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发现自己在术法上真的没什么天赋,相比小清只是翻一遍就将《幻阴诀》掌握到2%,他足足钻研了七天,技能栏里才终于出现了“真阳诀(1%)”的标签。
虽然这有他在常态时并非纯阳体质的原因,但相比武道仍是差得太远。
幸运的是,徐胜的外挂并不会将当他的天赋资质纳入考量,只以功法的强弱为衡量标准,甚至不考虑功法的修炼难易度,故而无论他是术法天才还是术法愚才,修炼《真阳诀》消耗的行善值都没有差别。
鉴于自身的术法天赋,徐胜没有靠自身努力来节省行善值的念头,当天就消耗了11100点行善值,将《真阳诀》刷到了大成的境界,之后顺便查看了一下小清的进度,发现她的《幻阴诀》熟练度已经到了33%,只是提升速度已明显变慢。
在达到入门境界(25%)前,小清一天就能提升6%-8%的熟练度,入门后只有2%-4%,显然《幻阴诀》是一部先易后难,十分考验资质的功法。
徐胜也不着急帮忙加点,反正八岐蛇魔还没有动身渡海的迹象,因为按照播磨道满的说法,以蛇魔分身为媒介,他可以感应到蛇魔本体的位置,而对方目前依旧留在瀛州,并且从所处位置来看,似乎在攻打妖怪“九尾狐”的地盘。
小清不同于方清月,不怎么在意细节,对自己不重视的事情根本不放心上,就算一口气帮她大幅提升熟练度,也不会生出探究的念头,因此徐胜准备等小清的进步速度再度减缓后,再用行善值帮忙提升,这样做的性价比最高——当然是在八岐蛇魔没有渡海行动的前提下。
此外,晋升独一型的当天晚上,徐胜还发现灵格“禅师•法海”的演绎度赫然提升了15%,源头显然是因为降服了蛇魔分身。
这并不奇怪,降服蛇妖一直都是法海的主线任务。
在最初的《白蛇传》中,杭州药商许宣西湖渡船,偶遇一妇人携一丫鬟搭船,妇人自称姓白,先嫁的官人姓张,业已病逝,不久天下雨,许宣借伞给白娘子,索伞时,许宣被白娘子勾引成婚。
此后,许宣屡次使用白娘子赠送的财物,但都是官府失盗之物,致使多次入狱,而白娘子几次欺骗,后被人识破,便以全城人性命威胁,最后,法海用法力制服了白娘子和丫鬟小青,逼她们显出原形,并把两妖压在雷峰塔下,拯救了许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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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经过民间传唱,几经更变后的《白蛇传》不必多说,正反派立场对调,添加了百姓喜闻乐见的爱情元素,丫鬟小青也从一条青鱼精变成了一条青蛇精。
但不管其它角色怎么变化,法海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捕蛇者”的身份,哪怕从一位圆觉智慧,行善惩恶的得道高僧,变成执于人妖之别,拆散他人婚姻的迂腐和尚,他依旧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也许降服其它妖魔,拯救被妖魔纠缠的人也能提升演绎度,但肯定没有降服蛇妖来得快。
考虑到“禅师·法海”只是七品灵格,与八岐蛇魔相去甚远,徐胜觉得真要成功将对方降伏,也不用再做其它的事情,演绎度直接能提升圆满。
在尝试联系了一遍《真阳诀》中的术法后,徐胜又前往后山囚魔窟,探望叶衣圣女。
“前辈,今日可有成果?”
与之前七日不同,叶衣圣女微微颔首,道:“此妖之功体,我已探究分明。”
徐胜面露喜色,追问道:“可有类似罩门之物?”
他心中其实不抱有期待,真正高级的功体通常都没有罩门,只能用相应属性的招式才能攻破,或者干脆就是特定的招式,有罩门的功体,哪怕你把罩门练到直肠里,也早晚成为敌人针对的目标。
孰料,叶衣圣女却道:“有,祂体内有一死穴,只要予以重击,就能破解功体。”
说完时,她伸手在蛇魔分身胸口一按,对方立时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微微一颤,明显强忍着痛楚。
“死穴在何处?膻中、鸠尾还是巨阙?”徐胜大致判断圣女这一掌的位置。
叶衣圣女摇了摇头,道:“祂的死穴并不固定,时刻都在变化,故而之前我一直没能发现。”
话音刚落,她伸手在蛇魔分身的肩膀上一拍,对方再度痉挛般的痛颤。
“可有规律?”
