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讲我身上有东西?
我身上除了这身衣服以外,就只有背上的这个包了。之前脚上还有一双鞋的,但是也被吃掉了。既然这样。那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我把我的疑问说出来。黄牛却摆摆手讲,具体是么子东西,我一哈也看不出来,但是我可以让你看哈子这东西对我们造成老么子影响。
说完话。黄牛就伸手在我的左侧肩膀上拍了拍,我侧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拍我肩膀的动作和陈先生拍王二狗的手法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太一样。陈先生是从下往上扇手,但是他却是从上往下拍。而且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陈先生的拇指和小指扣在一起,而黄牛却是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然后都是只以剩下的三指来拍肩。如果不是看到黄牛的手法,我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里其实也有讲究的。
我也是后来才了解到,拇指属土。为坤卦。其势可灭火;食指属木。主生长,旺火;中指属火。无名指为金。小指为肾水。陈先生当初是为了拍旺王二狗肩上的火焰,所以深藏土性的拇指和水性的小指,以主生火的食指和中指去拍,可以达到旺火的效果。而黄牛把拇指和食指扣起来,主以小指的肾水来拍肩,并且是从上往下拍,便是要起到一个灭火的作用。
如果你生活在农村,或许你曾经应该见过,有老人在晚上出门前会拍拍自己的肩,而他们的手势就是拇指扣着小指。他们这么做的作用就是旺火,以免在走夜路的时候碰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黄牛在我的左边肩上拍了三下,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在我的右边肩上拍了一下,这才收回手,然后对我讲,你再看哈子周围。
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把我的肩上明火给拍灭了一把,还减弱了一把,所以很听话的看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他们一个个面色苍白,神情狰狞,脸上的五官,简直不能用五官来形容,早就乱了位置。可以说是他们奇形怪状,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共同的,那就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青色绣花寿衣,无一例外!
他们的脸全是朝着我的,就好像是以我为中心,向外发散出去,一圈又一圈……
我现在终于明白黄牛说为什么我们出不去的那句话了。这么多阴人在这里,我想,就算是陈先生来了,估计也没办法强行走出去。
我被吓得往黄牛那边靠了靠,他见状再次伸出手在我的肩上拍了拍,这一次,他的手法和陈先生的一样,拇指扣着小指,以肩缘为起点,从下往上在我的左肩扇了三下,又在我的右肩扇了一下。他的动作刚做完,我眼前的那些阴人就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但是我知道,我只是看不见他们了而已,他们其实就还在附近,睁大着眼睛在直勾勾的看着我。一想到我被那么多双眼睛同时盯着,全身就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我来你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我低声的问黄牛,为么子会有这么多阴人?
黄牛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又抽了一口烟之后才对我讲,应该是你身上滴那个东西把他们招过来滴。
我讲,我有么子东西可以招惹他们滴?
黄牛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个哈挫挫(蠢货笨蛋的意思),不一定是你滴东西,很可能是其他人放到你身上滴。
我一边把我包里的东西翻出来一边想,一路上走来,我都是和我二伯到一起,不可能有其他人给我身上放东西,否则二伯肯定会发现。但是黄牛讲的又这么肯定,很可能是真的有东西在我包里。
只是找了一遍,里面的东西都是我自己带来的,一件没多,一件没少。我对黄牛摇了摇头,黄牛自己也没看找到可疑的东西,倒是对我奶奶的那个日记本有些上心。
黄牛想了想,对我讲,把衣服脱了。
我当时就蒙了,警惕的看着他问道,本人男,性取向是正常的,你不能因为在危机时刻救了我一命,我就要对你以身相许吧?
哪晓得黄牛直接上来就是一脚,对我吼道,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给老子爬!老子啷个救了你这么个思想不纯洁的东西。不想困死到这里,就赶快给老子脱衣服。
我这才把衣服脱下来,让后递给他。
他拿起我的衣服,然后一寸一寸的在衣服上寻找着什么。说实话,天这么黑,唯一的灯光就是不远处立在坟头的那盏灯,要看清楚一个东西都很难,更别说去找一个东西了。我本来是想要用手机闪光灯的,但是被他拒绝了,他说那东西在黑暗中才好找。
我没想到的是,没过一会儿,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真的找到了那个东西。
只见他手里捏着一个小东西,长得有点像蜘蛛,但是细看之下,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仅仅只论个头而言,他是比一般的蜘蛛还要小一点。
黄牛讲,就是这玩意儿招来第阴人。晓得这东西喊过么子东西不?
我摇头,黄牛似乎一脸兴奋的讲,这叫做“阴虫”,是吃尸体长大滴,所以很招阴。而且它可以让人产生幻觉,有些胆子小的,被它咬一口,嘿嘿——活生生被黑死滴都有。不过这种东西一般都看不到,就只到刚埋进去的老屋里头才有,而且捉起来也很麻烦。捉到以后,哈要训练,那就更加麻烦了,一不小心就会喂死,一百只里面,都不一定能活下一只。最关键滴是,这种虫子,用一次,就少一只。所以,瓜娃子,看来是有人要找你麻烦啊。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可是我还真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会让对方这么费尽心机的来整我。
黄牛见我也不知道,也就没多问。我看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然后把“阴虫”用这黄符包好。最后他拿出打火机,点燃,然后把包裹着那只“阴虫”的黄符往火里一扔,就彻底的化成了灰。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黄牛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对我讲,走。
我跟着黄牛往外走,中间路过不晓得好多个小土包。黄牛的嘴巴一直没停,讲,不好意思,借过借过,如有打扰,多多海涵。
他这话一直持续到我们走上了一条村路,他才停下来。然后对我讲,你现在到哪里去?
我讲我要到重庆找个人去。黄牛点头讲,那你到前面那个站看哈去,可能哈有车,记到,莫坐最后一节车厢。
我问,你不回重庆?
他讲,这块地有点邪门儿,我要等天亮了再看哈子。
说着他给我打了一张欠条,说我欠他一万块钱,得空了要还他。
我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签下了这张欠条。签字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名字叫做张破虏。
我和他分开后,就走到那个车站。相距之前的坟地还真的不远,不晓得当初为什么会把车站选在这个位置。
天已经快亮了,买了车票后上车,这一次,总算是平平安安到了重庆火车站。
坐公交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传达室刚好开门。看守传达室的是一位老人,我说我取快递。报了名字后,老人查了一下,竟然说快递已经被取走了。
我讲,你再好好看看,我是今天刚来,怎么可能去走快递。
他讲,确实被取走了,你看,这里还有签名。
我看了一眼他的登记本,在我的名字那一栏,确实写了“洛小阳”三个字,但是,这字根本就不是我签的!为了证明不是我取的,我还特地拿出身份证来给他看。
我问,大爷,你还记得到取快递的人长么子样子不?
老人想了想,讲,是个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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