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九道满脸佩服,洛槐用肩膀顶了顶他:“这样吧,以后你回家要是不习惯和钟伯伯相处,我陪你回家;我想去哪里怕遇上鬼,就你陪我去。”
“这样自是最好,”钟九道说,“我本就打算在抓住鬼蛊前,无论你去哪里都陪着你。”
洛槐心脏狂跳,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喜欢上钟导了。
主要钟导这人太会呵护人了!
因为洛槐体质特殊,钟九道心存天师道义,从一开始就对洛槐另眼相看,想方设法保护。钟九道的保护太自然,让洛槐不由自主陷进去,偏他自己还没有感觉。
洛槐暗暗给自己打气,他转移话题道:“我也希望能尽快抓到鬼蛊,免得更多人受害。不过我上次已经把所有想去的地方全告诉庄警官了,最近真的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实在不好意思。”
钟九道:“你为什么要道歉,本来靠你的体质抓到两个子蛊已经是万幸了。抓鬼蛊是天师和B组的任务,你不要总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钟九道回复了庄信博,庄信博有些失望,但也清楚找洛槐只是一种侥幸心理罢了,不能当真的。
接下来还要全国排查,庄信博想到未来的工作量就觉得可怕,幸好A组那群人也来帮忙,否则他真的会累死。
“你们抓到的子蛊有几魂几魄?”钟九道问。
庄信博当然看不出来这些东西,便把手机递给钟洪倩。通过方才钟家主的态度,庄信博意识到这对父子的关系很差,还是不要找钟家主的好。
“堂哥,目前抓到的子蛊共有8魂17魄,因为你上次抓到的有8魂18魄,我们怀疑还有遗漏的一魄,正在地毯式搜寻。”钟洪倩说。
钟九道吩咐道:“找到后最好把子蛊拿来给我,我会把所有子蛊封印在一起,统一处理。”
这些子蛊由于魂魄不全,不能就这样送走,必须封印起来,等抓住鬼蛊,让这些魂魄完整后再行超度。
目前抓到,两个子蛊,共计16魂,也就是8个厉鬼糅合在一起的,每个子蛊由四个厉鬼组成。
巫星洲这段时间翻遍巫家父子所有记载,推测万鬼窟中还未超度的厉鬼应该有25个,万鬼窟的名字也不过是个名号罢了,即使是天师的全盛时期也没有一万个鬼,虚指而已。
“才25个鬼?”洛槐觉得这鬼蛊有些掉价了,“我们别墅有33个呢,我还以为有多厉害。”
“想什么呢?”钟九道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下洛槐的额头,“这些鬼有些是数百年前便封印在万鬼窟的,实力与别墅鬼不可同日而语。而且鬼蛊是很多个鬼的力量完全汇聚在一起,我们别墅那些鬼,自己之间还明争暗斗呢,你看戚晚莲坑了傅玥多少次,怎么可能比得上鬼蛊。”
“那倒是,可是上次才一个子蛊就让我们26个同事变成球了。”洛槐不开心道。
钟九道:“其实26鬼若是联手,并不比鬼蛊差。但一来他们毫无防备;二来当时他们为了谁占据楚巍然的身体吃更多的食物打得不可开交,被鬼蛊钻了空子;三来嘛,肆无忌惮的恶鬼和有约定不会害人的鬼力量是不一样的。子蛊可以不在意楚巍然的生命,别墅鬼则是恶作剧,还要顾及楚巍然的身体健康,双方的立场完全不同。”
洛槐听完很担心:“那当天师岂不是很难?要比厉鬼强很多才行。”
钟九道:“当然了,这就像警察抓犯人,每次抓几个犯人就要出动很多警察,就是这个道理,要预防犯人狗急跳墙的。”
洛槐叹口气:“希望早日抓到鬼蛊,不要有更多的人遇害,也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子蛊。”
钟九道说:“快了,鬼蛊只有25个魂魄,他放出的子蛊数量不会超过自身魂魄的一半,否则会无法镇压子蛊。那日在烤肉店,子蛊试图占据你的身体,其实已经在试图反抗本体了。”
洛槐开始算数:“4个魂魄一个子蛊,不能超过一半,那就是最多3个子蛊,12个魂魄?”
