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槐晕倒,楚巍然因为请神符全身无力,和庄信博说了两句话就开始打呼噜,连假发掉了都不知道。
庄信博只能找唯一清醒的沈乐山了解情况,而沈乐山正在被柏思新拉着花样合照。
柏思新握着沈乐山的手激动地说:“我真没想到哥哥还记得这个约定,我竟然爬墙了,呜呜呜,哥哥我对不起你,爬墙你都不生气,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沈乐山:倒也并不是没生气,柏思新被别的鬼控制,他还是很生气的。
“我以后再也不会爬墙了,哥哥你是我这辈子的偶像,天啊,我粉了一个特警,可惜不能发朋友圈炫耀,我太激动了!全世界的粉丝都没有我幸运!”柏思新激动地说。
沈乐山:一共就粉了两个明星,一个是鬼,一个被鬼蛊附身,确实全世界的粉丝都没有她这个运气。
“哥哥你签名好好看啊,不是艺术体,是一笔一划的,还是繁体字,写的还这么好看,一定是有文化的哥哥。”柏思新热情地说。
不仅仅是她,谷子归粉丝后援会成员趁乱也摸到柏思新身边对沈乐山:“哥哥,我以后打算只粉你一个了,给我签个名吧。”
沈乐山被一群粉丝围住,帽子和保安服都被抢走了,还好保安服里面还有一身单衣,否则他就要变成蒋汾了。
好不容易等到庄信博带人来救他,沈乐山已经在柏思新带来的各种物品上签了一堆名字了。
“大家不要围住我们的工作人员,”庄信博说,“跟着这位队员走,他会带你们办理后续手续。”
“好的!警察叔叔!”柏思新等人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一个个精神抖擞的,这大概就是集体喊口号的威力吧。
“讲讲具体细节吧,就你们三个到底是怎么把最后一个子蛊打倒的?”庄信博问。
沈乐山如此这般地讲述一番,爱好记笔记的庄信博一开始还在努力记录他的话,想吸取经验,作为突发事件的典型案例讲述给其他组员,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组员们可以按照这次的处理方式保命。
写到一半,庄信博放下笔。洛槐的各种操作实在太匪夷所思,这种经验没有任何学习的必要。
讲完后,沈乐山说:“网友一直说洛槐的性格像个小太阳,我想了下,确实是这样。他就是我们厉鬼的小太阳,谁碰到他都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一般,无所遁形。”
庄信博:“……我感觉我们有点像电影电视剧里的警察,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赶来,只有打扫战场的作用。”
沈乐山安慰他:“能打扫战场已经很好了,这五百人处理起来可比打鬼蛊累多了,后续工作才是最辛苦的。”
在B组成员的帮助下,在场的粉丝和工作人员全部被带走。先去巫家的医院做个检查,没什么意外只要把保密工作做好就可以结案了。
三个子蛊中,就这次事件造成的伤害最小。要是这五百人也患了重病,就算加上钟洪倩捐的钱也不够用,现在他们只是戴了个手环,阴气稍稍入体一点,一人一杯符水喝下去去阴气便没什么后遗症了。
偏偏这次子蛊是最强的。
钟九道一手抱着洛槐,一手把被埋在符纸堆中的匕首翻出来,见这鬼蛊果然实力强大,他已经冲破匕首上的血咒,要不是有玉扣和这一堆符咒压着,早就逃出去了。
钟九道加固封印,让子蛊彻底无法逃走。他捡起地上的夺魂铃,见夺魂铃被银子弹击中,弹孔刚好破了几个施法点,这个夺魂铃完全废掉了。
这是巫星泽的夺魂铃,能够使用它,证明这一次的子蛊中有巫星泽的魂魄,他比其他子蛊多出的2个魂就是巫星泽的。
如果夺魂铃没有毁掉,鬼蛊的本体中还有巫星泽的人魂,他可以用人魂再次操控夺魂铃,在众人以为事情了结放松心神时忽然施法,既能助子蛊冲出封印,又能吸收在场五百人的魂魄。
鬼蛊这次确实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连事情败露被人制服的可能性都想到了,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夺魂铃能够被阳间武器毁掉,这鬼蛊的年月怕是比清朝还久远,没见过枪。
今天这次事件,沈乐山负责保护粉丝,五百个惊慌失措的人,换成任何人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安抚下来,偏偏出手的是沈乐山。
