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锤阁下?事情十分严重吗?”伊薇特见纺锤眼中的辉光散去,转入沉思的状态有了一阵子,不由得忐忑地问。
“……啊,不要担心,根据我看到的命运丝线,洛伦佐应该已经完全死去了,不会再有任何来自他的隐患。只不过……”
“嗯?”
“洛伦佐以前是罗马教廷派到阿尔比恩担任教职的主教,即使他成为幽灵而且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我想他的危险程度不会有丝毫降低,正面对上他想来一定十分艰难吧?”
“呃……我不太清楚,我想可能是因为封印使他衰弱的原因,我对他开了几枪净化子弹,他没过一会就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现在我解除你受到的监控,你可以先回去了,这几天一直在伦敦塔里呆着,一定会觉得气闷吧?”
伊薇特依言向纺锤表示了感谢并道别。直到她离开后,纺锤才从床边的抽屉里取出一叠信纸,在最前面写上收信人尤利西斯,然后把他察觉到的不寻常之处写了下来,再把信用火漆封好,委托的一个办事最可靠的仆人送了出去。
接下来,他又摇铃唤来他的秘书男仆,开始口述向圣座回禀的信。
而这封信上,他没有提及尤利西斯那封上所说的内容,只告诉他警戒解除,没有异常。
在纺锤心中,圣座和尤利西斯都是不为私利,想要保护这个世界的正直的人,然而他总觉得,圣座对尤利西斯饱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它里面既有信任,又有防备。
很显然这一次应该是尤利西斯爵士要求圣座把费雪小姐移交到自己这里,否则主教团也不会在通过了圣赦院那项决定后,过了一两天圣座再来信告诉自己人会送过来。
超凡者都保有秘密,只是多少的区别,也许尤利西斯爵士不希望费雪小姐的秘密被主教团得知,这样一来,为了他们的隐私,纺锤决定还是不要让圣座知道为好。但愿这样能减少不必要的枝节,避免破坏圣座和尤利西斯之间的信任。
……
从塔中出来,伊薇特再一次置身伦敦特有的铅色阴云漏下的苍白光辉中,她在伦敦塔桥不远处找了一辆出租马车,让车夫载她前往汉普斯特绿地。
“谢天谢地,您终于出现了。”温斯洛看到伊薇特,仔细确认了她表情像是没有异常,又再次问到,“圣赦院的人没有为难您吧……”
“有的话不会这么早出来了,我一切都很好,爵士先生在家吗?”因为纺锤的存在对很多外勤来说都是秘密,伊薇特不确定温斯洛是不是知情人,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几天他都没有外出,现在应该还在书房。”
伊薇特和温斯洛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向书房走去,她有种感觉,也许尤利西斯这几天都是在等她。
“你回来了啊。”
正如温斯洛所说,尤利西斯穿着宽大的居家服,正在书房壁炉旁的安乐椅上看书,对于伊薇特的出现,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谢谢,是爵士先生拜托圣座,我才能这么快从圣赦院出来吧?又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刚刚从讨厌的地方被捞出来,伊薇特决定还是稍微老实一点,于是摆出一副虚心接受指导的模样,连连点头。
“而且就算这么说,我有预感下次还会遇到同样的事……算了,之前算我没说,但从今以后,你最好学习一下更聪明地处理类似事情的方法。”
“我……”
“你不该向黑猫写信,它的确想要帮你,然而它的做法惊动了组织的高层,将可能使你自己置身太多人的目光下。如果不是这样,即使洛伦佐主动找上你,你本来可以让这件事从未发生。”
从未发生……
尤利西斯冷酷的词句,伊薇特不难判断,他意思是杀死洛伦佐后不报告组织,就这么当做不存在。
他从安乐椅上起身,隔着伊薇特,将手中的书本重新放回她身后的书架:“再有这样的问题,记得写信给我,黑猫可以做到的事,我同样可以。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不希望你被圣赦院的人抓起来,这样可能暴露我不希望他们知道的东西,比如你在老鼠岛上看到的,关于我那些事。”
这还是自那次以后,他第一次主动提及,在此之前,尤利西斯像是完全忘记了似的,从来没有谈到过它。
“……我会的。”
在听到肯定的答复后,尤利西斯又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盒子,转身在茶几边的沙发上坐下,从盒子里取出一套有些古老、用薄木片制成的像是塔罗牌的卡片,漫无目的地用他修长的手指不断重复着洗牌和抽取的过程。
“你现在已经开启第四源质有一段时间了,关于第五源质,你有什么打算?”他突然问。
“打算是指?”