钟九道点点头:“正是,我们已经抓到2个,只剩下1个。不过根据B组传来的数据,巫家各地的医院、诊所已经合计接了五百多个病人。这才是2个子蛊造成的伤害,还有1个子蛊和鬼蛊本体,受害人数起码有千人之上。一千人的生气,哪怕只是一半,也很难对付了。”
洛槐本来对鬼蛊的实力没有太明确的衡量标准,但钟九道这么一说,他有点能算出来了。
鬼蛊吸收了五百人的全部力量,想彻底打败发疯的鬼蛊,起码要有超过对方三倍的实力,稳妥一点是五倍,最好是十倍以上。这么一算,等于钟导要一个人对抗1500-5000人,这也太可怕了!
“你能把数字算得这么具体也挺可怕的,有时候真想知道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怎么能做出这种类比。”钟九道忍俊不禁,“你的单位不能这么算,这不是1个人和5000人的战斗,是1个水蜜桃吊坠和5000个斤首饰的战斗。”
洛槐深吸一口气:“这么一听就安心多了。”
洛槐知道钟导是在安慰,但他充分相信钟导,也坚信自己可以帮助钟导。
自从得知鬼蛊的战斗力后,洛槐就把钟导送给他的所有首饰全部揣在身上,生怕身上不够挂的。好在他年少轻狂时打了两个耳洞,耳朵上还能多挂几个。
洛侦探这个角色性格比较张扬,身上戴些首饰倒没什么,但洛槐戴得实在太多了,还一看就非常便宜,妆造老师绝对不能忍,勒令洛槐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只留那些贵的。
洛槐只能时刻携带他的小背包,不管去哪儿都拎着,一拍完戏第一时间就去找小背包。
他还经常和头盖骨鬼聊天:“为了帮助钟导,保护广大普通人,我们俩一定要努力!我施展法力就靠你了,头头,我们一起加油!”
头盖骨鬼:“……”他忽然羡慕那些变成球的同事们了,成为球其实也挺幸福的。
被头头羡慕着的球球们,其实也在别墅羡慕着能跟着洛槐到处跑的头头。
钟九道在别墅家庭影院内布下一个聚阴阵,别墅球球们可以一边看电影,一边吸收力量,争取早日摆脱球状,恢复人形,成为像蒋汾那样的鬼。
蒋汾作为别墅最底层的安分鬼,见到曾经的鬼大佬们已经全部沦为球,想起自己也是被洛槐吸引到别墅的,一时不由感慨起来。
他激情创作之余,会来到影厅内对别墅鬼们进行思想教育:“你们看看我,当初我是什么样子大家还记得吧?我甚至被杨婶吓到差点魂飞魄散。”
一个球体上顶着个小汤碗的球说:“我也只是喂了别人这么久汤,自己想尝口汤罢了。”
蒋汾:“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做事情不能看你说了什么,要看你们做了什么。看看我,平时话最少,刚来的时候还发生过在钟导房里裸/奔被洛槐看到,以至于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险些破裂的情况,但是现在呢?我大仇得报,家人有人照料,还能以鬼身继续实现梦想,这是何等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安分守己,不求回报地给钟导制作歌曲,在别墅鬼搞事的时候从来不参与,还协助钟导关注大家的别墅生活精神文明建设,所以我现在才能得到这么好的结果。”
蒋汾说的可比他唱得好听多了,一番话语下来,别墅鬼竟然真的被他劝动了,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往,渐渐变得和谐起来。
大家相安无事地在别墅待了一段时间,钱多群、钟洪砚、钟洪意和钟洪倩时不时回来看他们一眼,倒也不算太寂寞。
倒是近几日沈乐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整日唉声叹气的,时不时还抱怨一句“钟导人忙事多,忘记了当初的约定”,愁得别墅鬼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
沈乐山由于搞事彻底被钟导冷落,被禁足在别墅不许出门,连手机都没收了,这让他很不开心。
化身为别墅思想道德老师的蒋汾注意到沈乐山的情绪,跑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乐山看到蒋汾痛苦地别过眼睛:“你能不能穿上点衣服,有伤风化啊!”
蒋汾:“做鬼真的很自由,我已经死了,就不要再用世俗礼教束缚我了。倒是你,你觉得自己现在很好看吗?”