“有,若将死穴移动的轨迹拓印下来,便能发现其与奇门遁甲无关,反倒暗合兵法中的偃月阵。”
“兵阵?”
徐胜不由得皱起眉头,要说变化,其实兵阵未必及得上奇门遁甲,可关键不在于轨迹是否简单,而在于死穴时刻不停的移动,即便你能确定死穴的位置,但要如何在交手的时刻精准命中这一点呢?
对方可不是任他们吊打的弱者,反而是实力更强的一方,想要直击身躯就已经很难了,更别说打中指定的位置。
徐胜想了想,问道:“若使用覆盖全身的攻击,能否生效?”
圣女回答道:“有效,但我不建议这么做,须知只有击破死穴才能破除祂的功体,而非简单的击中死穴。”
一字之差,意义不同,这意味着光是击中死穴还不够,必须施加足够强大的力量,将其击破才算成功。
正如强者交手时通常将力量压缩在很小的范围内,从而提升破坏强度,反之扩大攻击面积,就会令强度减少,导致即便命中了死穴,也无法将之击破。
死穴不是罩门,它的防御力不仅不会低于其它部位,甚至还会更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对方既然知道这是自己的要害,肯定会想尽办法叠甲。
简而言之,范围攻击很可能会破不了死穴的防。
徐胜不死心的问道:“具体需要多强的力道才能击破死穴?”
叶衣圣女没有给详细的回答,而是道:“若我以极招覆盖其身,可以无视死穴的位置。”
这下徐胜没辙了,八岐蛇魔又不是靶子,只会站着不动任人攻击,甚至就算叶衣圣女在极招交锋中战胜了对手,也会因为被削弱了招式威能而导致无法破防。
“护体罡气,蛇鳞护甲,最后还有一个不断移动的死穴,你堂堂瀛州灾祸之神,这么怕死做什么,干脆披个马甲自称‘八岐大龟’好了。”
被层层封印禁锢住的蛇魔分身冰冷的盯着徐胜,眼神中不加掩饰地透露着杀意。
徐胜哪里会被吓到,继续问道:“若现在击破祂的死穴,再将祂击杀会如何?”
“其余的元气都会消散,但最后的本源之力很可能会回归本体,这一点那位上杉军师有提到过。”
“也就是说,与其将祂击杀,反倒不如将祂封印在此地更好,免得增添本体的实力?”
叶衣圣女微微摇头,道:“本体若接近到一定距离,就能强行将本源之力召回,单凭目前的封印并不能阻断,这也是对方敢派遣分身的底气所在”
无视蛇魔分身的戏谑目光,徐胜追问道:“真的没办法将本源之力拦下吗?我不认为一个三品灵修的本源之力能拥有无视一切封印结界的力量,如同单凭我们做不到,也可以借助前辈人脉关系,找人……”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徐胜想到了对方的为难之处,圣女并不想让自己拥有八尺琼勾玉一事传播出去,这便注定她不能找额外的帮手。
毕竟攸关修行之前路,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谈信任未免太奢侈了,而且由于之前的尸体童子一事,叶衣圣女甚至都没有求助道虚方丈,哪怕目前来看,各种证据都证明方丈是清白的。
圣女解释道:“要阻断对方的本源之力回归,必须也得是同品阶的灵格魂器,而且具备空间隔断之能,八尺琼勾玉倒是符合要求,但此物中蕴藏的封印咒术,乃是对付八岐蛇魔的最后保障,若是将蛇魔的本源之力纳入其中,很可能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变故。”
徐胜绞尽脑汁思索道:“我记得前辈提过,本门也有三品魂器,难道不符合要求?”
