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双刃的伤害和权柄是相容的,可以用‘牺牲’转移,但前提是她得愿意。”复仇女神给出了回应。
“不愿意的话,我们都得死。别管,尝试!”艾登勉力说道。
拥有魔兽之躯的拉弥亚生命力要比常人顽强,就算是同样的伤害,她承担的风险也要小很多。
只要喉咙的伤消除,他就可以说出神言了。
“好吧,那就……”
与此拉弥亚感觉到一道意志强行灌输进了她的脑海,那意志向她提出了请求:为我承担伤害。
“小鬼?”拉弥亚讶异地看向艾登。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意志来自艾登。
与其说是因为请求的内容感到惊讶,倒不如说,她是因为艾登居然能做到这件事而感到惊讶。
像这样在他人自愿的前提下转移伤害,显然是和血衣先生一样的“牺牲”权能,处于“秩序”权柄上的艾登应该是不可能同时掌握“仇恨”的力量的。
艾登艰难地扭过头,拉弥亚近距离凝视着对方的侧脸,看到他用唇形说了一个“赶紧”。
片刻的思考,拉弥亚突然笑了,越是近距离接触,反而就越会发现这男人身上谜团众多。
对于女巫们来说,这倒是个引人感兴趣的优点,没有求知欲,是当不了大魔女的。
“人情,这就两清了啊。”她在艾登耳边说道。
另一侧,血衣先生在几根手指尖划出伤口,伸出手来:“她予我血肉,亦予我枷锁!”
喷涌而出的鲜血化作蛛丝一般的绳索,投射向道奇教授的两条断臂,黏附在上面。
过去的血月教团由追随死神的血族以及追随血族的人类组成,为了让自己更加接近血族,血月教团的人类教徒一直都在潜心研究鲜血魔法。潜伏于过去的血月教团的时候,血衣先生也学习过,而且精通此道。
血衣先生动了动手指,血液迅速收回,将断臂扯向自己。
但拉扯到一般的时候,血的绳索却毫无征兆地断裂了开来,中间一段突然消失了。
断臂再一次落在了地上。
血衣先生下意识地扭头,看到房间里赫然冒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距离他很近地方。
那是奇奇莫拉,念诵过“湮灭”的神言后,她动用权能消除了血衣先生的黑魔法。因为动用权能干涉,她的“隐匿”被破除了一部分,外界的人得以观测到她的存在,但如果不集中注意的话,依然可能忽略。
血衣先生立刻反手将复仇双刃捅向自己的腹部,只要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复仇双刃就能造成伤害。
这时奇奇莫拉指向了血衣先生的方位,再一次发动了“湮灭”的效果。
这个举动让血衣先生惊讶了一瞬,直接对他使用“湮灭”无异于自杀行为,“复仇”的权能会让奇奇莫拉自己也被湮灭的效果吞噬,而他可以将负面效果转移出去。哪怕对方达到和他同阶的圣徒级别,他只能转移一部分效果,他受到的伤害也远比奇奇莫拉小。
但下一刻他失去了平衡,他没受到任何伤害,只是陡然出现的巨大风压像一个无形的巨人那样抓住他将他照着后方投了出去,让他一时之间懵了一下。
艾登看到这一幕马上就理解了是怎么回事——奇奇莫拉的“湮灭”作用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大片空间,她将空间中的一切,包括空气全部用权能消除,制造出了一块真空。当空气在气压差的作用下涌向真空的空间时,站在附近的血衣先生就被风压推了出去。
打断了血衣先生,奇奇莫拉立刻转向落在地上的断臂。
被血衣先生操纵的汞合金魔像发出狂暴的蜂鸣,朝着奇奇莫拉猛扑了过来,情急之下奇奇莫拉念出神言,将汞合金魔像架空,使它穿透了自己。
一股恶寒骤然贯穿了奇奇莫拉,她立刻再次施展“隐匿”进入了隐身状态。
与此同时,刚起身的血衣先生停下了扎向自己的复仇双刃,奇奇莫拉一旦隐身他就难以找到“复仇”的目标了。
奇奇莫拉感觉身上马上就被冷汗浸透,刚刚她反应晚一步,下场就会变得和道奇教授一模一样。
圣徒级别以下的伤害效果都会被完全转移,而且还会原封不动地反弹。但这边现身被注意到的话,只要给对方一瞬间的活动时间自己就会死,这要这么玩?她在心里暗骂道。
血衣先生再次伸手企图取回断臂,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他将视线移向远处,看到正用手托着道奇教授尸体的汤尼·道奇。
他对上了汤尼·道奇那张因为悲痛扭曲的脸,那双被仇恨和泪水灌满的眼睛正恶狠狠瞪着他。
只是一眼,血衣先生就将注意力从汤尼身上移开了。
汤尼·道奇在这里微不足道,无力得就像一粒尘埃。整个事件里他的作用就是限制了他父亲,某种程度上他是哈里森·道奇的累赘,如果不是他,血衣先生和艾登·加洛德都不可能在这里逮到道奇教授。
此时血衣先生和奇奇莫拉的注意力都在争抢断臂上面,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汤尼——艾登站在原地,将神言的最后一个音节吐出,刚好看到汤尼·道奇激动地抬起了一只手,做出了打响指的动作。
艾登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距离不算太远,他抬手指向了汤尼。
荆棘的条纹浮现在汤尼手上,剧烈的疼痛让汤尼的手抽动了一下,打断了汤尼的动作,艾登方才念诵的是“惩戒”的神言。
血衣先生在震惊中转过身,通过复仇感应他清楚地感觉到艾登的存在反应突然之间变强,微弱的生命之火重新旺盛了起来。
虽然身上依然千疮百孔,艾登·加洛德正好好站在原地,喉咙上的伤口不见了。在他身后,拉弥亚正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
艾登再一次施展“惩戒”权能,但选定的对象不是血衣先生,而是现场除了血衣先生外的所有其他人。
“全员放逐!!”他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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