上次事件过后,沈乐山被钟洪砚洗刷半宿,身上可算是干净了不少,但钟九道拒绝为事件罪魁祸首重新绘制画皮,以至于沈乐山只能保持着一半身体的被酸液腐蚀的样子,真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傅玥每次看到沈乐山都警告他离自己远点,免得不小心进入直播镜头中吓到她的学生。
沈乐山无奈道:“戚姐因为还要配合电影宣传和代言拍照,得到了钟导的优待,给她重新画了一幅画,我一个过气明星,没有这个待遇的。”
两鬼正聊着呢,忽然听到有人按响了门铃。
两鬼大眼瞪小眼,竟然有人按他们别墅的门铃,这怎么可能?住进来一年多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钟九道把公司业务转移到市区的写字楼内,别墅算作休闲时的住处,公事大家会去写字楼找他,不会来别墅。
钟九道的亲朋好友们(一钱三钟)都有别墅的钥匙,来到别墅也不会敲门。
到底是谁呢?
一个半脑袋(半个是沈乐山)凑到门前的可视屏幕上,见楚巍然单手插兜站在门外,不耐烦地点着脚。
“真是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衣服竟然会敲门!”沈乐山道。
还保存一些人类思维的蒋汾:“……”瞧瞧别墅这些鬼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精神文明建设势在必行啊!
沈乐山用仅剩下三根手指的手给楚巍然按下开门按钮,楚巍然大步进门。
沈乐山本着一家之主钟九道不在家,他这个勉强还算有战斗力的鬼必须撑起这个家的责任感,和蒋汾一起站在一楼正厅等着楚巍然。
楚巍然一进门就见一个有啤酒肚的裸/胖子和仅剩下半个身体的沈乐山彬彬有礼地等着他,顿时一股劲儿直冲天灵盖,耗时一个月修身养性培养出的教养险些破功,好在他重新锻炼过自己,承受力变强,干脆拿出一个墨镜戴上,屋子里黑,戴墨镜可以看得不清楚一点。
“楚少爷突然莅临寒舍有何贵干?”沈乐山自认是斯文鬼,要和楚巍然握手言和那种,有礼貌地问。
楚巍然一忍二忍三忍,最终实在忍不住,说道:“你们别墅里还有形象好一点的鬼吗?”
沈乐山沉思:“上次发生了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无面鬼五官被削掉,形象并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楼上还有26个球,你要见他们吗?”
导致别墅鬼团灭的两个罪魁祸首人看鬼鬼看人,楚巍然终于妥协:“算了,就你们俩吧。”
沈乐山:“那楚少爷究竟有什么事呢?到底什么事重要到楚少爷都不得不敲门的程度?竟然敲门了!”
“是啊,”蒋汾跟着附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敲门呢。”
想到上次闯入,楚巍然捂了下脑袋,帅气的发型翘了一下,沈乐山疑惑道:“楚少爷的眉毛和头发这么快就长出来了吗?”
蒋汾:“有种东西叫假发,而且我看他的眉毛可能是画上去的,或者是眉毛贴。”
“现代化妆技术真是鬼斧神工,不知能不能把我画得正常一点。”沈乐山摸着自己的半个脑袋忧伤道。
楚巍然深吸一口气:“以前的事情我道歉,但今天我真是来谈正事的。我给钟九道打过电话,他把我拉黑了,就只能上门拜访,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值得楚少爷敲门呢?这不是你家吗?完全可以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沈乐山用话语百般刺痛楚巍然的心。
楚巍然忍辱负重地拿出一张合同:“这是租赁合约,钟九道租这栋别墅一年,现在已经过去一年零两个月了,他没有和我们续签,多出的两个月房租怎么办?”
蒋汾和沈乐山深吸一口气,战术后仰,表情变得尊敬起来。
眼前这位,是房东啊!
“叫杨婶球想办法泡杯茶吧。”沈乐山吩咐道。
蒋汾刚要上楼去叫杨婶,楚巍然说:“不用了,我不是来要房租的,我相信钟九道不是给不起钱,只是被很多事情耽搁了。这两个月房租免了,我来是想谈卖房子的事情。”
“叫杨婶沏茶时不要带**。”沈乐山再次吩咐。
楚巍然:“说了不喝茶,有件事你们帮我转告钟九道吧,房价我打算在原本谈好的基础上给他打八折,算是我的补偿。”
沈乐山颤抖着纸片身体对蒋汾说:“叫杨婶把最好的茶拿出来,用今早收集的露珠给楚先生沏一壶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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