“在第四源质胜利之上,组成生命之树的智慧路径,就不再属于一般人类所能经历的领域。将这些人类更高可能性的领域打开的过程,就像是越过深渊一样困难而且危险。你接下来要走的道路被称为‘攀登的阶梯’,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考验。很多量力而为的人只会把自己保持在第四源质,因为他们能够感知到前路的危险。有时候放弃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
伊薇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并不像是她前世动画小说里看到的超能力者世界或者任何存在神秘力量的世界,过度追求知识和神秘技艺,最终会像傲慢的贝克福德建造冯特希尔府一样,过高地估计了地基和建材的牢固程度,最终只会倾覆倒塌。而人如果错误认识了自己的理智,同样将招致自我灭亡。
我的理智,我的思想,真的能够胜任攀登下一阶源质吗?
然而尽管升扬的过程是如此危险和恐怖,但它时而又露出一副不设防的诱|惑模样,就像一道用灌木修剪而成的树篱,以那疏松多孔的缝隙引诱人来翻越和突破它……更有甚者,它又突然化身湖泊里的水妖,用它海草般的臂膀将任何窥视它的人拖入其中。
对于伊薇特来说,升扬比它所面对的所有人都来得主动,仿佛在紧追着她不放似的。
“……有些事不是我的意志所能决定的,我只能尽可能……”伊薇特含混地说。
“升扬的路径一旦对人露出微笑,任谁也是很难拒绝的,只要用感官品尝、用灵魂感受过那种滋味,你就无法抗拒它。”尤利西斯缓缓说,“既然如此,我可以向你分享一些我得到的经验,我会告诉你,第四层源质之后的道路为什么和以前都不尽相同。”
伊薇特心中一凛,连忙仔细听他接下来讲述的东西。
“每一个人感受到的现实本质上都是象征性的,在感知的过程中,每一阶段,外界的事物都经过了某种程度的改变与扭曲,就像狗不能辨别颜色,它们视野中只有单调的黑白世界,同样昆虫的复眼看到的东西也和人不一样,在人类之上,还有其他一些动物或者生物能看到更多的色彩。所以,我们每个人其实都住在一个大部分是由自己心理影像所构成的世界中。
这个构成模式的功能是人心智最重要的功能之一,正是因为这个力量,我们每一个人实际创造了我们所居住其中的宇宙,它通过理智隔绝着潜在的危险,今后的阶段,你要做的是认识创造自己的现实。”
听起来似懂非懂,就像隔着伦敦的大雾凝视深藏其中的尖塔,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和窗口黯淡的灯光。
“也许你觉得叙述起来很平常,然而它其中暗藏着杀机。穿过这条深渊的道路的过程……我将其称为‘一种受控下的精神崩溃’,因为大部分你所知道的事情——无论是关于你自己或者是其他,都是受那些你深信的真理所构筑的幻象,一旦穿过它,你就要冒着失去这些东西的风险,也就是说失去大部分你认为构成‘你之所以为你’的事物。
你认为的你不再是你,而其他事物也许也无法回到以前,你会感受到一种不想面对恐惧,还有恐惧背后隐藏的自我认知——你的理智用恐惧遮蔽了它,然而它又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也许会让你走向毁灭,因为那条路通往疯狂。”
尤利西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叙述着,他看向她的眼睛,像是要辨别她真正的意愿。
“即使这样,你仍然打算继续向上吗?”
伊薇特同样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由于过于认真,尤利西斯湛蓝的深邃瞳孔比任何时候都要吸引人,现在的他,也许社交场上不会有任何少女有勇气与他的视线相接触,但伊薇特此时并不是在看他本人,而是在凝视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她的梦境里究竟藏着什么?为什么能吞噬融合和德尼丝的梦境,使她不再做梦;洛伦佐入侵她的梦境后,又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丧失了身为人类的理智?