“本门的那件魂器……倒也不是不行。”
圣女面露犹疑之色,似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但片刻后,她还是点头道:“若无其它更好的方法,必要之时,我会以本门魂器将其封印。”
徐胜没有追问对方为难的地方,圣女既然没有说,想来是跟他说了也没用,也就不自寻烦恼。
他瞥了一眼蛇魔分身,一边动用灵能将情绪强加给对方,一边道:“做俘虏就要有做俘虏的觉悟,人在屋檐下还非要抬头的下场,就是被瓦片砸破脑袋,等待你的死期降临吧,虽说只是一具分身,死了你的被踢也不会觉得可惜,但于你而言,却是真正的没了自我。”
蛇魔分身的眼神微微一变,好似被徐胜的话所打断,可旋即又变回冷笑。
显然,分身中有某种机制阻止祂觉醒自我。
徐胜对这一结果哈哈一笑,并不失望,转身离开囚魔窟,准备将新的情报告知上杉妹子,毕竟这位目前是统筹布置策略的军师,负责制定战术计划“新八岐子传奇”。
……
青叶寺一间封印的演武场上,瀛州王子正手持十拳剑,努力练习封印咒术的释放。
以他九品灵修的功力,哪怕只是简单的激活,一天也激活不了几次,当然,这一点可以藉由外人灌输真气来解决,但精神的疲惫在所难免。
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常人一辈子都未必有机会体验的大起大落,瀛州王子那张稚嫩的脸上透着不肯轻言放弃的坚毅,强忍着疲劳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切只为了关键时刻不犯错误。
他知晓自己缺乏实战经验,哪怕再简单的运用,也可能会在实战中出错,因此想要以熟能生巧的方式,将咒术激活变成一种本能反应。
站在演武场旁的播磨道满目睹了一切,面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这时,上杉妹子踩着木屐,摇着纸扇走了过来,道:“看来,这位孝灵亲王倒是有中兴之主的气象,唔,大凡经历过疾苦的君王都差不到哪里去,那些荒诞之君,大抵是因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未尝知哀,未尝知忧,未尝知劳,未尝知惧,未尝知危也。”
播磨道满颔首赞同,并又道:“不仅如此,孝灵亲王本就聪慧,而一路逃难以及为人质的经历,又磨去了他身上的浮躁,让他学会了坚忍,我相信他一定能继承成武大君的遗志,扫荡群妖,一统瀛州。”
上杉妹子仿佛不懂空气般说道:“前提是能闯过八岐蛇魔这一关,并且活下来。”
播磨道满收起脸上欣慰的笑容,转过头,面无表情的问道:“军师这回又有什么见教?”
“我综合各方情报,得出了一个结论,若无其它变数,我们对上八岐蛇魔的胜算不足三成。”
“事到如今,军师不会想劝我弃战逃跑吧?又或者,军师自己想逃,但又不敢为人先,所以便来唆使别人做那先飞的鸟儿?”
“哈哈,寮主对我成见颇深啊,我的确是一个惜命的人,对此我从不否认,可在此之前,我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大君对我有恩,起我于困厄之时,所以就算我要抽身离开,也一定会在偿还完他的恩情后。”
“敢说出这种话,看来军师是有逆转胜败的计策,何必故弄玄虚呢?”
“不是故弄玄虚,而是我有所顾虑,因为一旦说出,你我很可能再也做不成朋友?”
播磨道满冷着脸道:“军师多虑了,你我从来都不是朋友,也做不成朋友。”
“哈哈哈,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上杉妹子莫名大笑了一阵,继而伸手扶了一下眼镜,令镜片反着光,遮掩着目光道:“我上回曾说,我等已经到了必须押上一切赌国运的关键时刻,没什么东西不能舍弃,现在我想问寮主,可有相应的觉悟了吗?”
“你不会还想让我献出‘安倍晴明’的魂器吧?我告诉你,这东西比我的命更重要,你可以拿走我的命,但不能拿走它!”
上杉妹子用纸扇一拍掌心,道:“要的正是寮主这句话。”
播磨道满闻言一怔:“唔,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杉妹子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瞥了在场中练习,仿佛完全没有分心它处的孝灵亲王一眼,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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