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诡异之物,苏景竟是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
他才终于忍不住惊骇的叫了起来。
“娘……娘亲?!”
“什么?”
这回,甚至于连曲无忆也随之错愕,狂徒更是心头震惊无比,尤其是苏景刚刚才说起过襄桓残魂……如今他突然来得这么一声,纵然是他,也忍不住惊骇,难道说真是倾心……
刚想回头,可就这么一个错愕间。
噗嗤!!!
一声血肉贯穿的轻响声。
狂徒那微惊的神色顿时僵在了那里,他定定的低头看去,正看到一柄狭长无比的长剑自前方苏景的背后穿过,而后贯穿自己的心脏……
剑身极长,甚至于可以将两人同时贯穿,而剑刃纯白如雪,其上有殷红鲜血缓缓滴淌,在剑刃中间滴落而下。
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还是苏景的血。
“南儿……你……”
狂徒似乎想说话,可才刚刚张嘴,透过莫忘剑进入体内的那汹涌煞气怨气瞬间爆发开来,连带着狂暴雷霆瞬间于他体内爆裂开来,他没能说出半句话来,反而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苏景!!!”
曲无忆惊叫一声,急忙冲上前去,扶住了苏景……这时他才发现,苏景竟是直接将莫忘剑刺入了自己的体内,以自己的肉~体来遮掩剑刃和异响,而后剑刃直接自他体内穿出,将狂徒贯穿。
“我没事……莫忘剑本体乃是那几十万亡魂英灵的无边怨气以及襄桓残骸,可无论是哪个,都不可能伤害我的,我只是皮外伤而已。”
苏景对着曲无忆缓缓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他回头,看向了被自己一剑正中要害的狂徒……
说道:“你听到了吗?莫忘剑在兴奋……”
狂徒急~促的呼吸着,死死盯着苏景,咬牙道:“为什么?”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莫忘刚刚出世,竟然便可饮当世最强之人的鲜血,莫忘之成,便是因你之故,而如今又以你之血开锋……我能感觉到,这剑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是兴奋……没错,神剑有灵,魔剑更有灵,莫忘便是世上最强最戾的剑,如今得报大仇,它自然该兴奋。”
苏景低低咳了几声,冷声道:“怎么,秦政……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据我所知,异魔应该是能对怨气戾气有极强的抵抗力,但当年秦孝文尚且抵挡不了我的紫郢剑,如今莫忘便是为你而生,我可视这怨气煞气如无物,但你能否抵挡这剑怨气呢?”
狂徒眼底浮现震惊神色。
“是不是震惊我怎么会知道秦孝文?”
苏景猛然向着秦政后退,莫忘剑顿时入体更深,直直将狂徒钉在了墙上,他冷笑道:“还是说,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秦政……我的好父皇?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你吧?”
“什么?”
曲无忆急忙本能的摆出了戒备姿态,震惊的看着狂徒。
心脏被贯穿,受到了几乎可说是致命的伤势,狂徒脸上犹还满是不敢置信神色,他低声咬牙道:“我的伪装……自认完美……”
“你不该欺负我不知道阿房宫的宫殿位置的。”
苏景淡淡道:“正心殿?真有意思……改个名字就能骗过我了么?我分明记得,此地名唤流光宫,乃是你昔年与倾心两人成亲的所在,但你嫌这里住的不舒服,所以未住太久便搬了出去,而后倾心也随你而去,此地就这么荒凉了下来,我怎么不知道,这里竟然会是襄桓昔年的居所?!”
他冷笑看了狂徒一眼,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惊奇我怎么会知道流光宫这个名字?因为自我出世之时,你们应该就没回到这个地方过……也不该听说过这个地方,可我偏偏就是知道了,事实上,我不仅知道,我更确定,这里是倾心的埋骨之地!她曾亲口跟我说过,若她死,希望能葬在此处……我猜你也应该听她说起过,加上我之前从韩无垢口中得知,你意图借我之躯复活倾心,两个破绽,让我确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狂徒,或者说……狂徒就是秦政!!!”
他没说出秦穹之名……
而是将其托在了韩无垢身上。
曲无忆自然明白苏景的意思,可他话里的蕴意就太……
她惊道:“狂徒,你竟是早有蓄谋?”
“你亲口……听她说过?”
狂徒不理曲无忆,只是死死盯着苏景,眼底浮现复杂神色,低声道:“你怎会亲口听她说?”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就像我知道,你身边本该有伊正,而这伊正该是异魔之王的血脉,还有秦孝文……他又在何处?不过我对这没兴趣……现在的话,只能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本以为我杀不得韩无垢,想不到你却主动将他的消息送到我的面前,见识过你的实力之后,我本以为我杀不得你,没想到,你自己又把自己送到我的面前……秦政啊秦政,你可真是我的神助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苏景冷冷道:“我猜你是想借我血肉让倾心复活,但又担心我会不配合,所以才化身狂徒,又告诉我错误的信息,想让我自己自投罗网,主动进入这流光宫内,正心殿……政心殿吧?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么?那当年,你就不该让她从城墙上跳下去……事后补救,觉得有意思吗?”
“看来,你……你真的是有备而来。”
狂徒死死抓住莫忘剑刃,想要将剑拔出来。
可莫忘牢牢固定在苏景的体内,正卡在两骨之间,他如今身受重伤……哪里动弹的了?
最后,他只得颓然的抓住莫忘剑,低低的自嘲笑了起来。
他自嘲道:“你说的对,我总是得不到我想要的……总是失去了,我才知道那是我想要的,我一辈子就是这样,现在自然也是这样……如今我想复活倾心,可你却偏偏逼我破道!南儿,你可知道,你干了件多么蠢的事情?”
狂徒抬头,眼底已满是赤红血丝,他死死盯着苏景,低喝道:“南儿,你当真以为我是秦政……你杀的人,便是秦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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