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栋前前后后在四山待了一周,代表敢为集团把该办的事都办了,该签的字都签了,该见的人都见了,该打出去的款子也打了。
边学道不想抛头露面,几乎所有事都是丁克栋出头。
从松江到都江,本来丁克栋多少有点晕,但好在有刘毅松。
刘毅松到四山两个多月,一直代表敢为集团在都江市辖区内转悠,选择学校作为捐助对象,跟相关部门和学校负责人混得很熟。
丁克栋以为边学道只捐助了菊园中学一所学校,结果听刘毅松一说,后面还有四栋楼呢,也就是说,最少还得扔出去三四百万。
边学道在松江捐三百万买警车,丁克栋是知道的。
当时这笔钱走的是敢为集团的账,一些人听说后,私下里议论说边学道花钱无度,心里没个算盘,丁克栋听了很不以为然。
有些人因为挣不来钱所以不会花钱,有些人因为不会花钱所以挣不来钱。
边学道捐了三百万,当时看着很不值得,后来呢?七彩糖酒吧事件发生后,舆情汹涌,可是松江警方对敢为那叫一个客气,面对媒体时,措辞那叫一个护着。
就在半个月前,分局和尚动联合搞了一次应对突发事件的防暴演习,消息和照片通过公安局的渠道通报给媒体,用警民一家向外界宣布,敢为集团安然无恙。
谁还敢说边学道这三百万花的不值?
现在,边学道准备在四山都江市投四五百万建教学楼,他要于啥?
这个问题,丁克栋在想,刘毅松也在想。
两人一起办事的时候简单交流了一下,都觉得两个方向可能性比较大,一是来四山开尚动分店,二是来四山拿地开发房地产。
刘毅松接触过足球,还想到了边学道是不是想在四山搞一个足球训练基地,毕竟北江省冬天又冷又长,不利于足球项目开展。
不管怎么说,这次四山之行,让丁克栋觉得边学道视野是开阔的,起码没陷在松江一地固步自封。
还有,从刘毅松和吴天身上,丁克栋看到了边学道的品性,无论对外时怎么样,这个人对内还是有情有义的,不是卸磨杀驴的人。
在他来四山之前,好多人怀疑刘毅松因为形象问题,或者其他方面得罪了边总,而被扫地出门。也不怪大家这么想,刘毅松走的太突然,整个敢为,他只跟吴天打了招呼,就消失了。而老总边学道也没在中层会议上具体说明刘毅松去了哪。
到了四山才知道,刘毅松是执行边学道的命令,到四山打前站来了。很显然,因为边学道特别信任刘毅松,才会把这个在敢为内部几乎无人知道的项目交给刘毅松来办。
丁克栋觉得,虽然自己名义上是副总,但真论起信任度,在边学道心里,自己可能比不过刘毅松。
那么,就需要表现一下自己的眼界和价值,巩固自己在边学道心里的位置。
丁克栋回想起傅采宁第一次跟他说松江有个机会时说过的话,“对方想要一个能想事,长于布局策划的”。
丁克栋对这句话的理解是:看的长,想的远。
眼看着老板已经在四山布局了,丁克栋觉得自己要想得更远才行。
左思右想,丁克栋想到了“新浪模式”。
“新浪模式”也称“协议控制”或“VIPf摸式”。VIF是VaIabIeTvvFutIte的缩写,意为可变利益实体,指的是境外注册的上市实体与境内的业务运营实体相分离,境外的上市实体通过设在境内的外商独资企业以协议的方式控制境内的业务实体。
丁克栋留学时,曾有教授在课堂上分析过“VIPf摸式”,所以丁克栋对此模式印象深刻。
现在,边学道有向松江以外拓展的动作,丁克栋觉得给出建议的时机已经成熟。
可是想抓住边学道不太容易。
最近几天,齐三书时刻揪着祝植淳和边学道陪他四处看山。
按理说,玩深山老林,齐三书是行家,可是这回,齐三书偏偏没了主意。在北江时,他玩的是生存,越隐蔽越好,可是这次来四山,是要打造一个训练体验基地,就不能不综合考虑了。
齐三书觉得他需要身边的朋友给他参考意见。
祝植淳乐得跟齐三书往外跑。
说起来,正是这次去上海学习开飞机,祝植淳发现了自己血脉里的飞行基因,短短两个月,他就爱上了在天上飞行的感觉,或者说,喜欢上了俯视众生的感觉。
齐三书要选址建生存训练体验基地,祝植淳要选址建机场。
飞行俱乐部总部设在蜀都,他准备把第二机场建在都江。
三人中,只有边学道是陪逛。不陪逛不行,这俩人,一个有政治资源,一个有充实资本,他还得依仗人家办事呢
几天跑下来,祝植淳的机场基本选好地方了,就等齐三书找关系运作。可是齐三书的山,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让他十分满意的。
三人停车在路边放风的时候,边学道捏着烟说:“这附近也看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吧,老祝没时间,过两天,你往南开,我往北开,兵分两路再搂一圈。”
边学道之所以说他“往北开”,因为顺着路一直往北,就是震中文口县。
他的双保险计划,也得在北边才能展开。
这么说吧,走了这一趟,说了这一句,边学道执行双保险计划就能一箭双雕,顺便卖一个人情给齐三书。
丁克栋在都江等了边学道-天,两人可算见了一面。
这-天里,丁克栋在纸面上细化了“VIPf摸式”,差不多十七八张纸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式。
在酒店的小会客室,边学道坐在丁克栋对面,细细翻看手里的材料。
丁克栋一边小口小口地喝茶,一边拿眼睛瞄边学道的脸,他希望从边学道的表情里推测出自己写的东西是否超出边学道认知和构想范围。
边学道看得很细,但没给予任何评价。
看完最后一页,边学道把材料轻放在茶几上,看着丁克栋说:“很好,你想到了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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