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家时,罪恶之城的焚烧还没有结束。
别墅地势很高,可以看到火光映红云层,雨还在下,因为火而变得橙红。浮金主城变成了一座火中的城市。
夏天看了一圈不同电视台的报道,这画面正像瘟疫似地四处传播,据说冰山私保刚刚入驻,还没查出来出了什么事,倒有人手快地剪了首配乐视频出来。
上城不乏高端娱乐人材,这位显然是一流高手,剪辑完成度极高,用的一首磅礴大气的史诗音乐,名字叫《末日之城》,画面一流,气势恢宏,一副“大家都要完蛋了”欢天喜地的架式。
夏天把它列在播放列表第一位,壮阔的乐声响遍车厢,让人恨不得再去炸点别的什么。
白林坐在他旁边,袖子仍旧挽到手肘,衣服一丝没乱,手臂上伤口向上延伸,消失在布料下面。
他转了个弯,进入别墅区,车速缓下来,他一绺头发翘着,视频的光线把那发丝染得火焰一般,夏天侧头看。
他没抬手碰,他已经能记住不碰了。
他很快看到了别墅,大片的虞美人在雨中盛放,红得刺眼,房子感应到他们的到来,亮起灯光,把雨水照得闪闪发亮。
小白停稳车子,动作利落,仍带着煞气。夏天侧头看他,觉得四周有种氛围……他说不准,但有根弦正在拉紧,让人并不想结束,觉得狂欢应该持续。
他们下了车,走进客厅,酒柜壮观地立了一面墙,夏天走到旁边,说道:“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他抽了瓶还算顺眼的酒,倒进杯子里,递了一杯给小白,一口干掉自己那杯。酒很烈,像火一样流下喉咙。
小白没喝,盯着他看。他能听到他的呼吸,和自己的交错,酒让身体热了起来,他又倒了一杯。
那人朝他走了一步……太近了,夏天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他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白林突然朝他笑了,在这黯淡的雨天,他的笑容像一团突然绽放的光,让整间屋子都亮起来,如此诱人,充满魅力,让人想投身其中,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夏天喜欢他的笑,烧得他身体都绷了起来,想再干点什么有点疯的事。于是他也朝白林笑。
白林一口干掉手里的酒,把杯子往吧台一放,走过去,拽住夏天的领子,朝自己房间拖过去。
夏天还拿着酒杯,不知所措地被他拖着,那人径自把他拽到床跟前,一把丢上去。
酒杯掉下去,夏天下意识伸手去捞,他没抓到,因为白林走了过来,伸手把他按回床上。
那人压在他身上,扣住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白林……花了一段时间习惯这个名字。
这名字代表的东西太多,太过悲惨,即使曾经属于他,但在记忆之中,已经添加了太多上城的营销款型,他嵌不进去。他习惯于当白敬安。
但他也不是白敬安了。
他不再想低调和疏离,在这一天中,他规划了对杀戮秀新科总策划谋杀的所有细节,娴熟地使用上城的网络系统,手握足以毁掉半座浮空之城的权限。那位不可一世的总策划在他手中死去,他们炸掉罪恶之城,火光照亮半座城市。
而他很兴奋,心跳加速,血像在身体里燃烧。
回来的路上,他想的不是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的脑子里全是夏天。
那人坐在旁边,衬衫三颗钮扣没扣,露出小半胸膛,让人分心得厉害。他笑容绚烂,比爆炸的火光更耀眼,值得用一切去换。
他想触碰他,想握在手里,想看他的表情,和他说话,想得到回应,完全投入地去做什么——
在上城的这些年里,他对性爱从来没有过兴趣,他是团烧尽的灰,激不起任何火星,只想自己呆着。
但是这一刻,他看着夏天的笑,心被挠得痒得受不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很年轻,活着,血管中烧着欲望,迫切地想做点什么,无论是杀人还是恋爱。他想投身其中,想不顾一切,他不需要安全和保护壳。
所以他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烈酒,抓着夏天的领子,把他拽进了房间。
白林并不十分确定夏天想要,但他必须触碰他,去亲吻和抚摸。
夏天不确定也不要紧,他会让他想的。他会去追求,他非得得到手不可。
在吻上他嘴唇的那一刻,他听到夏天抽了口气,好半天没有呼吸。他舌头探进他的口腔,尝到淡淡的甜味,接着他意识到那是酒的味道。桃子口味的。
他像夏天曾做过的那样,轻轻咬了他的舌尖。那人一手抓在他的肩膀上,猛地颤了一下。
在这一刻,白林非常确定,夏天想要。
他感到眩晕与兴奋,仿佛烈酒上头一般,他更深地吻进去,怎么也尝不够。
他一手去摸索夏天的衬衫,觉得自己手在发抖,控制不住,扯掉好几颗钮扣。
他的手顺着腰线抚摸上去,夏天一只手仍按着他的肩膀,身体紧绷,呼吸急促。他能感到他小小动了一下,非常轻微,极为克制。但白林了解他,他们是最好的搭档,知道对方最小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在床上也是一样。
——在嘉宾秀上,他曾想这一部分是他绝不想了解的,但是现在,他发现他迫切地想要了解,想得要命。
他把他按在那里,吻得更深,那人身体已经有反应了,可是没有动作,老实地让他压着。他知道夏天很紧张,不确定这是什么情况,他听到那人用小小谨慎的声音说道:“小白?”