楚巍然负责请神和提供现代化热武器,除了他以外,也没人能同时完成这两件事。
洛槐的作用就更大了,没他大概发现不了子蛊,没他也请不来钟家先祖,没他更不可能出现这么多巧合。
今天这两人一鬼但凡少了一个,在场的五百人都是团灭的结局,偏偏他们三个就这么巧的凑齐了。
还应在柏思新身上。
许是鬼蛊和巫星泽联手伤害柏思新的报应吧,柏思新连受夺魂铃三次袭击,巫星泽的夺魂铃又毁于沈乐山与柏思新的约定。
没有缘起,就没有今日结局。因果就像一条咬住尾巴的响尾蛇,洛槐就是协助响尾蛇咬住尾巴的契机。
三个子蛊受到重创,鬼蛊本体怕是会更加谨慎,要找到他定会加倍困难……
钟九道想到这里,看看怀里的洛槐,心想算了,一点也不困难。
尽管知道他们没什么大碍,但众人还是不放心,带着洛槐和楚巍然去医院检查。
洛槐只是脱力昏睡,楚巍然的问题就大了,他、他头发长出来了!
虽然很少,也只有1、2毫米的长度,但上次医生断定楚巍然连受火烧、雷击的攻击,毛囊彻底坏死,恐怕再也不可能长出来了,谁知道今天摘下假发做CT时,众人惊讶地看到了他的头发。
“怎么回事?这件事就是个医学奇迹。”庄信博问钟九道。
钟九道说:“他误打误撞救了五百人的性命,身上有了功德,自然就有了生机。”
“生机就是指头发吗?其实没头发又怎样,我们训练比较累时,我都会剃光头的。”庄信博说。
钟九道:“当然不止是头发,我之前说过,一个人一生最多只能被厉鬼附身七天,你看他被附身了多少次,加上业火雷击,早就生机断绝,寿命不长了。头发长出来,代表他命不该绝,以后多做对国家人民有益的事情,少犯浑,再活蹦乱跳几十年没什么问题。”
“真是傻人有傻福。”庄信博摇摇头,“不过生机原谅他,制度也不能乱。上次的惩罚还没完呢,继续受罚降工资降级降权限。”
钟九道拿起楚巍然特制的驱魔枪:“你拿着这个枪去找钟家,让他们在枪身上绘制阵法。把特制武器给B组的队员用。今天这件事让我发现,物理和术法加在一起会更有威力,桃木剑对付行尸十分吃力,加了符文阵法的枪就不一样了。”
“在枪上加而不是子弹?我看木仓是正常的,子弹才是特制的。”庄信博问。
钟九道:“子弹一颗就要一个符咒,天师每天绘制符咒的数量有限,这么做太浪费了,还是在武器上加阵法比较好。”
“明白了,子弹一定要用银制的吗?成本有点高啊。”庄信博看着楚巍然的银子弹说。
“银器确实有验**和驱邪的效果,对阵法力量的吸收也比其他金属好。但不用纯银,镀银就好。”钟九道说。
“好,我找人特别定制一批专用武器。”庄信博有点开心,这可是A组没有大发现,有了这种武器,以后特战组的战斗力又要加强了。
见钟九道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病床上的洛槐,庄信博安慰道:“钟导,洛槐没什么事,就是累了,一会睡醒再吃点好的就恢复了,你别太担心。”
方才坐直升机前往会场的过程中,钟九道的脸色相当不对。他那么冷静沉稳的一个人,这次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整个人气压很低,表情也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吓得B组成员都不敢靠近钟九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自责。”钟九道压着情绪说,“沈乐山来履行约定这件事我知道,我也批准了,但是我没想到洛槐也陪着他一起。不对,是我叫洛槐单独离开剧组来找楚巍然办购房手续的,我不该这么做。”
庄信博安慰道:“你也别这么想,洛槐就这个体质,以前不认识你也一样好好地活过来了,他的运气那么神奇,不会有事的。”
钟九道摇摇头,他握起洛槐的手说:“运气总有用尽的时候,人的命运从来都不是绝对的,没人能一辈子靠运气活着。
“而且从他遇到我那一刻开始,缠上他的鬼变得更容易解决,同样他遇到的厉鬼强度也在逐渐升级。这是我对他命运的影响,是他的机遇也是劫数。
“既然我们相遇了,我们的命运就一生绑在一起,不应该分开。主动松开手让他单独出门的我,太大意了。”
庄信博觉得钟九道好像在说什么很深奥的话题,掏出笔记本奋笔疾书,写下钟九道的话:“洛槐,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笔尖顿住,庄信博抬头看看钟九道,见他低下头,轻轻吻了洛槐的手一下,似乎在诉说什么承诺。
“这是什么契约吗?”庄信博在笔记本上记下“吻手一下”,“这个仪式达成后,洛槐遇到的危险就可以转移到你身上?还是你以后能及时赶到?”
