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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言斐没有做过木工活,爷爷说要帮他,但言斐想自己做,所以开始的时候用了些别的木头练手。
而爷爷家只有切割工具,做珠子的工具没有,爷爷又带他去了镇上另一个做木工活的师父家,他那里有简单的工具,将就着也能做。
言斐先做了一串用别的木头做出来的珠子,戴在手上觉得珠子太大,大珠子他觉得比较适合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不适合江忱。
言斐又试了几种型号的珠子,最后选定了比较小的型号,这样多做一些,戴在腕上也好看。
言斐这几天一心扑在珠子上,也没联系江忱,怕他东问西问,可等他忙活了好几天后发现江忱也一直没联系过他。
言斐觉得还真是奇了怪了。
晚上十点,言斐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给江忱打电话,刚响了一声便直接被挂断了。
言斐疑惑,大半夜的不接电话干嘛呢?
两分钟后,江忱给言斐打了回来,言斐接起来,听到了江忱那边轻喘的声音。
“……”言斐挑眉,“……你忙着呢?”夜生活够精彩的啊。
“啊?”江忱找了个角落,蹲下身压低嗓音,“没忙,怎么了?”
言斐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江忱反应了过来,骂了一句:“我发现你够不要脸的。”
江忱自己说完笑了起来:“别瞎特么想,我在外面跑步呢。”
“跑步?”言斐“啧”了一声,“够勤劳的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大晚上出去约会了呢。”
约会?你不在我跟谁约会?
江忱无奈:“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怎么,没事儿不能给你打电话?”言斐说,“行,那挂了吧。”
“诶……”江忱无语,“你这人挺能挑刺啊,我是那个意思吗?”
“我听着你就是这么个意思。”
“……”江忱被他怼的毫无反击之力,不由叹口气,“祖宗,服了。”
言斐本来想问问他生日什么安排,但觉得自己要问了,可能会被江忱猜到他正在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所以只闲聊了几句,又拐弯抹角问他这几天在家里做什么,江忱只说被江果缠着,敷衍几句又转到了别的事情上。
聊了一会儿,言斐让他别跑了,快回家休息。
“大半夜男孩子独自在外不安全。”言斐说。
江忱:“……等你回来咱俩拳馆好好聊聊。”
南青在街边站着,看到江忱走过来,说道:“打这么长时间?”
“长吗?”江忱看了看表,“才十分钟。”
“你们不觉着长就行。”南青往车边走,“刚才伍帅打电话说他那边都贴完了,他跟那几个人直接开车从另外一条路走,让咱们顺路接着小四他们。”
“行。”江忱抬眼往上瞅了一眼,“都避开摄像头了吧?”
“那些村里没几个有摄像头的,之前都踩好点了。”南青打开车门坐上去,“放心吧,最多也就进去关两天,都想好说辞了。”
江忱上了车,车子往回走,路过一个村时接上了丁小四几个人。
车子没有回市里,直接在区里找了家宾馆住下,伍帅也带着七八个人回来了,一群人一起去吃夜宵。
江忱打开啤酒跟他们碰了一下:“这几天谢谢哥几个了。”
“忱哥说什么呢,你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是啊,忱哥说这话见外了啊。”
……
南青:“嘱咐你们的话都记清楚了吧?”
丁小四:“记着呢,而且我觉得人家警察还真不一定稀罕管,咱们这也叫除暴安良,见义勇为啊。”
“就是,这女人忒特么恶心了。”
“我……”一白净带着眼睛的小年轻举手,“我洗的照片,特么给我恶心萎了,起码半年不敢看片。”
……
第二天的门北镇发生了一件新鲜的大事,镇上开理发店的那个陈美兰的艳照被人贴的到处都是,一眼看过去,那白墙上都是她跟不同男的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照片。
不止门北镇,包括附近的村里也都是这种被放大了的照片贴满了整个村落。
“这男的怎么看不出来是谁啊?”
