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瞬从车上拿起自己伞,伞布上还带着未流淌干净的雨水,他将那些被他们搜出来的东西重新放进衣兜里,这才缓缓走向那扇破败的木门。
雨已经停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天空的云层并未散去,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
木门被山风吹出嘎吱的响声,上川瞬早已打开眼镜的夜视的模式,他绕着整个围墙环绕了一圈,这才用伞尖推开大门进入其中。
这宅院内部就和那扇破败的木门一样,木质的房屋因为荒废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院子的地面上杂草丛生,也唯有被大石头盖住的地方能显现出一条路来。
上川瞬颇有点担心他一走进去,这木质的房子就吧嗒一声塌了。
这院子里明显有人来过的痕迹,被踩倒不久的杂草尚还未直立起腰来,这个新踩出来的供单人行走的区域一路被延伸到院子后方。
上川瞬顺着这个路往后院走,后院的情况比前院稍好些,一些地方还能看到空旷的泥地。
道路一直延伸到一口枯井前,枯井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上川瞬往下望去,井底只有下午下雨时积蓄的一层层浅浅的水波。
上川瞬看着这个井,一时间有点凌乱。
有人藏在这井里?
他要跳下去?
算了,下去容易上来麻烦。刚下完雨,井里湿漉漉的,把他衣服弄脏了就不好了。
他顺着邮件里的指示走进边上的一个仓库,仓库门关着,但没有上锁,里面堆放着一些放了很多年的干柴。上川瞬抬头看向房梁,这个房梁还算坚固,至少现在不会倒。
仓库里布满灰尘,有着不少新踩出来的脚印。
不同于外面的泥地,仓库里的地面覆盖着一层石砖,上川瞬按照操作在几个方位依次踩了一下,地面开始震动,一个向下的通道出现在地上。
上川瞬顺着地道往下走,越往下,地下的空间越深。
这是一条由人工开凿出来的地下通道,上川瞬能看到通道顶部伪装成与岩石同一个颜色的电线。
毫无疑问,这里是有电的,更甚者说,这里很有可能是某个人的老巢。
在地洞里安家,有他当年玩Minecraft的风范。
地洞里漆黑一片,但并不影响上川瞬的视线,他朝着前方唯一的道路往走,直到走到一条死路。
但这并不是一条死路,仔细看会发现这里有一扇门,上川瞬按下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石门旋转着打开,与地面摩擦发出隆隆的声音。
灰雁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红酒杯。
在他面前有一个屏幕,屏幕里画面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的顶部挂着一个老旧的灯泡,灯泡发出昏黄的光芒,为这个处于地下的空间带来能见度。
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昏迷的少女被绑在椅子上。
听着石门被开启的声音,他心情愉悦地喝完杯中的酒。
只要有人进入这个房间,房间的门就会被锁死,唯一能打开的方式就是钥匙。
而钥匙现在正在那个女生的肚子里,一旦门被锁上,半个小时之后瓦斯就会充满整个空间,若是不能在半个小时内出来,那么结局就只有一个。
不管他是选择剖开女生的肚子拿出钥匙,还是在绝望中等待死亡,这一场表演都不会让他失望。
局中之人犹如困兽,布局之人近在眼前却又发觉不了,这种画面只要想想就能让他浑身毛孔张开,兴奋不已。
“就让我看看你的选择吧。”
灰雁舔了舔嘴唇,明亮的眸子中闪着兴奋的光。
上川瞬顺着邮件里的路线一直往前走,他走的路线原本是那几个人要将他带过来的路线。他准备顺着对方的意思走下去,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正前方有一扇铁门,不是普通的防盗门,是那种防空洞里配置得特别厚的防辐射的铁门。
上川瞬这下算是知道了这个地洞原来是干什么用的。
搞这么个地洞用来苟命,也不知道这里的原主人到底有多怕死。
他没有贸然进去,这种门要是突然从外面封死了,他踹断腿也踹不开。
既然不进去,那就得找找罪魁祸首到底藏在哪里了。
这个地下通道并不长,只是有很多暗门,这些特意做的和墙壁的石头一样,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
那个特制的厚铁门在这地洞中就好像个另类一样,跟整个地洞格格不入。
上川瞬顺着上方的电线往前走,在想着要不要将这些电线给剪断,断了电源,对方在这地下通道里就是两眼一抹黑,如果有监控的话,监控也会失去作用。
想着,他从靴子里掏出一块锋利的铁片,屈指一弹,铁片深入墙壁,电线闪了一下火花,断裂开来。
房间突然陷入漆黑,面前的屏幕再没有一丝光亮,灰雁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他面色格外阴沉,像是暴雨将临的天空。
“怎么回事?!”
“一个高中生而已,那些废物在干什么?”
他的计划布置得很详细,那几个人甚至不需要动脑子,只需要按照他的布置做就可以了。
底下的发电机他检查过,位置也很隐蔽,不可能突然断电。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出现了意外!
“废物!”他阴狠地啐了一口,随即露出了一个病态的笑容,拿起桌上的枪走到门边。
他所在这个屋子同样隐蔽,整个石门和外面的墙体融为一体,在不是事先知晓的情况下很难找到的这里,这也是他选择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但他并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了。
石门缓缓打开,灰雁迈步走入黑暗中。
他舔了舔嘴唇,将嘴角残留的丁点酒渍舔入口中。
让猎物在绝望中疯狂逃窜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上川瞬走在暗黑的地道中,周围的黑暗完全影响不到他。他一边走一边用伞敲着石壁,从回声中判断后方有没有空间。
这密道单看着只有一条路,但不打开石门之前,永远不知道石门后方到底还有没有路。他打开了不少门,这些石门就像大树主干上的一根枝丫,曲折交汇,汇集成一个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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