正如尤利西斯所说,她的理智用恐惧遮蔽了它,但就像泥沙里的珍珠一样,它始终会散发着诱人的光晕,呼唤路人将它拾起,即使追逐梦境的行为并不理智,也不安全。
她无法说谎,因为瞳孔中的倒影已经出卖了了她,让她不得不说出早已写在脸上的话。
“要。”
“我明白了。”尤利西斯轻轻叹了一口气,“第四源质【胜利】的下一个源质是【平衡】,在抵达第五源质之前,你会经过几条道路,研习【平衡】的真意。如果以图像来暗示,塔罗牌的第十四张牌‘节制’意义有些接近。”
“节制……”
这张牌的牌义就是平衡与调和,用于真正占卜、帮助卜者解读牌义的正规塔罗牌绘制的图案都是古代流传下来,具有象征意义的画,伊薇特记得,塔罗牌的“节制”总是一名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一脚站在岸上,另一脚站在水中,用手从一只杯子里把水倒进另一个杯子。
“不是现在有关天使倒水的图案,而是更早。”尤利西斯停下他不断重复洗牌和抽取的过程,从卡片叠里取出一张牌,也不看牌面,径直把它抛向伊薇特。
伊薇特接过并翻转它,却看到着同样写着罗马字母的XIV以及拉丁文“节制”的一张像是古董的塔罗牌,上面描绘乐一个带着五角王冠的女巫,正站在一口坩埚后面,右手拿着装水的杯子将水倾入锅中,另一手则举着火炬,火炬的火焰也一同落到了里面,火与水在锅成旋涡状融合。
“水火相融,非常清楚的表达了对平衡的概念,我读到过去一个文献,作者称塔罗牌的第14号牌有一个更加古老也更加奇怪的形象,因为一些秘密的原因被销毁,而且被另外一个无关痛痒的形象所取代,把水从一个杯子换到另一个杯子怎么能说是平衡呢?所以你手里这张牌才是它原本的含义。”
“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东西……融合它们就是平衡?”水是物质,火是能量释放的一种方式,二者混合也许能得到一杯温水,伊薇特总觉得被改良后的天使分水图才更接近,至少它让两杯水的容量接近。
“图案的意义是给大多数人看的,这里的人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平衡,强烈对立的二元性已经占据了很多人的脑髓,人们觉得善的对立面必然是恶,好的东西以外,只有不好的东西,所以只有同样对比强烈的水火才能启发他们的思想。实际上,美德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属于二者的中间地带,比如勇气既不是懦弱,也不是鲁莽,公平既不是自私,也不是自我牺牲……这么说,我想你应该能明白。”
这么一解释,听起来像是种花家崇尚的中庸之道。欧洲由于宗教的关系,总是非此即彼的,即使同出一门的三位一体宗教,互相掀起的战争持续了数百年。两百年前,神圣罗马帝国的“三十年战争”就是由新教和天主教信仰引起的,它使得德意志各邦国死去了一半男子,大多数还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丁,战争中,信仰不一致的村落被屠杀,妇女被强|奸,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神圣的名义下。
在种花家就不同了,儒释道三家好好坐下来讲道理,也就有了后世流传的“三教论衡”。
“谢谢您。”伊薇特若有所思地回答,她随即想到,尤利西斯在取出那套塔罗牌的时候,还没有询问她关于第五源质的看法。
也就是说,他一早就认定她一定会选择升扬之路吗?
不一会,温斯洛看着伊薇特快步从楼梯上走下去,那里已经是二楼,再下就只有一楼的仆人区以及通往外面的大门。
“伊维斯少爷,你不在这里吃完饭再走吗?”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做!”尾音还在房间内回荡,伊薇特人影已经不见了。
她登上包了一天的马车,让车夫尽快送她前往购物中心的邦德街,在奔驰的马车上,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卡片,那张古代描绘着正确含义的图案的“节制”。
她刚才离开前原本打算还给尤利西斯,却被后者拒绝了,说只有她成功踏上了通往下一源质的第一步才有资格把牌归还。
他好像并不满意她的选择,而且早有预感,但仍然支持她。
不知为什么,看到尤利西斯一脸不近人情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再次打开书,浑身散发着逐客令的气息时,伊薇特忍不住在告别的时候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亲人之间见面和告别的时候吻脸颊很普遍,然而尤利西斯刚才保持的高深莫测却荡然无存,他像见鬼似的盯着她。
总归他不会一切尽在掌握,还是有猜不到的事嘛~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把它还给你。”伊薇特最后冲他摆摆手。
不过FLAG已经立下,下一个挑战也许很快就来了,在伦敦塔的时候,伊薇特虽然度过了几天,但夜晚睡觉时总能感到灵魂深处有一种躁动,仿佛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也许是碍于组织本部严密的监视,它才静静蛰伏下去,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很可能就是今晚。
