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姜瑾年拽着手中马缰,硬生生将他胯下的骏马拉得人立而起,强行停止了前进。
“有情况,大家停止前进!”
姜瑾年的反常行为,已经引起了后方跟随同伴的注意,哪怕姜瑾年没有出声提醒大家,大家也会停下来查看情况。
听到姜瑾年的吩咐,大家纷纷勒紧手中缰绳,降低了马速。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就在前方的通道上,布满了许多削尖的竹子,这些削尖的竹子被人埋入地下,上半截漏在外面,正斜指着准备冲锋进入竹林的众人。
因为竹林过于茂盛,导致通道内异常昏暗,光线严重不足。
这才致使大家在冲锋之前,根本没有看清敌人在竹林里的布置。
也就是姜瑾年眼力好,骑术又精湛,这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发现了竹林里的异样,带领整个冲锋的马队停了下来。
若是再晚上一会儿,只怕冲锋的人连同胯下的骏马,都会自己撞到前方竹签阵中,被活活扎死。
姜瑾年很快下令,
“马远方,你带几个兄弟去拆除竹签阵,剩下的兄弟们跟我回去杀敌。”
竹签阵必须拆除,队伍才能顺利通过。
只是敌人太多,光靠后面那几个断后的兄弟,已经无法阻止敌人向马车靠近。
无奈之下,姜瑾年断然调转马头,让一部分兄弟去拆除竹签阵,剩下的人跟着他杀回去,为拆除竹签阵争取时间。
空间被敌人不断挤压缩小,马匹已经失去了冲锋的可能。
姜瑾年不得不带着手下的兄弟们,一起在马车的后方组成一道防护线,靠着不断地厮杀,阻止黑衣人向马车靠近。
一时间鲜血飞溅,惨叫声不断,男人们热血飞扬,血色的杀戮在持续上演。
姜瑾年已经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长枪,刺穿了多少黑衣人的身体,就连他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被那些黑衣人的鲜血给染红了。
杀到最后,他已经麻木了,只是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不断的重复动作,刺杀那些企图靠近马车的黑衣人。
身边不断有兄弟惨叫负伤,姜瑾年却没有办法分心救援,只能是不断加大手中长枪挥舞的范围,扩大自己的攻击面,尽可能地为自己的兄弟们减轻一些压力,好增加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很快,手臂已经挂彩的马远道,拖着那把不断滴血的长刀来到姜瑾年身边。
两人对视了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
调转马头杀回来的时候,他和姜瑾年主动分开,一左一右,护卫在队伍的两端。
如今在他那端的兄弟已经全部挂彩,好几个甚至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被同伴护着留在后方,就算是大家都带着疗伤圣药,也得有时间恢复才行。再这么打下去,马远道担心就要全军覆没。
他必须来找姜瑾年,让姜瑾年尽快的想想办法。
“敌人实在太多了,再这么下去,兄弟们就撑不住了。”
姜瑾年看了马远道一眼,一个横扫千军,直接将跟前的几名黑衣人荡开,随即枪尖如毒蛇吐信,快速前刺,接连刺中了几名黑衣人,为自己制造了短暂的空闲时间。
“为今之计,只能提前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用了……”
姜瑾年的话音刚落,就见之前负责拆除竹签阵的兄弟策马跑了过来。
“姜瑾年,竹签阵已经破除,马车可以通行了……”
姜瑾年大喜过望:“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马远道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姜瑾年:“你自己行吗?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姜瑾年说道:“不妨事,我且挡他们一挡,随后就来。”
“快些走,莫再迟疑!”姜瑾年说着,焦急的挥了挥手。
顾远在马车内看的真切,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自己恢复的十之七八了,就想要下车就帮一下姜瑾年他们。
可是顾远刚一起身,张峰便按了一下他的手臂,接着摇了摇头,顾远又坐了回去。
而张峰不知道是牵动了哪里,又咳嗽了几声。
现在情况如此危急,张峰也没有心情再问顾远问题,只是轻声的问顾远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肉脯什么的。
顾远倒是也没有客气,他确实是饿了,一会可能还会有一场恶战,赶紧拿了一块鹿肉肉脯,一边撕咬,一边眼睛盯着车外。
马车外。
马远道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姜瑾年,接着拍马离去。
竹签阵被拆除,算是给苦苦支撑的护卫队留了一条生路。
作为领队的姜瑾年留下断后,马远道知道时间宝贵,当即让拆除竹签阵的几名兄弟,护着红袖和马车迅速进入竹林。
他自己则和另外几名兄弟一起,在马车启动的同一时间,带着护卫队不断向后收缩自己的防御圈。
几名受重伤的兄弟,被姜瑾年安排作为第二批撤退入竹林的队伍。
姜瑾年独自一人在竹林通道前拦截敌人。
剩下的兄弟则和马远道一起,在进入竹林的通道面前组成了第二道防线,为马车和失去抵抗能力的弟兄们争取撤离的时间。
看到马车顺利离开,黑衣人的攻击变得越发疯狂,甚至到了以命搏命的地步,就连护卫队身手最好的姜瑾年也因此吃了亏。
有几名不要命的黑衣人,愣是在姜瑾年的长枪刺中他们身体的时候,猛地抓住姜瑾年的枪杆,任凭姜瑾年的长枪扎透他们的身体,然后他们死死的抓住姜瑾年的长枪,致使姜瑾年无法及时抽回自己的武器。
每次等姜瑾年费力的抽回长枪的时候,敌人的攻击就已经到了。
这些亡命徒,他们以生命的代价,为身边的黑衣人攻击姜瑾年创造了条件。
姜瑾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连挨了黑衣人两刀。
所幸姜瑾年身手敏捷,在敌人长刀不断砍来的时候及时抽身回退,这才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只是,他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长枪,姜瑾年没有办法,只得急忙脚尖一挑,将不知是哪个黑衣人遗落的一把长剑给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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