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返兴乐宫的路上,赵姬心情倒是没有前两次的极端。
显然也已经接受现实。
而且她也已经得到了嬴政的承诺,虽然不知道这个承诺会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但终究,此刻,她的政儿依旧属于她。
倒是赢子楚的身体状况让赵姬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政儿,你的父王应该没事吧?”
赵姬牵着嬴政的手,突然问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此一问,而且医药嬴政也不懂。
“母后放心,只是风寒小病,会没事的。”
嬴政轻轻拍了拍赵姬的手背,轻声安慰。
但心里却是并不看好。
他不懂医,虽然系统也有奖励医术,但是没用。
这需要经验,现在只能寄望于赶来的医家掌门。
这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医术最高的人,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那……
嬴政轻叹一声,仰头望天,目光深邃,“或许不是病,是——天命!”
“或许我该去阴阳家找月神一问。”
赵姬心中自语,“传闻月神的双眼能看透未来,或许……”
虽然这样想想着,但赵姬心中却又有些犹豫。
如今她虽贵为一国之后,但对上月神,总感觉有些不舒服,那双隐藏在眼帘下的双眼,仿佛能看透人心底的一切秘密,这会让她感觉自己在月神面前不着寸缕,没有安全感。
……
而红莲也随着韩夫人来到属于自己的寝宫。
寝宫内,红莲坐在窗前,遥望皎洁月光,思乡之情不禁涌现,“父王!”
红莲呢喃一声,眼中泪水淌下。
一天劳累,红莲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睡着。
“唉!”
一声轻叹,韩夫人一脸怜爱地将红莲轻轻抱起,“王兄也是,红莲还这么小就将她送到秦国,这怎么承受的了。”
将怀中小人轻轻放在床上,韩霓目中流露出一抹同情与慈爱,这也是她在秦国难得的血脉亲人了。
“母亲。”
突然,红莲抱住韩霓的手臂,口中呢喃出声,但双眼依旧紧闭,显然是在做梦。
韩霓动了一下,没有挣脱,随后犹豫了一阵,这才下定决心,“也罢,你小小一个女娃在这陌生地方,怕也睡的不安宁,这段时间姑母陪你吧。”
这样想着,韩霓将红莲挪到里面,自己也躺了上去。
隐约相似的面容,到是真有几分像母女。
……
第二天。
章台宫。
“尔等以为韩王此举所为何故?”
赢子楚高坐王座,威严问道。
“大王,臣以为这是韩王在向我秦国释放散意。”
“臣以为也是如此。”
一时间,众说纷纭。
许久过后,赢子楚看向吕不韦,“相邦以为呢?”
“大王,臣以为此事当缓。”
吕不韦出列,毕恭毕敬地回道,一个万金油答案。
“哦?看来相邦也有很多疑惑。”
赢子楚脸上露出微笑,果然,还是吕不韦最懂他,也最冷静。
“根据前线汇报,山东几国正在动员兵马,有合纵可能,所以此刻,我秦国务必要小心,不能行差踏错。”
“不错,将韩太子留下,好好招待,同时让人紧盯山东六国的动静,咳咳……”
赢子楚并未因为继位两年夺取数十城而自傲,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秦国并非真正的无敌天下。
秦国单独对上任何一国都可碾压,面对两国也游刃有余,但是对上三国便勉强持平,如果五国齐出,即便秦军兵锋再盛,也难以维继。
因此,秦国损失不起。
一旦损失太大,就会将历代先王好不容易打造出的大好局面与优势葬送一空。
只是让人庆幸的是,山东六国未有明君,君臣相忌,给了秦国机会。
想到这里,赢子楚再次下令,“相邦,信陵君是个大患,挑选人去魏国离间魏王与信陵君,绝不能让其再出。”
“诺!”
吕不韦严肃回道。
昔日长平一战后,秦国围困赵国都城邯郸,赵国差点被灭,便是信陵君窃取魏王兵符,带兵救赵,解了赵国灭国之危。
也让昭襄王错失灭国之机,实在遗憾。
因此对于信陵君此人,赢子楚极为警惕。
天下间,也没人敢小看战国四公子。
……
太子宫。
红莲跑了过来。
此刻院内惊鲵正在练剑,飒爽风姿也吸引了红莲的目光。
红莲年纪虽小,但却被惊鲵的剑术所吸引,一双大眼睛之中露出渴望。
嬴政毫无形象的坐在台阶上。
看惊鲵练剑,也是一种享受。
“一晚上不见,你便想我了吗?那你还真够早熟的。”
嬴政歪着头扫了一眼胖嘟嘟的红莲小丫头,直接调侃。
现在的红莲不过六七岁,肉乎乎的,自然不会吸引嬴政的目光,他也没有这种癖好。
所以只是随口调侃。
红莲回过神瞪了一眼嬴政,嘟着嘴说道:“你又无趣,又不带我玩,说的好像我多想找你似的。”
“哦?那你找我做什么?”
对于这个自来熟的小姑娘,嬴政也没什么恶感,奇怪问道。
“受人所托。”
红莲挺起胸膛,一脸傲娇的拍了拍,一派使命感。
她还是第一次接受任务,被人所如此看重呐!
“哦?”
嬴政露出好奇,“竟然还有人相信你这样的小孩吗?”
“你看不起谁呢!”
红莲一脸愤愤地从怀中掏出一封布帛,但很快又收了起来,“你是秦国的太子,一定能够调动很多人吧?你能帮我找个人吗?”
“找人?找谁?”
嬴政没有理会红莲的态度,而是感到奇怪。
“胡夫人,昔日我韩国左司马的夫人你知不知道?”
红莲的小脑袋突然凑到嬴政近前,压低声音,“我听说她当初就是被你带到秦国的。”
嬴政瞳孔微缩,脸上却是没有变化,“你怎么知道。”
其实对于韩国友人知道这点,嬴政并不意外,这场局本就做的并不怎么完美,只要有心查探,很容易找到蛛丝马迹。
至少当初夜幕的人一定清楚。
只是现如今连深宫内不谙世事的小公主都知道,那代表的意义则不一样了。
“看来人果然是你带走的。”
红莲却没有那么多心机,反而一脸兴冲冲地说道:“快带我去见她吧,我要将这封信送给她,然后让她再写一封回信,这样等我回到新郑,就能让那个狐狸,不对,那个女人对我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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