”
他的目光之中蕴含着冷芒。
在京畿之内,除却父皇之外,能让锦衣卫亲自押送的,屈指可数。
而且,还是这么巧的,偏偏是自己?
呼呼
四野幽深,一阵风掠过,吹散了李恪眼角的余光。
他隐约瞥见一丝异常。
那是一道熟悉至极的背影,以及,一袭雪白长衫。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腰杆笔直,双肩宽阔,背脊如枪,一举一动尽显傲骨铮铮之姿。
而当他转过身来,李恪则陡然瞳孔一缩。
那,赫然是一张完美到近乎妖娆的俊秀脸庞。
那张脸上,五官宛如雕琢般精致,线条柔美,棱角分明,每一寸肌肤都好似最上乘的瓷器。
只是,那张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仿佛万载不化的冰山!
这人,太过诡异!
“你......”
看着这人,李恪的喉咙蠕动了一下,终归没有说出什么。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眸光深邃,晦涩难懂。
这人,自己见过,或者说,曾经见过。
甚至,还与他有过一段交集。
——那是在数年之前,他曾经遭遇过一场刺杀,险死还生。
而那一幕幕,历历在目,不知多少次浮现于他的梦魇之中!
那是一个黑袍男子,一击之后,转瞬消失无踪。
唯有那一道背影印象深刻!
那人,似乎叫做
“殿下,您没事吧。”
郑阳走进来,有些担忧。
“无妨。”
李恪轻轻吐出两字。
他自幼体质孱弱,哪怕天赋惊人,成长也缓慢的超出预料。
但即便如此,他也早已踏入炼武境界。
但纵观古今,又有几人能以一敌百?
“郑大人。”
李恪看向郑阳,忽的开口:
“我要知晓父皇的一切。”
“殿下......”
郑阳一愣,旋即摇头:“此事牵扯重大,恕属下不能答应。”
陛下对于他而言,亦师亦友,更兼知遇之恩。
他自问忠诚耿耿,却不愿泄漏半点消息。
“不行么?”
李恪眉头一皱。
“属下告退。”
郑阳低垂头颅,再不多言。
“罢了。”
李恪深深看了一眼郑阳,不再纠缠。
他很清楚,郑阳之所以拒绝,必然是因为父皇交代过此事。
不论父皇是何种意图,都绝不会害自己。
“走吧。”
念头闪烁,李恪当先迈步,走下山坡。
“是!”
众人跟随其后,齐刷刷的望向李恪的目光之中,充斥着浓烈的震撼之意。
“那位郑大人,竟然放弃了?”
“这位秦王,当真不简单。”
一群人面面相觑,皆是有着骇然。
在他们看来,秦王虽有勇冠三军之威,但也仅限于战场之上,文臣之间争斗,岂非必败无疑?
“殿下!”
刚刚走下山坡,李恪耳边就传来了赵飞燕的呼唤。
他抬眼看去,就见那一辆华丽车辇之前,赵飞燕带着侍女,俏立于车辕,盈盈浅笑。
“公主!”
诸多锦衣卫纷纷跪地行礼。
“平身吧。”
赵飞燕颔首。
她虽贵为公主,但却素来与这些锦衣卫不算亲近,此时,只是淡淡的挥挥手。
“多谢公主!”
诸多锦衣卫叩拜行礼,而后方才站起身来。
“公主,你怎么来了?”
李恪诧异的看着赵飞燕。
“怎么?本宫就不能来吗?”
赵飞燕嘴角勾勒起优雅的弧度:“不过本宫若是再晚来一步,怕是只能替殿下收尸了呢。”
“嗯?”
李恪微微挑眉。
这话里,似乎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哼,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区区一个庶民也敢觊觎大唐江山社稷?”
不等李恪发问,一道满是嘲弄的冷哼就响彻虚空:
“若非顾忌着殿下的身份,我等早已将你碎尸万段!”
“嗯?!”
李恪眸光一寒,看向声音传来处。
却见远处,一队巡逻兵士缓步而来。
而在他们为首,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
他面容阴沉,眸光冷冽,正在俯瞰而下。
这男子,李恪认识!
“罗青山?”
“你果然没死!”
李恪神色愈发冰寒,眸光森冷:“罗家,还真是命硬啊!”
他与罗家的仇怨,可谓源深似海,自然不会忘记。
“你既然活着,怎地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找不到?”
罗青山嗤笑一声:“废物!”
他的眸光扫视,落在那些锦衣卫的身上,眸光越发的鄙夷:
“堂堂大唐锦衣卫,也配称作精锐?呵呵,不过是一群垃圾!”
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似乎经历过无尽痛苦,又似乎饱尝了世间悲苦。
“罗青山!你......”
闻听这句话,一众锦衣卫登时勃然大怒。
但想到他的恐怖实力,终归是按捺住了心中杀机。
“哦?还是一群废物!”
见状,罗青山哈哈一笑,眸光森冷而讥讽。
“殿下!”
众多锦衣卫面色涨红,愤恨不休。
“够了!”
李恪摆手制止了众人,眸光冰冷:“你不用激将我,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他心中冷漠。
他虽然性格软弱,但并不傻,从方才罗青山的态度与话语中,就猜测出了许多东西。
“哦?看来你还不蠢嘛!”
罗青山眸光闪了闪,心中有些遗憾。
这小崽子比他想的聪慧许多啊,居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若早知如此,该提前斩杀他的!
不过此时,倒也无伤大雅,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我若要反,你拦得住吗?”
李恪冷冷扫了一眼众人,转过头去:
“你们退后。”
“喏!”
诸多锦衣卫略有迟疑,还是依言退后,隐匿暗中。
“你觉得你能胜?”
罗青山负手而立,眸光如电:
“莫说你不过一介布衣,就是任何一尊大儒都未必能赢我!”
“哦?是吗?”
李恪似笑非笑。
“怎么,不信?”
罗青山眉宇一扬:“若你不信,咱们赌上一局如何?”
“赌局,你拿什么来和我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