“这叫马赛克,男的脸上都打了马赛克了。”
“打个屁的马赛克啊,这么不要脸的男的就应该让大家看看是谁。”
“早就看那个老蹄子不顺眼了,天天勾搭这个勾搭那个……”
“你看这个男的像不像开小卖部的那个老王?平常那么老实一人,没想到也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
理发店门口更是聚集了一群人,有几个女人正砸门狂骂。
而陈美兰一露头就被人泼了一桶粪水,有一个看起来二百多斤的女人直接上去就是一脚给她踹到在了地上。
那些露.骨的照片有的已经被从墙上撕了下来,散落在大街小巷。
车上的南青远远看着,说道:“我是我觉得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的没必要给他们打马赛克,就应该直接给曝光了,有家有口的出来鬼混,什么玩意儿。”
江忱眯眼瞧着远处被打砸的理发店,淡淡道:“陈美兰现在又没有老公,那些没结婚的男的来找她,男欢女爱两厢情愿,至于结了婚的男的,确实畜生……”
“但,也得考虑考虑他们家里的孩子。”要是以前,江忱哪管这些,但经过了江斯宁的事情后,江忱觉得有时候大人的事情受伤害最深的往往是孩子,这些孩子都住在镇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打马赛克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摊上这样的爹本来就是他们人生里的一道坎。
门北镇上的闹剧闹了好几天,理发店门口每天都有女人来闹,那些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谁家男人谁家媳妇儿认得。
不怕让人知道自家男人出来鬼混的女人直接找上门来闹,还有些女人觉得丢人,不好意思明面上出现,半夜里过来泼油漆。
这种事情派出所本来不想管,但陈美兰被打的遭不住,自己报了警。
于是警察来把陈美兰带走了,说她涉嫌卖.yin,直接给拘留了。
既然报了警,派出所也调查了一下是谁贴的这些照片,镇上唯一几个摄像头没拍着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个可疑的,还拍的很模糊看不出来是谁。
沉香木太名贵,言斐为了力求做的完美,所以练习了好久才敢用沉香木来做,两串手链,珠子又比较小,所以花费的时间也略长一些,直到江忱生日的前一天言斐才将所有珠子都打磨好。
但因为时间太晚,他当天回不了,只能赶在江忱生日这天早上做了早班车回市里。
上辈子时江忱对过生日不怎么热衷,所以就是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他陪着江忱喝点儿酒,江果献上一段“美妙”的歌声,晚上的时候由着江忱提个过分的要求,这一年的生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言斐记得南青自己不过生日也从来不给朋友过生日,所以言斐估计南青他们也没给江忱安排什么生日会,自己就直接去江忱家里找他出来请他吃顿饭,然后两人去看场电影……
顺便告个白,把关系定下来。
上辈子没能完成的事儿,这辈子抓紧时间,不能再蹉跎岁月。
从汽车站出来,言斐坐公交车去江忱家。
按了江家的门铃,是保姆过来开的门,见是言斐,直接让他进去了。
江果看到言斐,扑了过来:“小言哥哥,你是来给我哥过生日的吗?”
“对啊。”言斐摸摸江果的头,把带来的零食递给他,“你哥呢?”
“嗯?”柳凤听到这句话,疑惑道,“他没跟你在一起吗?他不是住你家吗?”
两人同时一愣,都有些无法理解对方的话。
好一会儿,俩人才掰扯清楚。
原来江忱这段时间根本就没在家住,江天茂和柳凤都以为他在言斐家,所以也没管他。
往年江忱的生日因为他跟他爸关系不好,每年生日都要吵架,今年柳凤觉得父子俩关系缓和了,高考也考完了,想着应该能好好过个生日,于是江天茂订了酒店,柳凤刚想给言斐家打电话让言斐带江忱一起去酒店,没成想言斐就来了。
江果窝在言斐怀里听了全程,然后瞪大了眼睛:“那小忱呢?小忱不会是被坏人抓走了吧?”
言斐将江果放到地上,拿着手机给江忱打电话。
那边电话倒是接的快,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雀跃:“怎么,想我了?”
言斐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压着性子:“你在哪儿呢?”
江忱被质问的心里一慌,小心问道:“你回来了?”不然怎么会问他在哪儿呢?
言斐眯了一下眼:“没有,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可能要在爷爷家多住几天。”
“哦。”江忱松了口气,“我在家看孩子呢,江果他妈不靠谱,江果又缠人,可烦死了。”
“这样啊。”言斐看着扒着自己腿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自己的江果,冷笑一声,“那你还挺惨的啊。”
“谁说不是呢。”江忱叹口气,“要不我明天去你爷爷找你吧?”事情已经差不多了,陈美兰进了派出所估计能关两天,他现在正往家里去,歇一天,明天正好去见他。
俩人好些天没见了呢。
“行啊。”言斐面无表情道,“我等你。”其实江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言斐也不觉得如何,但真听到他撒谎骗他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挺生气的。
江忱挂断电话后,南青从后视镜中看向江忱:“言斐电话?”
“嗯。”江忱点头。
“我觉得要不告诉他一声得了。”南青说,“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是不伤天害理,但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儿。”江忱摆摆手,“反正事儿已经过去了,你们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
“也对。”南青开玩笑道,“人家是正儿八经好孩子,要是知道你这么浑,说不定就跟你掰了呢。”
“闭嘴吧。”江忱瞪他一眼,“跟你才掰了呢。”
江忱有些烦躁的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其实陈美兰这事儿吧,他自己觉得心里挺舒坦的,但他怕言斐知道了后会觉得他做的过分,缺德,干脆就别让他知道了。
……
言斐这边挂了电话后,柳凤看向他:“他去哪儿了?”
“在南青那呢。”言斐说。
“哦。”柳凤松了口气,“那你们晚上一起来,可以带上他那些朋友,热闹。”
“我还给我哥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江果炫耀,“有惊喜哦。”
……
言斐从江家出来后直接去了南青那里,他估计着即便江忱不在南青那里,南青也应该知道他去了哪儿。
他也很费解,江忱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有什么事儿需要瞒着他?
