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继续维持‘方清白’的身份,我也不好将你安排到女弟子住宿的寮居,暂且住我乔师兄养伤时住过的房间,希望你别介意。”
徐胜最后将方清月安排到自己住的院子,倒不是抱有猥琐的念头,单纯是不好安排。
雌雄玉发挥作用的前提是别人不认为方清月是女性,一旦抱有先入为主的看法,认定方清月是女子身,这件宝物就会失效,而安排方清月到女子住宿的寮居,就等于向别人宣告她的性别很可疑。
至于为何不安排到别人住的寮居,这不是有前车之鉴吗?
万一哪天又出了纰漏,他作为知情者可以帮忙周旋一二,换成别人就麻烦了,你一个三藏法师,把一名女子安排到男弟子住的寮居,究竟是何居心?
反倒是跟徐胜住一起,暴露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本来就是在家居士,不必像出家弟子般严防死守,风言风语或许在所难免,但他的人设本来也不是道德君子,便是从严计较,也不过是依着门规领几个棍罚,谁也不能说什么。
“如果你介意的话,空的寮居也不是没有,可以单独替你安排的一处。”
方清月摇了摇头,道:“本就是上门求人,哪好意思再麻烦你为我一人特殊招待,何况我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便是在白鹿书院,也是与同学们混居,只是得了长辈的照顾,没有室友罢了。”
徐胜点了点头,又道:“此处住客除我外,还有两位师兄,一位叫唐徵明,想来你也认得,须提防他大嘴巴,另一位叫空梦,他修了闭口禅,而且常年居于室内,甚少外出,倒是可以将秘密告诉他,必要时亦可向他求助。”
当下将三师兄的情况说了一遍,方清月听完后,微微一怔,联想到自身情况,忍不住问道:“这位空梦大师,该不会也是女子身吧?”
徐胜失笑道:“他没修闭口禅前,我们师兄弟四人常一起玩耍,我便是再年幼无知,也不至于连男女分不清,三师弟人是长得俊俏了些,但绝对是男儿无疑。”
“如果他身上也有一块雌雄玉呢?”
“这……”
徐胜回忆了一番,貌似彼此没有一起“坦诚相见”过,而且三师兄修闭口禅那会儿正值青春年少,唇上尚未长毛,如果自己先入为主,还真没法拍着胸脯说对方一定是男儿。
“不至于吧,莲花寺又不是只收男徒弟,便是武学传授也是一视同仁,不分男女性别,他没有假扮的必要,被揭穿反而要招惹许多麻烦。”
徐胜仍是不信,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竟然是美少女,这是什么恶俗套路,轻小说里的“幼驯染”吗?
画风格格不入啊!
方清月道:“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白鹿学宫也收女学生,我不照样要假扮成兄长。”
“在这里瞎猜也没什么意义,有疑惑直接去问便是了。”
徐胜当即来到空梦住的寮房前,用手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先是介绍了方清月的情况,接着开门见山的问道:“三师兄,尽管这么想有些荒唐,但毕竟例子就摆在面前,师弟忍不住想问一句,你是观自在菩萨还是鱼篮观音?当然,哪个身份都没什么差别,顶多以后我改口唤你三师姐。”
寮房内一阵死寂的沉默,也不知道空梦是被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惊得无以复加,抑或因为太过荒唐而不知如何应对。
设身处地去想,相识数载的友人突然问你是男是女,换谁谁都得懵。
须臾,房间内传出了坚定的一记叩指声,表示自己是前者。
徐胜哈哈一笑,没有再追问此事,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说你出来让我搜个身吧?
说到底,空梦是男是女关他屁事,又没什么大胆的想法,只有心怀邪念者才会纠结不放。
方清月自然更没什么想法,只是徐胜用如此直接的方法来寻求答案,着实出乎她的意料,若依着她的想法,如此敏感之事应当旁敲侧击,迂回求证才对。
过了没多久,唐徵明回到寮居,徐胜便向他介绍了方清月,只是隐去了女扮男装之事,因为他很清楚这位唐师兄管不住嘴,大事靠得住,小事不着调。
“能多一个聊天喝酒的朋友,我自然是倒履相迎,反正乔师兄将来也不会住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只是不免有些可惜,师弟你若早点告知我有新人入住,我便顺道邀请那几位瀛州女灵修,一起为方兄接风洗尘。”
说到这里,唐徵明忍不住眉飞色舞:“师弟,你没接触过却是不知道,那几位瀛州女灵修说话细声细语,颇懂侍奉讨好之法,同她们聊天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徐胜劝道:“她们是人离乡贱,求庇于我等,自然要俯身讨好,你可别以此强迫她们。”
唐徵明一摆手:“嗨,我又不是那种不知情趣的鲁男子,焉能用这等下作手段,正是见她们仓惶无依、楚楚可怜,我这才同她们聊天,以解忧愁。”
徐胜乜斜道:“我看你根本是冲着那位极乐院小姐去的。”
“我不否认,一开始的确是冲着她去的,毕竟当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生平从未见过那么完美的香乳,不过这位香乳子小姐行事落落大方,不拘小节,反倒显得我格外猥琐下流。”
“你的目的本来就猥琐下流。”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如此坦荡,反倒令我生不出旖旎的念头,后来就真的变成欣赏艺术了。”
方清月好奇问道:“你们说的香乳子小姐到底是指什么?”
唐徵明是真的把对方当成同性对待,而且见其一脸纯真懵懂的模样,更有为人师表教其成才的欲望,当即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徐胜摇了摇头,却也没有阻止,毕竟方清月混迹在雄性群体中,哪怕平日里刻意与同辈维持距离,荤段子肯定没少听,不可能因此就失态。
果然,方清月在听完后,并没有像那些纯情小女生般脸红,反倒生出好奇:“听佛友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很想见识见识,所谓‘完美之乳’究竟是何等瑰丽形状,竟能如此令人着迷。”
“唤我唐徵明即可,或者唐师兄也行,既然你有兴趣,明天我就带你去,这位香乳子小姐却是个好说话的。”
徐胜忙道:“便是再好说话,对方也不是卖身的艺伎,你自己想看倒也罢了,还呼朋唤友过去,着实不妥。”
唐徵明若有所思道:“有道理,就好像我身怀大器,别人上门求我脱裤子以显峥嵘,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肯定要生气。”
徐胜无奈道:“这种事不需要‘次数多了’,第一次就可以发火了。”
他见唐徵明愈发口无遮拦,忙道:“时候也不早了,且各自休息吧,多事之秋,外敌叩门,合该提高警惕。”
方清月闻言,正色道:“确实如此,这帮瀛州妖魔来者不善,且行事暴虐,贱视人命,我们既然收留了瀛州人,就免不了要与对方发生冲突,在此期间不该有丝毫松懈大意,最好向本郡百姓发布警示令,尽量减少外出,便是外出也不要往东边去,以免被这帮妖魔杀害。”
“此为应有之理,多谢提醒,明天我便命人通知下去。”
(斋主:拔了颗牙,居然还感染了,真是遭罪……去医院的第二天就刮台风,由于书院是两百年的老房子,漏了水,弄湿不少书,这阵子一直忍着嘴肿整理图书,又累又难受,如今算是到头了,这阵子的停更请大家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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