然而她刚才表现得很自信,实际上内心却也没有把握。她此前从未刻意去追求知识,但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出现在她头脑中,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身上就不断出现匪夷所思的反常迹象,其中有不少都足以让她在圣赦院被全方位调查。
而最近,这些反常越来越严重了,与其被拖向深渊,不如自己去探寻它的秘密吧……
她正思考着,马车停到了她指定的地点——一家经营海外货物,主要是茶叶、咖啡、烟草等嗜好物的店铺。
“欢迎光临,先生,您是想要选购茶叶还是什么?我们这里新到了蔷帕拉庄园和卡斯尔顿庄园出产的红茶,除了大吉岭产区经典雄浑的麝香葡萄味外,蔷帕拉具有浓郁的蜂蜜和坚果甜香,而卡斯尔顿则兼具玫瑰花的清香,即使用来邀请女王享用都不会失礼!”店员热情而彬彬有礼地迎了上来。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种咖啡豆,叫‘死亡之愿’?”伊薇特的问题让店员面色有些古怪。
死亡之愿是一种特制的咖啡豆,来自新大陆联邦国,这里不是主要的优质咖啡产区,这种豆子也是并非因为它的风味,而是猎奇而闻名。据说它的□□含量非常高,喝一口让人长时间睡不着,甚至想要一死了之求得安眠解脱,所以号称“死亡之愿”。
这家店以前在尤利西斯名下的报纸打过广告,其内容充满挑战性,就跟后世以魔鬼辣为噱头的种种超辣食物一样,伊薇特听说其中一位编辑不信邪,亲自去买了尝试,结果仅仅小小一杯,就让他连续在办公室工作了两天三夜,然后一头倒下去人事不知,整整睡了三十多个小时。
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它在编辑部里就长期和“打赌”这个词联系起来,比如:“我敢打赌,你喝了它一定……”“赌一杯死亡之愿,这期报纸的销量绝对超过多少份。”诸如此类。
现在,伊薇特确定自己十分需要它。因为她的灵性体验总在梦境中完成,有了它,也许可以把准备工作再延长一些,她必须抓紧这些时间,探索和感受真正的平衡是什么。
在喝下它的第一天晚上,伊薇特没有感到丝毫困倦,她精力充沛地阅读着报刊、书本,并且在一旁的稿纸上留下一段段随性所致的想法。
不过她越发迷惑,而且毫无头绪,再回首去看,她都快不认识自己摘录的句子中“平衡”的单词了。
第二天同样如此,伴随着精神的倦意,尽管她睡不着,然而看文字的时候老是分心,不断打着呵欠。
第三天,她又制作了一杯,而且是用拜占庭的古老方式,以研磨的极细的咖啡粉注入沸水中,连带咖啡渣一起喝下,而非仅饮用过滤后的咖啡液。这样摄取了几乎所有的□□,她才勉强保持了自己的注意力不至于涣散。
但这时候她已经完全无法看进去任何书本刊物了,她只得乘坐马车走上街头,却听到街上吵吵嚷嚷的。
“自由之神再一次召集大军,发抖吧,你们这些暴君!难道你们还讪笑这是虚张声势?到头来,你们会流血而非流泪!”
“一度令人敬慕的假仁假义的朋友,原来比最狠毒的敌人还要狠毒,他们以往宣扬全人类应有的自由,而今连人们的思想也用镣铐锁住。”
伦敦的结构就像洋葱,光鲜亮丽的部分仅限于靠近主干道街上的地方,只要剥开洋葱的表皮,走进高大明亮落地窗装点的华丽店铺背后的小街巷道,就能看到贫穷、丑恶的满目疮痍。伊薇特顺着声音传来的巷子看去,几名穿着工装的男子拿着传单,一边向围在周围的底层民众散发着,他们中有漆匠、有印刷工、有码头的搬运苦力。
算起来今年的社交季还有两个多月就开始了,看来工人结社已经开始新一次组织,想必今年的声势一定会比去年更加浩大。
自世纪初以来,阿尔比恩的工人运动就时不时爆发,工业革命带来的进步之光仅仅照亮了这个帝国最精华的方寸之地,让贵族和资产阶级日子过得更舒适,而普通民众却没有得到丝毫的恩惠,甚至比中世纪更加倒退。他们像老鼠一样挤在肮脏贫穷的杂院,饥饿和疾病如同国王一样牢不可动地统治着那里,一个家庭十几二十名男女老幼、兄弟姐妹,在狭□□仄的同一房间里吃饭、排泄、交|媾、生育、死去,不仅生活困苦,而且毫无人类的尊严。
他们憎恨资本家不断降低工资压榨他们的收入,也仇视以大肆挥霍展示名誉和地位的贵族,因此不断在集会和刊物上提出诉求。
然而时至今日,他们的斗争依旧没有得到什么结果,无论贵族和资产阶级虽然总不吝于在宗教要求的怜悯道德下,展现出忧国忧民的假象,实际上他们对于工人组织总是根据自己的利益在试图利用。
贵族想要利用民众压制日益膨胀的资本家,资本家也希望利用工人的怒火敲开通往权力的大门,甚至就连工人组织本身都不相信自己有明智的政治能力。
就像在六年前,势单力孤资本阶级曾经笼络过他们,希望得到民众的支持,使得议会通过的关于扩大下议院选民基础的法案,这样他们就能进入贵族严防死守的下议院,在此之前,下议院不过是上议院的木偶与手套罢了。
他们向工人许诺,一旦自己获得政治影响力,就会帮助工人获取更多利益,结果在工人组织的奔走呼吁下,1832年,议会通过法案,赋予更多商人参政机会,然而如愿以偿的资本阶级背叛了自己的诺言。
短短几秒钟,车夫扬鞭加速离开,避免引起仇恨的民众注意,伊薇特只听得从身后传来若隐若现的、抨击贪婪贵族与背信弃义的中产阶级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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