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能改写自己成为大乾殖民地的结局,将其化为自己发展产业的良机,依靠的就是金国政府对金国人力和市场的有效控制。
毕竟金国百姓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是依托上面的官员集体采购的,想赚到钱,分到东西,也必须听上面官员的话去指定的地方工作。
不和金国政府合作,那些大乾商人根本赚不到钱。
对于这点乌春舍心里也是有数的,现在刘二牛让普通小民也能自己去经商,这就意味这他想要彻底抛弃之前那一套,分配物资不再靠官员,转而让金国百姓自己花钱去买,这么一来,金国政府对自身人力和市场的控制就会荡然无存。
不过转念一想,乌春舍也理解了刘二牛,因为金国的特殊政策,那些公司的股价不会太高,之前已经有一些大乾商人尝试过夺取金国产业的控制权。
然而他们控制那些金国产业后,金国政府马上就会凭借自己对市场和人力的控制,去打压那些产业。
在有这种前科的情况下,就算金国政府想卖一些股票,也不会有大乾商人愿意花大价钱去买,甚至卖的越多,买的人就越少。
这对急着获取大量资金的金国产业极为不利,如果像刘二牛说的那样干,金国政府放开对商业和分配方式上的控制,股价一定会上升许多。
可这样干究竟值不值得?
留意到乌春舍脸上的犹豫后,刘二牛接着劝道:“王上,近年来我大金官员对官场的规矩越来越熟悉,也有越来越多律法规定不严的中间地带被其发现。
加上我大金对厚养民生,薄养官员,那些官员所享受的与其权位不等,所以通过各种谋取私利的事也越来越多,小民中对我等所行之政也多有怨言,全都觉得自己在原来那种分配下吃亏了。
况且,现在乾国成就了我大金发展商业的良机,让那些小民参与到这良机中,也能让我大金发展更快一些。”
乌春舍点了点头,金国的行政能力想要把那么多物资都妥善分配好,基本是不可能,出问题惹来一些争议那也是情理之中。
再加上吃大锅饭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是自己是吃亏的,就算有人清楚自己是得利者,嘴上也会喊着自己吃亏,这也是人之常情,就算砸锅他们之后吃了亏,也不会说出来。
改变不会引来什么反对,可以获得好处也有不错的前景,乌春舍动心了,只是他对刘二牛的选择有些好奇,问道:“刘卿,你之前可一直很担心用商业分配利益所得会损害民生,现在怎么没有此忧了?”
刘二牛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那当然是因为已经看清楚金国行政力量,已经官员们的觉悟没办法支撑自己的行政理念。
再加上那些小民眼里只看得见那些分配不合理的事,却对绝大部分正常分配的事习以为常,只记得自己多干活,不记得自己多分到东西,
不想过这种一眼看到头的日子,一个个都觉得金国要是执行大乾那样的制度,自己绝对会成为金国的豪商。
想到这,刘二牛叹口气道:“臣只是看清楚了路要一步一步走,我大金将商业这一套玩清楚玩明白以后,如果境内能像大乾那样渴求公营制度,那时或许才能再将所行之政改回来。
不过,到底要怎么走,还是要看乾国之政效果如何?”
“刘卿觉得那乾国之政是着急了,还是恰到好处?”
“臣不知,要是施行得当,有个好结果,就算时机不好也不会显现出来,所以乾国之事只可参考,何时行何政,王上不仅要考量局势,还要思虑官员之能。”
“刘卿此言大善。”
在决定要公转私之后,乌春舍隔了一天就和那些金国官员商量章程,然而看多远才能走多远。
作为金国最顶端的那一批人,乌春舍对金国的情况很了解,也可以通过渠道知道大乾的整体情况,可他看不到乾国商人的一些小动作,更看不到那些乾国商人挖的坑。
至于乌春舍下面的那些官员,就更看不到那些东西了,他们只会和乌春舍一样,走视线范围内最好走的路。
大部分官员都十分赞同金国产业公转私的政策,毕竟那么一改之后,他们作为肉食者,金国那么多好产业,可是有很大概率成为他们自己私产的。
对于这个坑,乌春舍和刘二牛看得很清楚,也想了办法去避开。
官员要是想借助这好机会自己经商没问题,可要是想通过一些不法手段,强行把所有的东西搬到自己家里,商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各种改革的政策出台开始执行后,看上去就和乌春舍以及刘二牛他们预料的一样,金国各种产业的股票大涨,同时也有不少金国百姓及官员选择自己经商。
一切好像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金国原来的公营企业发展势头很不错,卖出了一些股票后,有了扩充产能的钱,在金国制度下待遇不怎么好的农人也越来越少。
那些真心不乐意吃大锅饭的人也都自己单干去了,对公营企业的意见也少了许多。
可灾难来的就是那么突然,大宁远洋公司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提升产能,按时将所有货物都生产好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那些东西没人要了。
金国的那些小私营产业情况还好一点,像大宁远洋公司这样的大型公营企业遭遇的问题反而特别大。
因为他们的话事人为了获取资金的同时保证对公司的控制权,都或多或少借了一些钱。
“乌春兄,听说你碰上大问题了啊?”
听到这个声音后,乌春翰眼珠子都红了,他可没忘自己眼前这个商人给自己介绍了多少大主顾。
但他还是勉强保持了一丝理智,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讽刺道:“现在公司的股价暴跌,沈员外这份闲情逸致可真难得啊。”
那沈姓商人笑道:“我能笑出来确实很奇怪,可乌春兄你这副神态同样很奇怪,现在这局势对乌春兄不是一件好事吗?”
乌春翰提起戒心皱眉道:“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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