钟九道:“……不是什么仪式,你为什么还不走?”
庄信博:“我跟着你学习些新东西,你这个仪式和命运、体质、天赋有什么关系吗?我要是和老师一起用了,能不能共享老师的天赋,也可以学习点术法什么的?”
钟九道:“你的老师是谁?”
庄信博:“你堂妹,钟洪倩。”
钟九道:“……你真是个学习天才。”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庄信博爽朗地笑起来。
钟九道已经表达出赶人的意思,庄信博也不好多逗留,带着笔记本走了,病房里只剩下钟九道和洛槐。
钟九道仔细看着洛槐的睡颜,越看越觉得喜欢。
他在写《书中自有真相》剧本时就在想,洛槐长得真不错,完全是按照他心目中男主长相长的,连眼睫毛都那么相似。
现在想来,根本不是洛槐长得符合他审美,而是他认识洛槐之后,就格外喜欢拥有洛槐长相特征的人。
乘坐直升机前往会场时,洛、沈、楚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钟九道本来还能维持镇定,却挡不住庄信博在一旁做准备。
庄信博不是会碎碎念的人,但他身为领导,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必须提前做好大规模流血死亡事件的心理准备。
他在直升机上就告诉B组队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进入会场后,看到洛槐、楚巍然和现场五百人都死亡的场景,一定保持冷静,不能因愤怒悲伤被厉鬼利用、影响情绪,损失已经造成,要及时止损,避免还有其他同事遇害。
短短十分钟,庄信博反复模拟数次洛槐死亡场景,在一旁听着的钟九道几乎想把他的舌头揪出来割掉喂鬼蛊。
钟九道本来没那么紧张,但庄信博的话让他渐渐恐惧起来,害怕一进门就看到洛槐的尸体。
如果洛槐死了他会怎么办?
钟九道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愿去想象这个可能性。
工作、生活没有洛槐存在的未来他无法想象,因为早在把洛槐签到公司中那一刻,钟九道设想中的未来全部有洛槐参与。
无论是拍电影还是驱鬼。
万幸一进门,他又再次看到洛槐的笑脸,见到他朝气蓬勃的样子。
多亏庄信博的心理预设,让钟九道体验了一次失而复得的感觉。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的未来中不能没有洛槐。
洛槐做检查时,钟九道上网查了一下:如果不想失去一个人,想和他永远在一起该怎么做。
得到答案当然是“笨蛋,结婚啊”。
钟九道伸出手抚摸洛槐的额头,轻声说:“我反对包办婚姻,它把两个毫不相干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人绑定一生,这是两个人的悲哀。
“但我需要你陪我一生,只能用这个方法绑住你。
“洛槐,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洛槐还在昏睡,他当然没有反应。如果他清醒着,肯定跳起来说“我愿意”了。
等了一会,钟九道说:“好,既然你答应了,等电影拍完,我就去你家提亲。”
以洛槐的体质和他的实力“说服”洛父洛母,相信洛槐父母不管多不愿,都会同意的。洛槐是个乖孩子,父母答应了,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只要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也会勉强答应的。
钟九道自嘲地笑笑,他非常反感家族的一些陋习,没想到轮到自己,却还要用这种方式来留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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