言斐来到烧烤店后却发现烧烤店锁着门,南青也不在。
这肯定不是巧合,他俩一定在一块呢。
言斐深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算给江忱打电话,但沉默一瞬后又收了起来。
上辈子的时候,江忱就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不跟他说,那时候他跟江忱没交心,两人的感情没说开,所以他觉得自己没立场去问,毕竟里面还扯着一个三年之约呢。
在这段感情里他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些地方会让江忱厌了烦了,所以但凡江忱不说的,他也就不去问,不去管。
所以他现在一知道忱有事儿瞒着他他就有些气闷,上辈子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又来了。
言斐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烦躁的转着手机。
生气江忱瞒着他的同时他也知道两个人在一块也是需要个人空间的,就像这次他瞒着江忱给他做手串,江忱同样也有自己的事情。
更何况俩人又没确立关系,江忱也没有义务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他不能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不然以后两个人都会很累的。
“没开门啊?”
言斐抬头,就看到了突然出现的莫白川。
莫白川对看到他倒像是挺期待似的,笑着跟他打招呼:“你也来吃烧烤啊?”
言斐一直觉得莫白川给他的感觉挺怪异的,但怪异在哪儿又不太好说,也可能只是巧合。
“嗯,可能有事儿出去了。”言斐说,“你要想吃怕是得改天了。”
莫白川在他身边坐下:“确实是有事儿出去了,好几天没开门了。”
言斐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事儿多了,你想知道吗?”莫白川对他挑了一下眉。
言斐皱眉:“你知道南青去哪里了?”
莫白川点头:“知道呢,还恰好知道他跟江忱去干了什么。”
言斐心头一跳。
莫白川似乎就是故意的,也不管言斐想不想听,直接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通说:“他们先是让人去镇上踩点,发现那个陈美兰跟很多男的有一腿,然后趁着半夜让人趴窗户用相机拍照,拍完后把照片洗出来放大成海报,贴满了一个镇,十几个村,现在门北镇上没人不知道陈美兰……”
“……那些男的被打了马赛克,但他们又整理了一些没打马赛克的照片装在信封里直接给人送家去了,现在有两口子正在闹离婚,还有几家差点儿把陈美兰家给拆了……”
“……陈美兰进了局子也挺好的,起码能躲几天,但等她出来后,估计那个镇是容不下她了。”
“……”
随着莫白川的叙述,言斐的眉头越皱越紧,是他疏忽了,在江忱知道陈美兰对他妈妈做的事情时,他就应该猜到江忱不会放过陈美兰了。
江忱的性格就是如此,有仇必报,绝不吃亏。
但他竟然瞒着自己,跟南青一起去?
言斐怒从心头起,这已经不是要不要给双方空间的事儿了,这个狗逼玩意儿就没把他当回事儿。
莫白川观察着言斐的脸色,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咬在嘴里,含糊着说:“这事儿江忱是瞒着你的吧?”
言斐看向他,不答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莫白川太奇怪了。
莫白川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学生证:“对了,上次没来得及介绍我自己,我是公安大学一年级学生。”
言斐早就知道这事儿,但你是公安大学的学生,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你跟踪他们?”言斐看莫白川的眼神中带上了明显的警惕。
他没忘记莫白川还认识江斯宁,俩人关系似乎还挺好。
“我跟踪不跟踪这都是小事儿。”莫白川对言斐道,“这件事情的本质才是大事,你不觉得这事儿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言斐不解。
莫白川有些不可思议:“你竟然不觉得这事儿有问题?他们的做法就是在危险边缘徘徊,擅自偷拍,贴色.情海报,派出所要是真查起来,他们是要进去关几天的,你真不觉得他的做法很极端?”
“不觉得。”言斐淡淡道,“不然要怎样?被人欺负了不反抗吗?”
莫白川乐了,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言斐,他还以为这是个好学生呢,原来骨子里也叛逆啊。
“不管怎么说,你得好好管管。”莫白川说,“这种事情肯定有其他解决办法的嘛,每次遇到事情都用以牙还牙的方式去解决,是要出问题的。”
“而且你看他还瞒着你,为什么不敢跟你说?肯定是做坏事了,所以不敢说嘛。”
“该管就得管,不能手下留情,才十八,还来得及,能掰过来。”
“一次坏事儿不说,两次坏事儿不说,这么长久下去,你想想,他要真出事儿了你还蒙在鼓里呢。”
言斐听到这话,心猛地跳了起来,莫白川有些话直击言斐心里最痛苦的地方,上辈子那艘起了火的大船,困在船上的江忱……
“再说了,他找南青去都不找你,把你当什么了?还好朋友呢,人家才是兄弟……”
不得不说,莫白川这把火拱的特别好,言斐生气了,而且还气的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江忱:这特么哪来的碎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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