白林又笑起来。
他知道夏天在想什么——他在害怕。这些天来他神经兮兮,害怕再伤害到他。
但白林不害怕伤害,他想要他,想去恋爱,遍体鳞伤也不在乎。
他知道夏天这动作是在问什么:你确定吗?
白林非常确定,确定得不得了。
他伸手扯下夏天的发圈,套到自己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摸索着去拉扯他的长裤,皮带有点难搞,但他顺利地拉开了——他觉得自己之前某一刻肯定设想过怎么用最快的速度解开这玩意儿。
与此同时,他仍不愿意停下亲吻,和那个人唇舌交缠,身体里的火焰焚烧了一切,唇舌间亲密的触感让他浑身绷紧。
那人动了一下,试探着轻轻咬了他的下唇,白林急促地呼吸了一声,他想要,现在就要,一秒都不能等。
他的手探到夏天双腿之间,那人又猛地抽了口气,阴茎已经完全硬了。除了那场该死的嘉宾秀,白林从没跟男人干过这事儿,但这是夏天,一切毫无问题。
他隔着内裤抚摸,那人的手扣着他的肩膀,突然勾着他的脖颈,凑过去亲吻他。
白林一边和他接吻,一边扯下他的长裤,夏天去拉扯他衬衫的扣子,这是两个迫切沉迷于情欲的年轻人,一点也没什么镇定冷酷的杀手风范。
白林挤进他的双腿之间,把腿分开,他朝夏天做了个征询的表情,那人躺在床上看他,突然间笑了。
他拉着他的衣领,又把他扯下来接吻,这亲吻亲密、火辣又理所当然,仿如呼吸,和他梦中的一样。
白林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去床头的抽屉里找润滑剂,这栋房子里放什么东西用什么牌子都有严格规定,列表有一公里长。这是个和他们毫无关系的地方,上城也不是他俩的家,但两人在一起哪里都无所谓。
这时他又看到夏天的双眼,在灯光下呈现浓郁的蜂蜜色,透着欲望,专注地看着他,长发散乱,嘴唇微微张着。
他看到他眼中的自己,逆着光,好像身上着了火,透出一股捕猎般野兽的味道,充满侵略性。
他突然凑过去,不断地吻他,舌头舔过那人的眼睛,他想过无数次的。他分开一点距离——想看着他——夏天眼睛被舔湿了,古怪地看他。
他又凑过去舔,勃`起的阴茎摩擦夏天的大腿,呼吸急促。喜欢得不得了,一直亲吻他,把他拢在手心里,谁也不准看,想侵入和掠夺,让他在他身下失去控制,占有一切。想要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睛是个敏感的地方,但夏天老实地躺着,一手放在他肩膀上,指尖反复抚摸那里的一道伤口,任他折腾。
“甜的。”白林说。
“才不会。”夏天说。
白林顺着他的眼睛向下亲吻,绵延到颈项,一边去扯他的内裤,说道:“你哪里都甜。”
夏天笑起来,白林抬头看他,灯光下,他诱人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那人抬手抱住他,凑过去在他耳边咬了一下,说道:“情话水平一流啊,小白。”
白林从不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技能,但这一刻,一切都显得温暖、熨帖,所有的肉麻和满足都再正常不过。
他看着夏天的笑容,像个新手一样感到兴奋又迫切,简直有点混乱,但他又知道自己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他去拧润滑剂的盖子,从未有过如此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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