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下生风,步履匆匆,一路上急行而来,很快金銮殿便已经近在眼前,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也恰巧从金銮殿中走了出来,让王阔看的不由眉头一皱。
孙德强脸上那谦卑的表情,也在走出金銮殿的一刻化作了志得意满,却不想刚刚走出金銮殿就看到了王阔从远处走来。
“哼。”两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看到对方的时候居然同时变成了阴沉之色,一走一过,擦肩而过的同时,更是不约而同的冷哼了一声,看的一旁丁公公居然还颇为羡慕的看了王阔一眼。
这家伙还真是吾辈之楷模啊,对待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敢不屑一顾,咂咂咂,真是厉害了。
反正丁公公自问,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因为他要是敢对他义父这样,保证第二天就能在某个枯井中找到他……还是不带踹气的那种。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不管是孙德强还是王阔,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破裂,要不是现在双方都拿对方没有办法的话,两人早就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了。
毕竟孙德强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真真正正的扛把子大佬,王阔想要以下犯上搞他不易于是难于登天。
反过来孙德强想要除掉他也一样不容易。
虽然王阔在名义上是归属孙德强的领导,但锦衣卫说到底还是皇上的亲兵,他又是祝惘亲自安排到南镇抚司的,所以孙德强想要除掉他,就必须要有祝惘的点头才行。
正是因为有这个原因在,所以王阔是真的不怕孙德强能拿自己怎么样。
以前两人也许还能保持住见面笑呵呵,背后妈卖批的那一套,但随着今天孙德强的一状告到祝惘那里,他王阔又何必在继续与之虚与委蛇?
既然撕破了脸,心中有气的他,当然也不会再给孙德强一个好脸色看了。
“王公公,您稍等一下,杂家这就去禀明陛下。”丁公公示意他在金銮殿的门口稍等一下后,这才转身进了金銮殿。
很快,进去禀报的丁公公就带来了祝惘的旨意,让他觐见。
“奴才王阔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进金銮殿,王阔便麻溜的跪下行了一礼,三个响头过后,这才听到祝惘深沉的声音响起道。
“起来吧,你过来看看这桌子上的东西,可还眼熟?”祝惘抬起了正在批改奏折的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阔,这才缓缓放下了手中御笔,揉了揉太阳穴道。
“这些物件是孙指挥使在一个叫做风评县的地方带回来的,朕看着倒是也觉得稀奇,不知王公公可否为朕解惑啊?”
王阔闻言也不由抬起了头,却不想正好对上了祝惘那探寻的目光,顿时心中就是一颤。
一双眼睛中的目光犹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古井无波的表情也如同寒冬腊月内的湖面,冷冽而面无表情。
可越是这样,王阔也越是担忧,他不知道祝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提炼钢铁的那件事,因为知道和不知道的结果可是天差地别。
不过仅仅是瞬间,他就压下了心中的颤抖,得益于上学时代养成的应付老师的习惯,他深深明白一句叫做坦白从宽家长参观,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道理。
所以王阔想都没想就用准备好的话对付道。
“启禀陛下,这些东西都是奴才发明出来的,只不过现在放在这里的都是还没有彻底完成工具而已,向这个管状铁器其实应该有一面是要磨成尖状的,这样一来就可以用来检查装入麻袋中的大米等一些农产品。”
说着王阔连忙连说带比划的为祝惘解释起枪管的另一个作用。
其原理就是将钢管一头打造成尖状,因为中间是空心的缘故,只要一扎进袋子里,里面的大米就会顺着管子流出,从而达到没有开封也能检查麻袋内是不是掺杂了其他东西,比如沙子或者是不值钱的稻糠等等。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一旦管子从麻袋中抽出,那么麻袋又会变得完好如初。
还别说,这个说法还真不是他随意忽悠祝惘的,因为王阔的上一世就是农村人,这东西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但原理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陛下,桌子上的那个针其实也是用来缝制麻袋用的,只不过因为最近奴才出不去,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检验,却不想他们都给打造错了。”
一推二五六,一番解释下来,祝惘也渐渐变得深信不疑,毕竟这玩意祝惘也不懂,还不是他王阔说的算?
然而更让他高兴的,其实还是祝惘并没有询问关于提炼高铁一事。
“嗯,此物虽然不错,不过朕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奇银技巧可不是治国之道,朕缺的是肱股之臣,而不是一个只懂得奇银技巧的匠人。”
这句话祝惘说的不重,但王阔却明白了,这是陛下不喜欢自己的不务正业了。
祝惘确实有些不喜欢自己看重的奴才去不务正业,士农工商,工匠别看在商人的前面,但真让祝惘选择,祝惘还是比较喜欢那种富得流油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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